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路還長別倡狂
Topic 1: 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http://soyisa.pixnet.net/blog/post/43834068)
走上一段朝聖之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那之前根本不覺得自己會與這條路會有什麼聯結。也不覺得是個能夠克服這800公里路途的人物。原因很簡單,為什麼要找罪受? 家裡有好好的電視不看,可以在青年旅社睡好吃好。一場長期每天移動的旅程著實折騰。事實上也是,走過這條路的人都知道一早五六點會被吵醒,不論是自願起床抑是被吵醒。每天如行軍般日復一日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餐出發。走上六到八個小時,風吹日曬、汗如雨下又或是抵擋寒冷天氣。時不時地問自己 : 我到底為什麼走這條路?

出發前根本沒做什麼準備,那可是人生最糟的時光之一。什麼事情也不想做,對於這條路也沒有期待。『只是一條路是能改變什麼? 會不會跟當年壯遊一樣,回來了只是更迷失自己而已?』心想。最後,悟出的道理是沒有期待就是最好的期待。直到了上飛機那一刻,還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朝聖之路是那段時間只是為了找事做而已,說的簡單點是逃避。就這樣,從高雄搭客運到了桃園,坐了飛機抵達巴塞隆納。那天滂沱大雨,加深心中的躁動不安。只是短暫休息一天就準備轉往公車站搭到潘普隆納,再轉搭客運到西班牙和法國邊境的小鎮,也就是朝聖之路的起點。當時以為還有餘力可以觀賞匹里牛斯山的風景,然而蜿蜒的山路把我搖晃的昏昏欲墜,眼皮也就跟著垂了下來。原來,已經睡了超級久了............
抵達小鎮,看到比背包客裝備還齊全,是一群群或是個體戶的登山客與我擦肩而過。『噢,這是真的要開始了!』搖搖頭清醒腦袋,什麼都沒準備的我跟著一群登山客的背後走去。小鎮很小,看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是朝聖者辦公室了。人員大抵跟我解釋明天到西班牙邊境的小鎮的事項後,問:你有預定今晚的住宿嗎? 我回:沒有耶。人員:恐怕是滿了,你去這家問問吧!拿起了一張便條紙,寫上庇護所名字。於是乎,匆匆忙忙地去找住宿了。找到後,庇護所主人跟我說這是最後一個床位了。他重複著以下的每日事項,不疾不徐,想必應該提醒過許多人很多次: 你每天必須要喝兩公升的水,一次不要喝太多喔~ 重要的是你要記住這不是一場比賽,用你的時間,用你的方式去走。他像看穿我心事般,重複了三次這句話。隔天一早五點多,下鋪的朝聖者已卓裝準備出發。被吵醒的我自然也起來,兩位義大利男生約好一起走也有問我要不要跟。但他們太早起床,我實在無法。外頭有些小雨,轉頭回身先把背包給包起來以免淋濕。一開始根本毫無頭緒方向,朝聖者往哪裡走我自然也是跟著。竟然有條岔路去了!該是往走還是往右? 放眼望去有人選左、也有人選右。往左是地理課本常出現庇里牛斯山,公里數較短但地形自然崎嶇。往右是地勢較為平坦但公李數自然比較長的地形。要是你,你會選擇哪條路走? 後來,我選擇了皮里牛斯山。從法國Saint Jean Pied de Port到西班牙Roncevalle,約起點的十公里處只有一個中繼站休息。休息過後,雨勢漸大。不,是大得有點誇張!已經看到有人叫廂型車把背包運走。只能繼續走下去,這個地方只有這個中繼站,要抵達也沒有其他選擇了。穿上雨衣繼續行走,雨忽大忽小。比雨更可怕的是風,山上的風不是蓋的。風雨交雜這應該是颱風等級了。數度這個風讓我停佇在某地無法往前。此時注意到身旁有位德國大叔用著幾近同等步伐速度與我平行往前走,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默契,惺惺相惜的同伴情誼。當風大把我吹到無法往前進時,他回頭查看我。當我發現他腳步疏離,我漸緩腳步。我們一路上並沒有說太多話,風大雨大,加上德國大叔英文也不太好。雨勢緩和,大叔的腳程變快了,有幾度意會到他在等我。可惜我能力不及,步伐很小,同時也知道他要離開了。於是在某個瞬間,他就消失在我的眼中。
Topic 2: 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一切萬事起頭難 (http://soyisa.pixnet.net/blog/post/43912797)
從庇里牛斯山走到西班牙邊境約26公里,那天颳風下雨、地面泥濘,下坡45度的斜度讓我覺得膝蓋要碎了。每走一步能夠清楚感受到膝蓋的痛楚,這種感覺像是有外力要把你手臂的外側掰開。這26公里走了八小時,只記得抵達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公立庇護所擠滿了人,長長的隊伍至少要等半個鐘頭。先把背包放下後,趕快處理積滿水的登山鞋。可見這風大雨大的~

拿到號碼牌後,才發覺這個庇護所非常大!這個庇護所看起來是以前的修道院,分成幾個院所,有些床位是在地下室。感覺這會有霉味~還好不是我住到這個。這裡的床位總共一間有20人,令人比較傻眼的是只有一間廁所和一間浴室,什麼都要等,難道這是朝聖路上的第一課嗎? 洗澡、洗衣服都要排隊。我的腳實在撐不下去了,排洗澡的隊伍上坐了下來。波蘭女生問我說不冷嗎? 我回答: 比起冷,我現在更累~
若你問我走完的頭幾天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想就是一種很累很累但死不了的感覺。累到你會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來找罪受? 如果有人跟你說走完精神百倍,那一定是在唬爛的。幾乎所有公立庇護所的wifi超慢,慢到不如不要用。而且床位很擠、人很多,在加上長途跋涉會讓你累到七情六慾在至少在這個月內煙消雲散。其實後來想想,這些環境下都是迫使你把注意力轉回到自己。你有多久沒有花時間好好看看自己了呢? 你跟自己講講話了嗎?

庇護所賣朝聖餐卷10歐,吃的不錯大多都是肉類讓朝聖者補充大量蛋白質。第一次與外國人吃飯,餐桌上如此安靜。第一次看到一個加拿大女生一口一口把食物往嘴裡送都不講話,不能說她狼吞虎嚥,可是她看起來非常餓。吃完就馬上起身說要回去躺著了。這個場景其實很普通,但不曉得為什麼這一幕卻可以記得很清楚。

前五天手賤看了令自己難過的消息,曾有一度想放棄的念頭。上路後的第三天,我知道我可以走到終點。這幾天裡,我認識了義大利人Miguel 和挪威女孩Nathalie。我們是同天出發,在各自不同的時間點相遇。Nathalie 因為第一天的大雨腳上起了好幾個水泡,半推半就之下慢慢走,我們分享自己的遭遇。巧的是我們發生差不多的事,「我相信半年後你會好的。」義大利人Miguel, 跟他老爸約定好一起走。但因老爸身體一直不好,自己先出發了。五天過後。就在也沒有遇到這兩個人了,也沒有聯絡方式。

說也真是奇妙,大家都是走同一條路,可是腳步的快慢、大小,體力和當時的決定卻不能把每個人兜在一起。這讓我想起了有位文青朋友對我說過的一句話:「每個人只能陪你走過人生的一小段路而已。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和離開的形式不同。」走到第七天原本一同出發的人漸漸因為腳程有了差距。我的腳步很小,比起旁人走的算很慢,可是我非常穩定在走。那天走的有點慢了,到了預定地後近的庇護所滿了。走到盡頭的半山腰有一家,「還要在爬!」內心感到很煩。半山腰的庇護所往下看有種與世隔絕的寧靜,想到了以前的事難過哭了起來。此時,有位法國婆婆注意到了我。她對我說:所有的事情待你走到終點時將清明。其實她不知道,我是多希望有人告訴我這個時間表。

《待續》

伊莎於印度等車時完成

Topic 3: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 所有人生必修的課題之一 (http://soyisa.pixnet.net/blog/post/44015397)
狂風暴雨後的第一天,持續行走在這條路上。只記得前幾天邊走邊哭也不想跟別人互動,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遇到一位挪威女生奈特莉。與她的相遇是在一間咖啡廳,大部分的朝聖者走到定點找咖啡廳吃個東西休息。通常是比較大的城鎮,那天咖啡廳人滿為患,奈特莉客氣地問我是否可以跟我坐在一起。在台灣人與人同一桌吃飯,通常會避免眼神交流以免尷尬。在西班牙的我們是自然而然聊起來,真誠地輕鬆交談,她告訴我因為前一天的大雨登山鞋淋濕。大坡度45度斜坡往下走,腳後跟已經起了水泡。邊說邊試圖把ok蹦撕下來,眼看已經流湯汁,趕緊黏回去。『真是運氣不好啊!你知道嗎? 我還是個醫生。以前看病人傷口都不覺得噁心,現在看自己的傷口有點倒胃口。我剛實習完,還不知道想走哪一科。就想來走朝聖之路吧!』她說。她並非印象中的挪威人,真誠、親切是她給我的印象。當然,還有北歐人舉止之間的得宜她是有的。也許是因為他的真誠,我脫口說出走這段路真正的原因。『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去年我也曾遇到差不多的事情。過一陣子就會好了,你想跟我一起走嗎?』我們就一起上路了。

『我很喜歡大自然的,常常在健行。長水泡也不是沒有碰過,但真是好噁心啊!!我也碰過類似的事情,好像身旁的朋友到30歲就是一個關卡。you make it or break』他邊走邊說。『原來這種每十年一次的關卡是不分國籍的阿。以為歐洲人都還滿了解自己的。』回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種事情是每個人都會遇到耶!好像是冥冥之中~』走著奈特莉因為腳傷又停頓了下來。她跟我說如果我想先走沒關係,不需要因為她而等待。連說了好幾次的她,成熟的令人安心。『前三個月我也每天在哭,半年後就覺得好些。我想他是好人,只是不適合我。』他敘述了半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像堆積骨牌,說只要一錯就會錯到底無法收拾。最後的荒腔走板不意樂見,誰也無法控制殘局,只能草草收場。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好好道別與分離。『不過所有的分離好像都是有意義的。會讓你發現自己缺乏的元素。失戀後我開始看兩性的書,開始檢討這段關係出的問題,放大檢討自己。後來發覺其實是不必要的,放過自己就好。』她看著我說。

她的語調平舖直述,並無太多的情緒起伏。故事的內容沒有太多批判的口吻,你知道要是人在敘述事情不論是否關己,口氣上帶有情緒。但她沒有,講自己的事情好像在講別人。奈特莉約我和瑞典女生吃飯,可我拒絕了。今晚,想好好思考這幾年來發生的事。

翌日,早上六點初被早起的韓國人吵醒。剛好奈特莉也醒了,我們一同健行。一路上隨意地聊天著,她懂得我的情緒。讓我毫無克制的一直說著以前的事,其實自己心裡清楚再怎麼說以前的事情,也無法回頭了。只是藉由的敘述反覆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直到自己心裡的明鏡再清楚不過。『是一種夠了!我知道了。』這樣的感受。

走到休息的咖啡廳,有人大喊一聲: Isa! 天啊!這不是米格爾嗎? 他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有兩個親吻,歐洲式的那種。於是,談起跟他一同走的義大利人。說第一天就以行軍的腳步走了40公里!他說: 他真是瘋了!他真是瘋子!他問了我好不好。我說還可以。米格爾也迫於時間的關係,畢竟還要上班。不過他說走多少就算多少吧!奈特莉也加入我們的談話,聊著聊著。米格爾小聲對我們說你看,有人背太陽能板。起先,我還嗤之以鼻道怎麼可能。靠邀,這一轉頭覺得好經典!『這應該是小瓦數的太陽能板?』震撼的內心滴沽。我們竊竊地笑了起來,收拾行李在度啟程。
後記:奈特莉因為腳傷只陪我到潘普隆納,也只走到潘普隆納。回到挪威繼續他的醫生生涯。至於米格爾在這段路分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Topic 4: 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煩繞心頭所謂何事? (http://soyisa.pixnet.net/blog/post/44100927)
我又一個人上路了,一個人走路的日子不無聊,因為有太多事情要想了。這些事情魂牽夢縈,可怎麼想不通『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究竟是我們造成的? 還是人生無常讓我們分離?』『我跟這個人分離了,難道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嗎?』這些問題在腦袋裡打轉,沒有答案。在路上,天天哭泣。原來,我這麼脆弱、這麼迷惘。後來,理解了一件事- 對於人生的困惑,是不分年齡的。這條路上可以看到許多年紀比我大的長輩再走這條路,也許外表看起來很快樂。實際上,大家都是心上破了個洞的人。對於人生的無能為力和無奈,隨著時間逝去,不見得能全然地釋懷。

那是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快走到estrella時。身後有一個身材粗曠、高我快三十公分的歐洲男子,一步一步如行軍般規律地擺動兩手的登山杖。快速走到我旁邊,說: hey, 你好嗎? 我看到妳很久了耶。魁武的身材,頭上的汗珠滴下滑過日耳曼的臉龐,邊擦邊講。自然而然,我們聊了起來。他是armin,奧地利人。是位保全,直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走朝聖之路。比較熟之後,他略帶神秘的表情告訴我:「這是秘密。」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秘密,我也不例外。那時還處於傷心的我沒有與Armin過多的交談,印象中只說到等下要住哪個庇護所。他推薦了一間身心障礙庇護所,一方便是幫助他們,另一方便是便宜。走到estrealla, armin遇到了另一個朝聖者與他交談。那時候,下意識的我只想離開快速找住宿的地方。事後,armin跟我提到這段,他覺得那時候我真是個超奇怪的人,連招呼都沒打自己就走掉。

這是一間設備齊全、乾淨,員工由一群非常本土化的身心障礙者和西班牙阿伯組成。他們不會說英文,但熱情第一。阿伯是這裡的掌事者。他操著標準的西班牙北部口音,忙的時候有西班牙人老人特有的鑽牛角尖和反應。(滿像時間管理局裡的老大的樣子。) 忙過後又有一種拉丁的天性樂觀,與來往的朝聖者交談。坐在庇護所的沙發上,划著手機等待無緣人給我的訊息,就是沒有。抬起頭撇見阿伯的眼睛瞧著我,完全沒有害羞的意思啊他,但看的出來他覺得我很可愛。就是一種爺爺看到路邊十歲小孩的喜愛,他開始發零食給在場的朝聖者。輪到我時,摸了摸好幾次我的頭髮、抱抱我。他根本把我當未成年的孩子,還是他根本就是以為我未成年?

晚間出去覓食,此處廚房齊全,到超市買了食材煮飯。一人食材不好買,主要吃不完還要背著走成為肩上的負擔。廚台上隔壁不知是哪來的男子,拿出剩餘的食材全部一起下鍋做成番茄義大利麵。正懷疑他怎麼可能吃得完,才意識到他要把一半的食物裝在罐子裡帶著走。我不禁懷疑這麼省、這麼身心俱疲的徒步旅程,為什麼每年還有成千的人選擇要走上這條路呢? 這是一種「選擇」。很多人是『選擇來這裡的。

爬上上鋪,很巧,左上邊是armin。他輕輕跟我打了招呼。這上下舖的骨架很不穩,大概比ikea賣的還要差,大概是一種反正人不會翻下來又在安全值內的上下舖。armin很不幸的。他的下鋪是位size比較大的老爺爺,半夜常常翻身。那天晚上他被受困擾。餘光斜看到armin在看書,使用智障型手機。他跟我說離家前他特地花了六十二歐買這隻智障型手機。把他的智慧型手機留在家裡。走朝聖之路的那個月,真的天下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清楚。而他一直在看的書,也是同一本從來沒有看過,那是一本朝聖者之路線的書,裡面會告訴你走到海拔幾公尺、走了幾公里,哪裡有補給站等。此時,我才知道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買這本導讀書的人。

Topic 5: 我出去一下 I am on my way- 逐漸堅強 (http://soyisa.pixnet.net/blog/post/44126946)
真正跟armin變熟,在隔天的路程中又遇到他了。此時他與另一個來自以色列的Peter、Peter的媽媽一起行走。那天恰巧我們又住了同一間庇護所,看著因行走而疼痛的armin,我自告奮勇說我可以幫你治療。說治療是誇張了點,以前學過推拿,用過推拿教過朋友、賺過錢。 armin並非我在朝聖之路上唯一服務的對象。也有人曾問我是不是醫生? 我也只是笑笑而已。因為按摩腳的關係,沿著腳筋往下觸碰緊繃的肌肉順著按下,猜想應該使是用過度,若要真用力按可能會抽筋,但力道太小無法舒緩肌肉的緊繃感。於是,採取了中間力道按壓穴道。稍微按一下,armin就哀哀叫!那叫聲真的很難聽啊!按完後,囑咐他喝溫水。結果他拿了啤酒請我喝!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他和Peter 開始大聲說一些,你知道男生們聚在一起講的些沒腦的話。我們開始討論在庇護所中,室友的種類有哪些,無論是高的矮的瘦的胖的,抑或是打呼、有體位的、不洗澡的....等等。庇護所裡的設備,搖搖欲墜的上下舖,慢到根本可以不用上網的wifi,很髒的浴室或是床鋪。皆可成為彼此嘲笑的話題,霎時間他們討論明天要走到哪裡。

問我: 『你明天預計走幾公里? 走到哪裡?』

我: 『不知道耶,看身體能走多久。』

Peter: 『你沒有導航書嗎?』

我:『 沒有,可是我看大家好像都有。我的策略是這樣,走到差不多累了。就會問路人他預計走到哪裡,大約還有幾公里。』

armin 此時突然大笑起來,說: 『你真的沒有啊??? 你好好笑喔!你好瘋狂 you crazy!』

我不甘示弱地反駁: 『可是我有智慧型手機啊!你只有智障型手機!! 你才奇怪哩!』

從此以後我們相互取笑對方,建立了情誼。那次對話我才知道,armin除了帶了智障型手機外,他每天晚上看的那本書都是同一本-米其林指南。說實在,armin是在朝聖之路上啟開我心房的人。本不願意與人交談的我,因為他的善意,啟開我與人對話的連結。也許他只是做了他覺得喜歡做的事情而已,可是對我來說那是第一步。他與Peter、Peter媽一起行走兩天。說到這對以色列母子,他們自稱是第一位以色列人走這條路。但並非如此,在這路上我遇到了另一位的以色列女性,年紀與Peter媽差不多。她們很堅強。

進入行走的第七天了,我能感受到身體越來越強壯。同時,每天都問自己相同的問題: 『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 什麼才是我自己? 事實已擺在眼前,為何我不能臣服於事實?』 我內心糾結,一個人行走於森林中。鬱鬱蔥蔥的杉木聳立爾起,像是為我築起了一到城堡。就算身旁友人穿梭,我還是在我的小世界裡。從杉木到了幾塊巨石,踮起腳尖跟隨著身體帶領我。那天,身體狀況好極了,走了三十五公里。

後來遇到armin的時間斷斷續續,有時看到他跟peter一起,後期遇到他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再次遇到時在villafranca的庇護所,能再度見面真的非常開心。我們約了一起吃晚餐講了些屁話,我問: 『為什麼你想走這條路?』 他:『我不想說。而且我想一個人走這條路。』『好,我知道了。』我道。這條路上很少人會問,你為什麼來走這條路。你我都相知肚明,我們有些問題需要解決。armin是個有智慧的人,每次別離時我跟她大聲地說: see you! 他會用一種俏皮的態度說: MAY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