福建八閩縱橫遊

嘟著小嘴耍任性
福建八閩縱橫遊

憑著一番「我可是當過兵!」的豪邁,與同梯再度出發闖蕩,自馬祖循小三通渡海到了福州馬尾,一陣討價還價後終於跨上載客機車(摩的)往船政文化博物館。博物館主題為馬尾船政學堂及海軍相關史料,原來滿清自強運動時,不但推行西化教育,還選派留學生出國,但時代的巨輪並不領情,毗鄰的昭忠祠竟是之後中法戰爭海戰身亡的英靈,也反映滿情革新成果有限,歷史洪流依然漠然淹沒。福建在亂世中也曾自成國度,西湖公園為五代十國閩王王審知亭台樓閣的御花園,閩王祠則是其故居。福建省博物院特展中越王句踐劍,鋒芒畢露,吳越相爭躍然而出,巡遊史跡,真是專屬後人的浪漫。搭火車,追尋徐霞客的腳步來到名勝武夷山,大清早出發登山,直攀天遊峰,遊記中云「其不臨溪而能盡九曲之勝,此峰固應第一也。」於武夷山三十六峰,九十九岩,奇岩怪石中獨占鰲頭,山腳下盡是騷人墨客、封疆大吏的摩崖石刻,遊人如織,於細碎山道交錯向前,回頭便只見小點鑽動,玉女峰亭亭玉立,削壁千仞,是另外風景,引得大儒朱熹流連忘返,駐足講學。九曲溪竹排,以竹筏代步,順流而下,腳下潺潺溪水,自九曲下一曲,一彎便是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將悶煩一掃而空。

往南走則是泉州,泉州又名刺桐港,是宋元時海上絲路的起點,透過海洋與世界溝通,國際貿易發達,經商的穆斯林隨之而來,建立了清淨寺,即伊斯蘭教清真寺,建築仿敘利亞大馬士革,深具異國情調,泉州佛教同樣興盛,開元寺為省內最大寺院,以樓閣石柱雙塔聞名,抵達時適逢法會,善男信女踱步轉香,背包客雖然突兀,但阿婆仍是將結緣麵食與微笑遞給了我。海外交通史博物館新館落成於郊區,三國鬥艦與台灣船模型看得我津津有味,崇武古城為白花崗岩的明代古城,保存良好,海風刮臉,也讓人抖擻上路。

「是土樓欸!」在眾人驚嘆聲中,我們終於跋山涉水來到崇山環抱的南靖與永定,四處可見「申遺成功」的紅布條與遠超過居民的遊客,土樓的恬靜默然消逝,幸與不幸,發展觀光的得失利弊,恐怕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南靖以田螺坑土樓群聞名,「四菜一湯」,一方四圓,合成梅花芬芳,塔下村的寧靜質樸,讓夜色更顯迷濛。永定土樓如百花齊放,小布達拉宮方形土樓奎聚樓,樓宇緊連山脊,樓內結構層層疊疊,頗具氣勢,「土樓之王」承啟樓碩大無比,祖堂居中,廊進頗深。「土樓王子」振成樓,富麗堂皇,樓主獨特腔調,滔滔不絕:「樓中有樓,樓外有樓,外呈烏紗帽,內八卦設計。」還有府第福裕樓、最小如升樓。土樓多依山傍水,座北朝南,內有水井,以厚牆等工法抵禦外敵,書香氣息濃厚,由家訓構成對聯的世界,居民安居樂業,水車、雞鴨,曬穀;溝渠、紅柿、舂米,數也數不盡,看也看不完。

旅途續行至鼓浪嶼,素有「海上花園」、「音樂之島」的鼓浪嶼,孤懸大海,與廈門遙遙相望,也因此被殖民烈強相中,爭相佔地興建領事館,島內禁行汽機車,巴洛克、哥德式,教堂、八卦樓,老房子老故事,深藏丘陵幽靜小巷間。又有海底世界透過海底隧道發現水族、海豚。風琴、鋼琴博物館內則名琴聚集,交相輝映,最後一登日光岩,屈身於蜿蜒小徑拾階而上,立於蒼茫天地之間,卻讓我不由得動了想家的念頭。

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自助旅行可沒遊覽車,所幸路長在嘴上,比手畫腳、雞同鴨講雖不少卻也具一番樂趣,國際青年旅舍的窗明几淨,閩菜的刀工精細,以及無緣品嘗的畬族美食,種種的回憶,遺憾與滿足,可都是旅行的醍醐味呢!
聽得一曲歎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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