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歐洲賣藝就上手

長的醜活的久
路經克羅地亞斯普利特巿(Split)的大街,忽然王菲《我願意》的悠揚小提琴聲傳入耳中,在異國聽見熟悉的旋律,特別叫人好奇。音樂來自一位膚色黝黑的亞洲男孩,身前的小提琴盒上竪立了一張紙牌,寫着 「I am from Taiwan and music for You!」

他就是來自台灣的許茗鈜(Ken),在台灣剛碩士畢業的他,用了生命中最後一個暑假,第一次來到巴爾幹半島,第一次在歐洲街頭賣藝,原來,沒有你我想像中困難。

Ken 在台灣念的是醫療電子工程,那是超級理性的科目,與街頭賣藝、歐洲浪遊這些概念似乎都沾不上邊; 但自小就學習小提琴的他,總希望可以有機會一試在街頭表演的滋味。但要在台灣要當街頭賣藝者,要先申請街頭藝人證; 於是Ken 就想到, 既然在台灣賣藝不容易,何不到外國試試?於是趁着畢業,買了往歐洲的機票,賣藝之旅就此開始。

第一個觀眾

賣藝的第一站是馬其頓。第一次賣藝前,他都找好理想的表演位置了,回旅舍拿手提琴準備出門時,他卻突然害怕起來。「那一刻覺得很緊張、很猶豫,雙手手心都出汗了,再三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表演?」擔心表演不好、憂慮觀眾反應欠佳、想臨陣退縮,聽起來都是典型的「發台瘟」徵狀──克服「發台瘟」的方法,通常也只有一個:「頂硬上」。

終於他還是開始了他的第一次。在街頭演奏的同時,貌似專心演奏的他其實在悄悄留意每個路人的反應: 「我記得第一個給我反應的是一位老太太,她在我面前路過,聽了我的演奏,然後給了我一個欣賞的點頭微笑」,Ken 對這個微笑的印象很深: 「如果她給我的不是微笑,而是一個厭惡的神情,我可能那一刻就放棄了。」

自言自己的小提琴技術只是業餘的Ken,準備的曲目貴精不貴多,而且都是亞洲的曲子,像《月亮代表我的心》、《天空之城》、《白牡丹》(台灣民歌)…… 「有個路人想我表演他們的國歌,我哪裏懂呀?於是他竟在我面前演唱了一次!」我笑說,Ken 應該反過來給他賞錢啊!

說起錢,到底表演掙的錢夠不夠旅行?Ken 透露不同城巿有不同的風格,有些地方比較疏爽,一天(兩三小時)可以掙到上百歐元;但反應不好時,便可能只得二三十歐元進帳。簡樸一點勤力一點,其實還是夠用的。

善意回贈

然而對於表演的Ken 來說,投進小提琴箱的賞錢固然重要,但聽眾的反應才真正讓他感動。記得在保加利亞街頭表演時,有個女生在《望春風》拉到一半的時突然哭了起來: 「之後聊天才知道她去過台灣,《望春風》讓他想起在台灣受到的感動與幫忙。」又有萍水相逢的外國賣藝者,給他避過警察驅趕的貼士,甚至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

他送出的是音樂,收到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善意。

於是在開往波斯尼亞的火車上,Ken 回想一路以來的順利、沿路得到的幫助,想到是否也該將這善意回贈出去?他繼續在街頭演奏小提琴,但在薩拉熱窩街頭兩天的表演,卻是為一間孤兒院籌款的義演。義演除了為孩子籌到了250 歐元,對他竟也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因為是募款,沒有『定要掙多少錢』的心理限制,因此表演沒有任何的束縛,我可以完全把心放寬去拉琴、去分享音樂、去帶給別人與自己快樂。」心懷感恩地表演,原來可以令人如此快樂,Ken 如是說。

兩個月賣藝之旅很快就過去,Ken 回到台灣沒多久,便被徵召服兵役去了。他希望未來能申請到台灣賣藝許可證,不見得會做全職賣藝者,但仍然希望可以在街頭感受自己的音樂被欣賞的滋味;或在一個與別不同的位置,觀察這個社會、這個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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