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流浪?無論你如何幻想也不會知道真相

我等紅杏出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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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天真的我一直以為流浪是世間上最浪漫的事情,經常幻想自己會像電影主角一樣瀟灑,單手抓着殘舊背包,隨意跳上古董車卡,迎著風的遠望窗外河山,面帶沙的回望曾經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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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踏上旅途,才明白原來我沒能力故作瀟灑,也發現不同人會以不同方式浪蕩人生。有的可能歐遊十國三十市、連同各國背包客玩盡所有景點、醉倒每所夜店。有的可能一年內環遊世界、早已預訂所有機票、車票、船票、酒店及旅團。有的可能不花錢的橫跨歐亞兩洲、只搭便車、只睡沙發、餓了就到街頭賣藝。也有的,可能像我一樣,沒有特定路線、隨着命途旅居各地細看民生民心。

我的旅途雖是北美出發,但我的流浪卻是南美開始。因為我是到了那裡才是沒有備票、沒有路線、沒再理會我到底何時回家。遊走南美,最緊要是選擇有信譽的旅巴,否則可能會遇襲。所以我都是在網上、在旅館、在車站搜索最安全的旅巴,從沒膽量隨意跳上任何車廂。而且南美超大,旅巴短則八小時,長則一兩天,看罷窗外風景已肚餓,吃掉飽包又眼睏,半睡半醒間摸摸暗格看錢在、證件在、手機在才可以安心開眼合眼休息一下,根本沒有精神感性回首一番。記得初到秘魯,又寒、又雨、又高山症、又沒熱水洗澡,我的第一堂流浪課就是學會穿好層層衣服、蓋好厚厚被鋪,絕不容許自己塌下病倒。因為只有好好活著,才有力氣繼續路途。而我旅途的後半部,終於再沒力氣背起我那沉重背包,結果換了拖箱,不再沉醉瀟灑。

兩三年間,我雖走過歐非南北美,但其實只有合共三個月的時間在穿梭旅遊,因為我的身體不能夠承受超過一個月的舟車勞頓。至於其他日子,我分別旅居了五國家七個城市,有過工作、病重、戀愛等等人生路上的必經日常。是的,我的流浪就是最簡單的生活日常。如果旅居地點不是打工換宿、學校宿舍、又或親友床位,到步之後就得趕快租個價錢又平、地點又好、亦即超級難找的簡陋房間。安頓過後,不論有否心情,每天自煮早午晚餐,到大小超市格價務求削減最多開支。溫飽有了,就忙著發自薦郵件,尋找工作、尋找伙伴、尋找合作機會。沒有機會,那就由零開始,學習當地語言,直至可以跟人溝通,尋找更多機會。而且最重要是,旅居期間,透過當地媒體學習外語之餘還了解到國情時局,走在平民市集跟街坊閒聊亦體會到民間疾苦。我就是在不同國家跟當地人一樣簡單生活,才學會放眼世界,用以不同地方的民間智慧去分析對比國際關係。

當初出走,根本沒有打算長期旅居,也沒料到學會兩國外語,亦沒想過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要下廚也不會厭,更沒預計舊患復發竟然可以超過一年,身心受創卻學會放手再重新出發。如果沒有出走,我根本不會知道,原來這樣的旅居生活,就是我最喜愛的流浪方式。所以,如果你還沒有踏上你的路途,你也不會知道,你能否用以親切微笑應付性格古怪的沙發主人、能否保持體力緊貼行程免得失掉預算、能否沒有獎賞還是繼續自彈自唱、能否受傷病倒也不讓自己感覺孤單。又或,原來你以肢體語言就能贏得各國友誼、你以塔羅牌術就能賺到三餐飯錢、你以從容冷靜就能解決重重難關、你以決心忍耐就能等待便車跨國越洲。

未出走的流浪,是最浪漫的幻想。現實中的流浪,是最變幻的無常。埋在旅途上的未知數,會有意想不到的差,也有出乎意外的好。可能你會漂泊落淚,也可能你會綻放發亮。然而你不出走,就只幻想,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因為就只有踏在你的夢想地圖上,你才能夠清楚看見自己弱點,積極發掘自己優點,無拘無束無懼眼光的走出最適合自己走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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