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閱讀的世界裡旅行,在旅行的世界裡閱讀。(3,德國與《德語課》)

錢程似錦
另外同樣是由孩童口吻開始的一本書 Siegfried Lenz 的《德語課 (Deutschstunde)》,
遠流出版 2007年

是在我進入德國境內才開始閱讀的一本書。

在這本戰後小說裡,德國作家 Siegfried 透過少年西吉在感化院中被罰寫作文,

穿插他為了寫作文而回憶往事的部分倒敘手法,

極盡地發揮了當時軍國政治底下的「履行職責的歡樂」,

是克盡職守還是助紂為虐?

在這由偏見、僵化的固執所構成的狹隘、壓抑的世界中,

西吉的父親受到來自「上層領導」的命令,激進偏執地蒐集並焚毀畫家朋友的畫作,

西吉出於恐懼而開始偷藏畫作,藝術受到迫害,

家庭與人們之間的關係也受到迫害。

偏執是病態,為此感到害怕的人也病了,

唯獨故事中畫家南森始終不屈服於現世,

「這群瘋子!他們似乎並不知道,繪畫是不可能禁止的。

他們也許可以用許多辦法來禁止各式各樣的事情,但禁止不了一個人繪畫。

早在他們以前就有人嘗試過,他們只消查一查就知道,

對於不受歡迎的畫家,從來就沒有什麼防範的辦法,

發配充軍、挖掉眼睛,都沒用,就算砍掉了手,人家還用嘴畫呢!

這群傻瓜!他們好像不知道,還有肉眼看不見的畫存在呢!」

然而希特勒在自傳中也說了他對於藝術文化的看法,

他認為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von Schiller)、

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或

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已是陳腐老朽不合時宜的人物,

而德國那些新的藝術家不僅創作出一些卑劣的作品,

尤其是戲劇和文學上的創作,還誣詆了過去一切真正偉大的傑作。

不難看出希特勒自認公正地大聲撻伐了當世的藝術價值,

藝術家們秉持著希望被人們熱切的渴望、以及希望可以感動影響人們的存在目的,

這一言狂語卻抹煞了無數藝術家們的生存痕跡,希特勒這狂人。

或許在德國並沒有發生像中國文化大革命當時那樣的文化資產大浩劫,

更幸運的是似乎德國也認清了致力保存自身文化的重要性,

並鼓勵不只是德國人,

而是全世界的人們都可以欣賞重視德國在藝術文化上的發展。

在柏林有一個博物館島(Museumsins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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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的新舊博物館與建築結合使整個島都被聯合國列為世界遺產。

在法蘭克福沿著 Main 河畔的 Museumsufer 街道就豎立著各式各樣的博物館。

495201 495204 495203 495202 495200

而慕尼黑更是座落著無數的博物館與美術館,

每逢週日所有的市立博物館或美術館的入館票價都是一歐元,

剛到的時候覺得真的是太棒的優惠了,

還認為自己能夠逛遍所有的館,

最終離開前卻只能勉勵自己下次 一定要再多參觀幾個館,

畢竟每一個博物館或美術館都蘊藏了一段必須要細心呵護保存的意義,

那代表了個人或時代的存在意義。

歸納這堂《德語課》講授德國戰後的瘡疤,

讓讀者或許在不諒解納粹德國在歷史上的錯誤之餘,

還能夠進一步轉換面對這戰後德國的態度。

「We Germans are all Nazi and we hate Asian people. I’m going to kill you and throw you into the Venice canal.」,

深夜威尼斯的一段運河邊,

我們對著染著鵝黃燈光的墨綠色海水爽快的撒了一泡尿,

然後這位幾天前才認識的德國朋友敲破剛剛一飲而盡的俄國廉價伒特加酒瓶這樣說。
命硬
同作者的《迷宮中等待果陀》也很好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