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邁:從大理到清邁的牽絆


清邁的最後一天,M已不在,我照慣例去Mountain Coffee Bar報到。

Kanako還在睡覺,我跟她老公說就要離開清邁了,他給我送上一杯帶著哭泣的臉的咖啡。

不久Kanako出現,問我想不想認識她一位會講中文的朋友。

「現在嗎?」我有些意外。

「對。」

原來Kanako的朋友就在吧台附近。

那就是飛飛了,一位剛從大理搬到清邁的畫家。飛飛說下定決心要搬到清邁長住前,她曾先到清邁場勘。就像她決定要搬去大理定居之前一樣,每次只要決定要到某個城市長住,她都會先去那裡實際考察過後,才會做決定。

飛飛說她不是大理人,而是湖南女孩。

「湖南呀!湖南女孩顧家,重感情。我也有一個女性朋友來自湖南,且還在大理開了客棧。」

「妳說的該不會是廣武路的那家吧?」

「沒錯,就是喬安的喬客棧。妳認識喬安?」

「哈哈,我是她鄰居!當妳說來自湖南,又說開了間客棧,我就想,咦,那不就是只有一個人嗎?」

「哈哈,喬安在大理很有名嗎?」

「嗯,她的客棧非常有名喔,評價很好。」

「那妳知道她去以色列唸書找她男朋友去了嗎?現在的喬客棧已經換成一對台灣夫妻經營了。」

「啊!這我倒是還不知道。是有聽說她男朋友是以色列人。」

「Kanako! 我跟飛飛竟然有共同的朋友,這世界也太小了!」

Kanako一聽,驚訝不已。所謂的緣分興許就是這麼一回事。

飛飛說她剛到清邁時,天天去一家豆漿店喝豆漿,最後跟老闆變成了好朋友。一天再透過老闆認識了Kanako在清邁開日本料理的朋友,最後就來到了Mountain Coffee Bar。

我問飛飛用什麼方式留在泰國,畢竟觀光簽無法久待。她說要念語言學校,學泰文,那樣便能得到一年的學生簽證。Kanako說她之前也去唸過語言學校,不過並不是認真的學生,哈哈。

問飛飛是否也認識大理海豚阿德書店的阿德他們。她說不算熟,不確定阿德是否記得她這號人物。

飛飛起初在大理擺攤畫畫,後來租了間店面,轉開個人工作室。

「擺攤嗎?真懷念。2012年,我也曾在大理短暫地擺過攤。那時喬安的客棧還沒開,我們一起上街擺攤,賣香水小樣跟香膏。」

「哇!那時候我都還沒到大理哩。」飛飛在我離開後才抵達大理,我們剛好錯過。

「聽說,現在大理擺攤不容易,氣氛也大為改變,真的嗎?」

「現在擺攤不但要收費,且幾乎沒有什麼自己創作的人在擺攤了。大家都賣淘來的東西,老大理們要嘛收起來不做,不然就是僅在自己的工作室接熟客。」

「收費!那還有什麼意義?記得當初我擺攤時,很多人自己編,自己畫,自己做,且根本沒人管妳擺哪裡,有時候擺攤僅是為了交朋友而已。不過我還在大理時,那裡氛圍就已慢慢轉變。」

「妳還有趕上大理好時代的尾巴,我則是完全沒有。我好想看看妳說的那個時代的大理呀。」

「聽說蒼山上的高地旅館已經關門了是嗎?我非常喜歡那裡,得知它關門十分惋惜。」

「好像還開著。可能換人經營了吧。」

「海豚阿德他們要出一本由老大理們介紹他們所認識的大理的在地雜誌書,書名就叫《蒼山下》,我也寫了一篇,哈哈。」

「哇!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找來看看。」

「話說,妳有沒有覺得清邁的感覺跟大理有點像。」

「那正是我為什麼想要從大理搬過來的原因。其實很多老大理們,受不了大理的轉變,都逐漸退到東南亞來了,其中清邁就是一個重要的據點。」

「清邁氣候好,物價也不高,是個易居的城市。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遊客很多?」

「再多也沒有大理多。清邁目前的狀態還算不錯的了。」

「從妳第一次抵達清邁到現在,你認為變化大嗎?」

「人是多了一些,物價稍稍漲了一點,不過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飛飛已經著手在清邁開一個工作室,她帶我去參觀了她那位於Kanako朋友的日本餐廳下的畫室。飛飛說才剛開始而已,還很亂也還沒有什麼作品。

我問飛飛是否本來就學畫畫出身,她說不是,畫畫是興趣,畫著畫著,就一路畫下來了。為了減低開銷,飛飛目前在住的旅館幫忙抵房租。不過她說之後應會暫停旅館的工作,她發現那樣沒有時間畫畫,而若無法創作,那麼一切就都沒意義了。

認識飛飛後,我再次感受到了大理與我的奇妙連結。三年前的大理之行對我的影響難以言喻,在那裡認識的朋友,那裡的故事,儘管已經三年了,卻從未斷過。2012年雲南的三個月之旅,可以說是真正地開啟了我的背包客生涯。

與飛飛的相遇,不但徹底地讓我擺脫了M離開的低迷,同時還再次讓我體會到了旅行的奇妙與美好。想想前一晚我還在為舊朋友的離開而傷心不已,但隔一天新朋友所帶來的驚喜卻讓我彷如重生。這就是旅行吧,有人離開,就有人來,這一來一去之間道盡了旅行著一切。儘管原本是兩個互不相識的人,但難說哪一天不會因為有著某個共同的城市或朋友的回憶而有了交集。

我曾問過北京男孩不知道以後是否有機會再見面?他說:

「我越來越相信人與人見面是有原因的,我們的相識讓彼此的大理記憶更加美好,不是個力證嗎?所以也許都沒機會再相見,那又有什麼關係。妳在我心中都會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下次踏入大理人民路的時候,和大家擺攤、喝酒、玩牌的記憶一定會瞬間閃現。而我很確定那會讓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所以我想M也好,北京男孩也好,鄰居也好,所有那些我曾在路上相遇過的人,他們都一樣,若緣份夠深,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總還會再相見的。那或許是一年、兩年、三年甚至十年,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三年來,我也改變了許多。記得三年前當我收到北京男孩的信時,我一度氣憤不已,想:「說什麼不見也沒關係,若不能再見又有什麼用。」三年之後,我慢慢地已經可以體會他的想法,了解到很多事情強求無用,放開心去接受有時反而會有意外的收穫。

所以倘若真的見不到,那麼至少我們彼此還曾讓對方有過美好的回憶不是嗎?當某天我們重遊那城市時,當某日我們談起那地方時,那些曾經在那裡有過交集的身影們,肯定會讓我們不由自主地讓露出笑容,我們彼此都豐富了對方的旅行。

旅行不停止,故事將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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