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善良阿拉子民的國度-馬來西亞

萬人中央孤獨的漂亮
【1.感謝阿拉的庇佑及其子民的善良助人】

此行半個月的旅途一切是這樣美好與順利,皆須感謝阿拉的庇佑及其子民的善良助人。旅行計畫幾乎是完美走完,一路有著熱心的大馬人貼心協助,讓我格外珍惜他們所展現那份善的初心。在蘭卡威的加油站,因不懂加油的操作流程,有印度青年的幫助為我倆解決了窘境;匆忙轉乘town service公車進入馬六甲市區時,一輛正駛離車站的大紅公車司機見著我們的徬徨,立刻停下確認我們的去處好讓我們上車;城際間的高巴車站與城市內的公車站總有著讓外國旅人搞不清的複雜路線與乘車編號,承蒙有眾多熱心指導去路的路人甲乙丙丁,在此一併感謝。

在這樣信奉阿拉的國度之中,時而能聽見悠揚且厚實嗓音的喚拜樂聲,給人一種平穩、沉思的悠然享受。輔以清真寺大廳的廣闊開放空間,著實放寬了視野,也開啟了每一個人不該存在於心的那扇門,沒有了緊閉的心門,就能善待現實生活中的一切萬物,自然流露出我所感受到阿拉子民們的真與善。
【布特拉再也粉紅清真寺Masjid Putra的內部大廳】
「不曉得阿拉認不認識台灣的媽祖婆?」對於初到大馬的我們產生了疑問,因為我相信當人不順遂時,心中的深層面便會產生一股極需慰藉的衝動力量。在台灣,媽祖婆等諸神能夠給我穩定的力量,但在大馬呢?是不是改呼喚阿拉授予我些許信心,讓我能不畏眼前小小的插曲?旅行至第三天唯一攜帶的相機出現了異狀,而隔天便宣告罷工進入長期休眠的狀態。離開吉隆坡前特意拿到相館看看能否有起死回生的契機,不料老闆的回應竟是必須送廠維修,擔憂著未來十二天的旅程沒了相機捕捉此行難得的珍貴回憶,脫口問了老闆有沒有即可拍相機,考量著實用性及價值性,最終我們回絕了老闆給予折扣的好意。你看我,我看你,討論結果就是將手機拿出來充當相機使用,但是僅有兩顆電池哪撐得過十來天?會有如此疑慮是因為第一天抵達吉隆坡時,因我不慎使用電器而將唯一的萬用轉接頭給燒壞了,而且也不知道萬用電池充座能否適用這支手機?這接踵而來的挑戰,是一絲曙光背後緊追不捨的兩片烏雲。很慶幸,我在喬治市解決了上述兩個問題。我想阿拉和媽祖婆是好麻吉,阿拉轉達了我深切的期盼,因為這十五天的旅行中,我發現這裡也有天后宮Tips1。

手機的拍照功能受限頗多,實在不及相機便利,尤其大馬的驕陽烈日使得螢幕畫面不敵刺眼光線而呈現一片漆黑,往往聽見喀嚓聲才知曉已經拍好了,但拍得好不好就只能等進到室內才明白。「蝦咪?閉眼了」、「齁~背光臉黑掉了」、「哇!卡到清真寺的尖塔了」、「又忘記關掉微距模式了」、「拍風景幹麻開柔膚模式」……似乎在期待的背後總有些許的惋惜和不完美,但也因這樣,像足了在玩底片相機遊戲,壓根兒無法猜測拍得滿意與否。回到台灣透過電腦的顯示,更是令我倆已瀕噴飯的臨界,原來我被你照成這副德性,而你也被我搞成這副模樣。想起LOMO相機一書作者的話「拋開對好照片的固有觀念,試著違反原則跟基礎,拍壞的照片、不怎樣的被攝體,也能夠以不輸給藝術作品的珍貴與創作性,重生在這世界上」。

Tips1:單軌M線MR2 TUN SAMBANTHAN站附近的Jalan Syed Putra上有一座天后宮(Thean Hou Buddhist Temple),建於1989年,是東南亞數一數二大的中國寺廟。
說忘是謊
【2.新幣和馬幣上的鑄造年份是1993】

今夏原訂要從吉隆坡轉機到土耳其遠遊,礙於機票和簽證費用超乎預算,加上適逢大馬給予台灣十五日的免簽,就這樣對半砍旅行航程,成就了今年的馬來西亞之旅,旅行計畫的大縮水還引起玲姐和學長的一陣哄堂大笑。距離短了,手頭似乎鬆了不少,單玩一個國家稍嫌不被滿足,愛看建築的我們決定繼續南進新加坡,一窺締造建築工程奇蹟的濱海灣金沙酒店(Marina Bay Sands Hotel)及濱海灣浮爾頓遺產區(The Fullerton Heritage)的高樓群Tips2,好讓我的登高夢再往前跨一步。與十八年前初訪此地相較,碩大的精神地標魚尾獅同樣敬業地噴著水柱,但眼前海灣的天際線卻勾勒出星國人的野心與衝勁。
【跨境來到新加坡就只是登臨金沙酒店一目的罷了】【濱海灣Marina Bay的天際線景緻像是局部的香港維港】
我的兒時記憶,阿母帶著我們姊弟倆到新加坡出遊,人生第一本護照依舊完好無缺珍藏在我的旅行盒裡面,傻不隆冬的呆瓜大頭照是歲月流轉的鐵証,夾在其中的簽證蓋有新加坡出入境章,上頭的日期「09,JUL,1993」和「13,JUL,1993」強烈彰顯時光飛逝之快。因為此行是要追尋熱帶的東南亞,我翻出那年的相本,意外發現了印尼的出入境章及其上的日期「11,JUL,1993」,原來我也曾經去過印尼哩!當時,阿母應我要求買了一套紀念幣及郵票作為珍藏,調皮搗蛋的我早已將紀念幣和郵票相互分家,郵票都丟了,但紀念幣卻完整的收藏在我的瓶子裡,只是因為氧化而褪去了原先閃亮的色澤,但舊銅色仍掩蓋不了上面的年份---1993,小心計數著數量好帶著今年出遊使用。

出遊玩伴要慎選,公主脾氣和不耐摔打碰撞者一概是我的拒絕往來戶,兩人甜蜜遊剛剛好,兩對四人也不嫌多。鐵腿走路數個小時是家常便飯,因為這才能深刻體驗在地人的生活;三餐不繼是省錢的好撇步,肚子不哭餓能省則省就不花,三五天上一次餐館已經是上限。動得多吃得少,十五天就能瘦三公斤,由衷感謝阿拉讓我減肥成功。歷經多次的旅行磨合,幾能掌握偕行夥伴的特性,感謝她沒因我被沉重大背包壓得腰椎痠疼口出不悅而棄我搭機回台。

行程的安排全賴Lonely Planet作為工具書Tips3,全球旅行者值得信賴的權威,佐以吉隆坡馬來西亞(楊春龍著)Tips4、新加坡(墨刻出版)Tips5和背包客棧、PTT等網路資訊,依據上述資料按圖索驥,挑選出我倆喜愛的建築巡禮以及收集旅行玩意兒的挖寶處,便能衝鋒陷陣、所向無敵,我們移動路線如下:7/28台北Taipei→吉隆坡Kuala Lumpur(含布特拉再也Putrajaya、巴生Klang)→8/1北海Butterworth→喬治市George Town→8/2蘭卡威Pulau Langkawi→8/4瓜拉吉打Kuala Kedah→亞羅士打Alor Setar/Star→8/5馬六甲Melaka→8/6新加坡Singapore→8/7新山Johor Bahru→吉隆坡→8/11台北。

回台灣後,朋友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是問「好玩嗎」,「很累」我卻答非所問,出門在外便脫離了原有生活的「舒適圈」,手繪旅遊文學作家張佩瑜是這樣認為。這一論點相當中肯,離開原本舒適愜意的生活便是種種挑戰的開始,平日的習慣可能因此要有所調整,連早已習慣的人事物都還要改變心態去面對,生活就開始變得不方便,人不被基本需求滿足,脾氣就跟著暴躁。所以,有勇氣自己出國玩只能算是小勇敢,唯能克服非舒適圈玩得盡興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勇敢,這點我仍持續學習著。「好玩與否」我也是難以下個定義,我只相信如果每一位旅人都以自己的旅遊模式去決定喜愛的程度,那麼便會忽略該地原有的本質。

Tips2:紅線NS26與綠線EW14交會的Raffles Place站為起點,環濱海灣步道一覽海景與建築風光,建議造訪時間約莫五點以後,此時夕陽西下金沙酒店更顯得金光閃閃、耀眼奪目。
Tips3: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汶萊(2008年),聯經出版。
Tips4:吉隆坡馬來西亞精品書2011升級第二版(2011年),采荭出版。
Tips5:新加坡(2011年),墨刻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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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總算唸出「帕薩賽妮」的站名發音了】

要回台灣的最後一晚,才終於學會出入頻繁的輕軌站名「帕薩賽妮」。前前後後在吉隆坡待了七個晚上,全都落腳膺品充斥、攤販聚集,以及吃喝玩樂相當便利的茨廠街(Jalan Petaling)上Tips6,距離輕軌P線 KJ14 Pasar Seni站相當靠近,前往Puduraya汽車站也不遠。

手上的旅遊書貼心的為旅人規劃兩條徒步路線,一條由獨立廣場(Merdeka Square)出發遊覽英國舊殖民區及小印度,另一則由輕軌P線 KJ13 Masjid Jamek站開始,途經印度人社區,最後止於唐人街。雖說有地圖在手利於判斷方向及掌握景點的歷史典故,但眼前的新鮮景象就讓人目不暇給,似乎總有更多引人入勝的新奇東西就在拐彎處,根本無暇跟隨地圖指引,想走哪兒就往哪兒去,深怕忽略了巷弄之中的精采之處。

最初腳程始於茨廠街,往北行經Jalan Petaling Shophouse NO 9-21這排色彩多樣的Dutch Patrcian混搭風格的舊建築,老舊商舖多是布莊、販賣莎麗服及頭巾,櫥窗中懸掛著一把銳利的剪刀,似乎宣示著鎮店之寶唯我最內行。Jalan Yap Ah Loy和Jalan Hang Lekiu兩路十字口交通雍塞繁忙,車掌大嬸沿途不關門拉客令我開了眼界,口中的麵包與鮮奶險差嗆出鼻外,豪邁之姿溢於言表。持續向前,通過輕軌高架橋進入Lebuh Ampang,過去此處借貸機構林立,猶如花花綠綠的鈔票遺留了吸睛色彩在兩側的老式建築之上,震耳欲聾地高分貝播放著音樂是這裡的背景音效,就怕人家不願聽似的大力放送,裡頭販賣著寶萊塢(Bollywood)的影片及音樂,祭祀用品店、鮮花攤、書報攤、小吃攤一一佇立其中。
【建於1920年的陳年老舊商舖,其中大光五金最為久遠】【在繁忙十字路口車掌是這樣延攬客人的】【展現出濃厚印度風情的Lebuh Ampang】
繞至輕軌Masjid Jamek站後方,循巴生河(Klang River)畔與坐落於棕櫚樹林裡的占米清真寺(Masjid Jamek)隔河相望,這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洋蔥頭屋頂的清真寺,主體由黃褐色磚塊所堆砌,乳白色磚塊鑲嵌於屋頂及柱廊,黃白相間帶出些許幽靜愜意之感。Old Market Square中央矗立著一座鐘塔,廣場兩旁亦是糖果般可口的彩繪商舖,這裡也是美丹巴剎汽車站,走走停停的公車阻擋了拍照的角度,使得這裡很難取得好視野,拐過Lebuh Pasar Besar的另一邊,隔街遠觀「新盛南中西茶餐室」的那一面牆,刷白的大立面有著連續排列的銘黃木窗才是好看。
【占米清真寺位於Gombak River和Klang River兩河交會處】【獨具特色的建築雕花簇擁著一片廣場,襯托出異國情調】
過了Market Street Bridge立刻右轉進入陸佑大廈(Loke Yew Building)旁的林蔭小徑,綿延百公尺長有著橘屋頂的蘇丹阿都沙末樓(Sultan Abdul Samad Building)鄰巴生河與占米清真寺相隔,高43.6公尺的黑銅鐘樓自是最引人目光的建築結構,入口兩側的銅色圓頂有平衡鐘樓高度之意,圓頂之下則有螺旋型樓梯頗具巧思。正對面綠草如茵的獨立廣場(Merdeka Square)有正飄揚著馬國星月旗的世界最高旗桿(Flag Pole),旗桿旁是維多利亞噴泉(Victorian Fountain),以噴池為中心順時針方向分別有國家歷史博物館(Restoran Warisan)、Kuala Lumpur City Gallery、吉隆坡紀念圖書館(Kuala Lumpur City Library)、皇家雪蘭莪俱樂部(Royal Selangor Club)、聖瑪麗大教堂(The Cathedral of St. Mary)、豬籠草形噴泉(Pitcherplant Fountain)、Sessions&Magistrates Court、City Theatre-Panggung Bandaraya KL、The High Court Building、蘇丹阿都沙末樓、Government Office、Museum Tekstil Negara。
【噴池中央的各式瑞麟嘴吐水柱】
環獨立廣場的英國舊殖民區建築看頭性十足,從巴生回吉隆坡那一晚匆匆掠過了Government Office夜間的絢麗風采,不斷地變換燈色吸引我倆短暫駐足。二次回到吉隆坡時,利用了一個下午時間重遊此地,徹底地、全面地遊覽一番,原打算待到晚上一領華燈初上的迷人夜景,誰知遠方的片片烏雲聚攏成一塊,陣陣驚人的電光閃個不停,倏乎間傾盆大雨行人紛紛逃竄躲雨。上一分鐘我們還蹲坐在旗桿下的階梯上,戲謔玩笑地說著一旁以天為家以梯為床的大叔想必是個專業的天氣預報員,他不為所動躺著睡覺表示一切稍安勿躁、甭擔心,要是他起身離開就代表大雨即將驟下。玩笑歸玩笑,也似乎說中了,大叔離開不久後便磅礡大雨,吉隆坡紀念圖書館成了避雨藏身處。
【不斷變換燈色的Government Office】
Tips6:分別投宿ALAMANDA HOTEL和lehotel共七晚,兩者皆位於茨廠街上,地理位置相當理想。前者三晚含稅共RM169(另收押金RM20),缺點是房間和衛浴都超迷你,走廊隔音不佳;後者四晚含稅共RM285.7(免收押金),缺點是房內中小型蟑螂出沒頻繁,牆壁縫隙幾已成了小強們棲身之處,並且於入住當晚凌晨就在未通知下予以刷卡扣款。
話多人厭
【4.國家石油雙塔是第八步?第九步?I Got It!】

聽說邱奇市場(Chow Kit)能窺見底層庶民的生活動態,午后寄放大背包於中央車站(KL Sentral)Tips7以便晚間搭乘臥鋪火車前往北海,買了輕軌P線 KJ11 Kg.Baru站的票,出了冷清的站門只見一對與我們同行下車的金髮大妞,和賴在地上的慵懶野貓,這幾天多只看見貓族縱橫全大馬,狗呢?少之又少。

手邊簡圖實在難以判斷自己的位置,憑著一股感覺朝可能方向走去,沿途嗅到了重油重辣的油煙味,許多人在看似快炒的美食街裡享用午餐佳餚,這裡不算熱鬧,反倒有那麼點冷清,應該是書中所說的新村(Kampung Baru)吧!出了大馬路才確定走向,一步一步走向市場確實有那麼點擁擠,行人在攤販和貨車間搶道,陣陣雜味氣息揮之不去,穿進窄小的棚搭式市場的入口,如同逛起大觀園般處處令人稱奇。長曲猶如大捲長髮的豆類高掛其上,各式香料包也是垂連而下,整顆大牛頭和大牛腳豪邁的擺在攤位上,相機一靠近老闆竟也擺起pose搶鏡頭;許許多多見其形不知其名的蔬果簡直是滿坑滿谷,大如臉盆的哈密瓜看似香甜可口,老闆娘還跟著我學說了「哈密瓜」;大小魚乾、新鮮海產、熱帶水果堆得像小土丘,數量大到嚇人得賣到何時才能淨空?只逛了一條便抵擋不住雜味衝擊,出了市場躲進餐具用品販賣店圖涼快。
【邱奇市場對於鮮少到菜市場的人就像在逛大觀園】【嚇人的大牛頭就這樣擺在攤位上】
一旁的黑白尖塔像是巧克力和奶油的結合,引誘著我們的味蕾。返回大馬路拜訪有著華麗釉面磚的Kampung Baru Mosque,大門上繁縟的彩繪雕花與土耳其藍底相襯托,和葡式藍白釉彩極為相似,我倆坐在走廊暫作歇息,寫寫旅遊手札本,領會裡頭回教子民正虔誠禮拜的那股祥和的宗教皈依感。一名白髮蒼蒼的苦行僧走來,朝我們問了幾句話,我聽不懂所以沒多作回應,他再一次發問後,我才知道他說的也是華文,只是被他頹廢的外表給嚇到,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原來他是喬治市的華人,年輕時放浪不羈慘敗於金錢和女色之下,招致一無所有後信仰了回教,卻不被故鄉的老父親接受而在這裡流浪,是個流浪漢而非苦行僧,滿腹辛酸無人能傾訴,難得碰見同是華人的我們一吐自身悲慘的遭遇,活說自己像個鬼,大家見了他紛紛走避,四處向人要飯撿東西吃,眼神流露著自尊終敵不過填飽肚皮的委屈。看得我也跟著難過起來,但是隻身在外不得不謹慎,遞給他背包裡的速食乾麵解饞,好在他開口向我要錢之前先行告別,請原諒我以小人之心武裝起自己的防衛。
【華麗的釉面磚搭配著讓人看不懂的文字】
國家石油雙塔(The Petronas Twin Towers)近在眼前,所以我們決定以她為標的物順著前行,炙熱的太陽無情的烘烤著,停下腳步買了含椰肉的椰子水,可愛的老板娘細心為我們打包,不斷地詢問是否掺冰加糖。與雙子星隔著高架橋相望,卻始終找不著越過橋樑的通道,前方的路越走越小,愈走愈像是進了住宅社區,路旁的雜亂景象加重了求生戒備心,後面一群腳步疾快的陌生人更讓我提高了警覺,四下無人、漸漸逼近真不知要做何處置才能全身而退,驚驚!與我們擦肩而過,所幸安然無事,看著他們的步伐以及神情似乎也在找路,我猜想他們應該也是要去雙子星,跟我們同樣迷失在這無止境的羊腸小徑裡。

抵達這龐然巨無霸底下時,衣服早已濕透,興奮得趕緊與她合照,心中吶喊著「終於逮到你」,這是我爬高樓的第八步,看著這建築史上知名的龐大結構體相當開心。進到大廳後循著指示找到了上天橋及觀景台的售票處,在工作人員的說明下得知必須一早就要來排隊買票Tips8,並依時段限時參觀,失望之餘只有轉戰一旁的禮品店才能一解遺憾的鬱悶。而戶外的公園(KLCC Park)景觀視野寬闊,吉隆坡城市的天際線這裡是絕佳觀賞點。
【外型就像玉米穗的雙子星也曾是世界最高樓,外圍的公園有很好的view】
因為在新加坡時如願登上金沙56F的空中花園(SKYPARK),所以二次回到吉隆坡時為了避免抱憾終生,我們在回台灣的前一天早上特意去排了上天橋的票,問了為什麼只賣天橋的票,服務人員答應「sell out」,猜測她的意思是觀景台的票必須要提早預訂。排隊的人潮已成人龍,前方的成都大媽擔心即便買到票也不曉得參觀的時間是否來得及趕搭飛機回中國,後來他們母子倆放棄了,我們買到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二十分,趁此空檔逛逛賣場及戶外的公園。雙子星太高太近了,不容易拍出理想的照片,發現身旁的欄杆上投影,可以將人形誇張的變形,搭配扭曲的面部表情及後頭的大樓剪影,我們拍下了幾張這樣逗趣的照片。上橋只允許停留約十分鐘,41F的高度並不吸引人,親臨其上只為證明到此一遊,圓了自己的夢想。
【一早就擠滿世界各國的觀光客,共同領取號碼牌等待購票上天橋】【欄杆上的圓球有著凸透鏡般的神奇效果】【實在稱不上經典的景觀,但此天橋卻是該建築物極具特色的結構之一】
Tips7:中央車站通往2F樓梯下的廁所旁有許多大中小的置物櫃,須向一旁穿著制服的管理員換代幣方可使用,那天研究了許久,有個善心人主動向我們伸出援手,還告訴我們使用辦法,好人好事熱心事隅再添一例。
Tips8:雙子星已取消發送免費票進天橋觀光了,自去年起票種分成三個Package:天橋票、天橋及觀景台票、天橋及觀景台含午餐票(解說服務另計)。
冷眼看你裝
【5.吉隆坡其他隨手記事之一】

經過四個半小時的飛行,於LCCT(Low Cost Carrier Terminal)機場上空看見陸地上的點點燈火,再次激動不已。每每著陸旅行目的時,代表著浪跡天涯藍圖上多了一點標記,說著我又去了一個國家。

在機場找了好一回才看見亞航(Air Asia)的SKYBUSTips9,不到一個小時便可達中央車站,晃了一會兒才找到輕軌的月台,自動售票機機機暫停使用,欲前往的站名不會唸,儲值卡(TOUCH’N GO)也忘了怎麼說,售票先生找了個即將下班的小姐來雞同鴨講且碎唸哇叫,沒買成儲值卡倒是買了單程票,在好心人指引下上月台坐了車。地圖真的只能參考用,出了帕薩賽妮站完全失了方向Tips10,夜已深人已稀,問了好幾人才找到住宿旅店,買了些許零食當宵夜,「累了」是我第一天旅程的結論。
【又揹又走又找又問真是折磨人】
茨廠街便是Chinatown,中文招牌遍地都是,華人、馬來人和印度人共聚一堂,講華文可以通但不是萬能的,在這出沒多天使用頻率最高的語言仍是英文!這區真的是物產豐隆,上至山寨頂級精品下至民生飲食樣樣不匱乏,仿冒名品幾可亂真,目錄成冊任客翻閱,這些精品通常都沒有標價,成了顧客和老闆相互試探底限的廝殺戰場,像我們這種肥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像金髮洋妞三五好友圍攏著老闆,價錢談不攏便撒手走人,不甘心的店家就會下修金額要你回來,這般討價還價多麼辛苦,壞了逛街的閒情逸致,又在店家眼中被狠狠打量了一番,你怎知交易後他是不是暗自竊喜笑著你仍是傻子呢?和茨廠街平行的蘇丹路(Jalan Sultan)是個體驗美食的地段,各式小吃攤與水果攤緊臨道路兩旁,店家招呼客人的招攬叫賣聲、茲茲作響的油鍋快炒聲,和炭火燒烤直撲而來的垂涎香氣,夜晚尤其熱鬧。貫穿兩街的Jalan Hang Lekir上有家羅漢果冰糖龍眼燉冬瓜(AIR MATA KUCING),正如其招牌上所言「消暑散熱、清涼潤肺、化痰止渴、解渴妙品、常飲有效、四季健康」好喝無異議,而其斜對角的Uncle Bean豆腐花軟綿即化不妨嘗試看看。
【茨廠街於南北巷頭巷尾皆立有高大的牌坊】【茨廠街設有遮雨棚,兩側商家白天開始營業,晚間時中間走道會擺滿攤販】【燒烤油炸店家協助料理,桌上的滾沸高湯則是用來DIY的關東煮】【冰涼椰子水讓你整顆帶著走,亦可外帶成隨手包】
這趟旅費其實還可以更省,如果免除購買大量純作為紀念的不實用雜貨玩意兒……,但這樣怎能向親朋好友交代?一開始一路省吃儉用就是擔憂超乎預算,沒想到過省的結果換得後段在吉隆坡的日子竟能如此消遙快活。帕薩賽妮站前的中央藝術坊(Central Market)確實讓人堅守不住荷包,前前後後光顧多次,不斷穿梭在藝品小店與藝廊間,除了比價讓人比紅了眼外,品味藝術畫家的畫作、敘利亞沙畫家精湛的技巧與諸多不知名的小巧手作品是一大享受。最後一晚兩個人殺紅了眼,喜歡就買下。

沙畫家以為我們來自「他國」,答覆他「Taiwan」後便向我秀了華文「我愛你」,而且繼續秀著他的作品也可以寫出「我愛你」,笑笑回應他的用心,心想繁體和簡體大大不同啊!黑髮黃皮一看就知道我們是華人,這般鮮明的特徵大部分人都會認為我們是「他國人」,也有人問過是不是新加坡人,不過她落單時卻被誤認為是櫻花咩或可利亞咩,我想她的「眼皮」足以混淆視聽。
【瓶中沙畫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個引人入勝的畫面】
藝術坊一樓的某個角落時而傳出帶著酥麻快感的嗯嗯啊啊笑聲,第一回經過的時候考量衛生因素而作罷,二次途經時裡頭外國男孩不斷吆喝「不要排斥,相信我真的很舒服」且帶著歡娛的神情,我和她對眼看了一下,付了錢趕緊就位等待快感的來臨,就是這種Fish Spa讓人癢到發出難以按耐的聲音。
【又癢又爽的腳底Spa讓人很難壓抑興奮之情】
同樣位於一樓的舊街場咖啡館(OLDTOWN WHITE COFFEE)是她特愛的餐店,也是我們公認便宜好吃且不會採到地壘的最佳用餐選擇,大吃果腹抑或小吃止飢皆恰到好處,自助劃記點餐方便簡單,送餐服務快速又有禮,除了鎮店必點的白咖啡(White Coffee)外,椰漿奶油吐司(Kaya & Butter Toast)更擄獲人心,甜甜椰香的汁液裹滿軟嫩的吐司,以奶油作為夾心,口感甜而不膩相當好吃,而其它麵食餐點佐以綠辣椒乾更是使人胃口大開。
【美食當前豈能不淨空】
一晚自亞羅街(Jalan Alor)回帕薩賽妮站時,藝術坊外的遮雨棚下異常的熱鬧,被高唱的熱情嗓音引誘著前去探個究竟,四個身著黑色長褲、水藍長袖衣的男人,下身還圍起黃灰條紋相間的布料,個個手持樂器、擺動肢體,歡樂的樂聲與歌聲在點點霓虹下顯得格外振奮人心,雖然聽不懂在唱些什麼,卻能為我帶出農家賀豐收的慶典畫面,不過當下夜色昏暗,反倒像足了白日慶典的延續,全村總動員歡慶農作之神的庇祐所帶來的豐衣足食,聽著聽著眼皮似乎也醉了,陶醉在這樣美好的氛圍之中。

除了精采的演唱,一旁的印度男孩自是全場目光焦點。爸爸將男孩帶至表演者的前方要他站好拍照留影,苦思找不到最佳拍照角度的爸爸不斷要男孩調整位置,一臉大眼無辜樣引來觀眾的笑聲,眾人目光聚焦和背後響亮的樂聲更讓男孩緊張面露膽怯,表演者又三不五時搶鏡頭以干擾鼓足勇氣的男孩,將要嚇哭的他表情惹人憐愛,天真的黑黑臉蛋兒至今仍是讓我懷念不已。
【圓圓肥嫩的黑臉印度男孩可愛極了】
Tips9:在訂機票時預先在網上先購買,到時再將購買明細(PDF檔)列印出來給車上人員驗證。
Tips10:營業時間快結束前此站已沒有了站務人員,壞掉的票根回收機形同虛設,磁卡票根灑了一地,正合二嘉心意帶著自己的票珍藏在手札本中。
半醉半醒半浮生
【6.吉隆坡其他隨手記事之二】

其實帕薩賽妮站的視野甚好,月台的一側可以望見遠處顆顆大小不一的潔白洋蔥頭,環圓頭還搭配著高而細長的尖頂,確實像蛋糕上的奶油末端,略帶線條感向上收尾,吉隆坡火車站(Malayan Railway Station)曾經是吉隆坡交通樞紐重鎮,後漸不敷使用而退居幕後,徒留舊建築垂垂老矣在一旁,對比著鄰邊人聲鼎沸的輕軌帕薩賽妮站。昔日規模仍可想像,這老車站過去榮光不再,雖目前仍有電車持續營運著,但旅客不多,更顯出偌大的月台及候車廳的冷清和寂寥,這裡適合給旅人放空,進出月台隨意自如,沒有閘票機的阻隔,只有淡淡的幾絲光線從屋頂上灑下來。火車站多是旅途的開始或結束,是與愛人重逢或別離……好多好多情緒在此湧現,這裡帶給我心頭五味雜陳。
【建於1904年的老火車站是一融合多元民族特色的建築結晶】506185
穿越外頭的地下道可達對街的國家鐵路管理局(KTM HQ),相較老火車站的亮白外牆,同屬陳年建築的她更顯得懷舊且典雅,外觀有著連續雕花、窗拱及柱廊帶出整齊的單一美感,直至去年,國鐵營運已邁入了125週年。繼續往旁邊走去,有著更多其他不知名的特色建築。以星型房頂及高聳尖塔為重點特色的國家清真寺也林立其中,她是世上最為時尚的清真寺,引領風騷獨具一格。主殿四周有水池環繞,藍白為主要用色,八角星圖騰元素妝點於寺外地面及花圃上。

清真寺外有攤賣紀念品的小販,為了涼快偷偷在其棚下的椅子坐了下來,順手翻閱著一旁架上的舊郵票,找尋適合貼在手札本上的老郵票,赫然發現許許多多小時看過的「中華民國郵票」,另外也挑選了幾張新加坡郵票作為寄山寨版明信片用。前前後後在喬治市及吉隆坡郵局一共買了四十張郵票,分作三批於亞羅士打、馬六甲和吉隆坡寄出。
【鐵路管理局外觀有連續性的建築構圖相當簡潔】【國家清真寺外觀及周圍建築】
郵政總局服務親切有禮,外側的平台豎立著一顆鐵製大地球,地圖輪廓上以點標示各大城市的地理位置,傳達著郵通無國界。小國人民自尊心作祟,賣力墊著腳尋找著咱們台灣在不在上面?幸好「小小的蕃薯島」緊鄰在亞洲大陸右下角,沒有特別標示台北或高雄,只是單純獨自傲立在屬於自己的經緯上。這幾天人家問起我來自哪裡,我總在回答「Taiwan」後立刻急於問對方「You Know?」。平台所在位置略高視野寬闊,能清楚看見城市內幾座極具伊斯蘭風情的建築,融合馬來傳統文化與回教藝術文化形成獨特的地域風格,現今的建築思潮便是如此,在創新的建築下不容破壞在地的市容景觀,故結合該地特色相互折衷,是新與舊的平均,對所在地域有加乘的美化效果。吉隆坡塔(KL Tower)像倒立的陀螺、銀行總部大廈(Maybank)外觀是短劍造型、梅達亞布米大廈(Dayabumi)的拱門及有循環迴覆圖案的立面,以及雙子星五個遞縮的層次設計是代表教義中的五個信條等等。伊斯蘭風格的建築雖各在城市的每一角落,但卻能共築出幾縷特殊的風情魅力。
【在城市任何角落舉頭皆能領略到這些標誌性建築的風采】
單軌線雖有和中央車站共線,但因施工緣故使得轉乘動線得步行到戶外,路程幾等同於兩個站的距離,頭一次要到單軌M線 MR6 Bukit Bintang站時,在中央車站就迷了路,晃來晃去就是看得到指標卻尋不著站處,原來是要出了門和下了樓梯,再走上一小段臨時搭建的人行道,過了馬路才能看到。

星光大道(Bintang Walk)百貨商場接二連三相互倚靠著,這裡是女人的血拼天堂,也是男人的血汗地獄,買到紅了眼、提到手酸和走到腳軟應是理所當然,我想騎樓下各家按摩抓龍店在此屹立不搖是有原因的,買累了正是時候讓人按摩伺候好好舒坦放鬆。平行於星光大道的亞羅街(Jalan Alor)是華人的夜市,各式小吃攤遍佈在路旁,選擇多樣難以決定,「龍記餐館」是我們的萬中選一,肉骨茶、蠔煎與沙嗲(Satay)美味上桌,服務阿姨說肉骨茶要選「雜」才能吃到肉的各部位,蠔煎就是類似台灣的蚵仔煎,而沙嗲一串約兩口量,所以點多才能吃得盡興。
【熱鬧的星光大道與亞羅街,以及美味的餐點】506190

單軌列車上有許多旅行台灣的廣告文宣,插圖相當逗趣可愛。和台北捷運木柵線一樣,列車也是行駛於高架上穿梭在城市之中,像是城市遊園車可以一覽市容與街景。一天沒特意安排行程悶到發慌,去了中央車站換好錢後,買了終點MR11 TITIWANGSA站的單程票,僅打算往返起點和終點,閒坐在車廂內看看外頭,這確實是遊覽城市風光的消磨方式,不過車廂搖晃並不好拍照,或是等找到被攝體後卻因列車入站而又被棚頂阻隔角度。出了站無處打發時間,又買了回MR1 KL SENTRAL站的單程票,欣賞回程另一側的景緻,卻在MR2站跳下了車坐回MR3 Maharajalela站銜接觀音廟(Guan Yin Temple)、陳氏書院(Chan See Shue Yuen)。買了爽爽阿公店批發總匯(Shiok Collection Sdn Bhd)前巷口的雞絲河粉和蝦麵走回茨廠街,「如果一開始只買出發站之下一站或下兩站的單程票,應該是最經濟的方法。」錢都花了,我倆還在計算著該怎麼省錢,真是無聊到了極點。
【沿途有許多像積木般的頹圮住宅大樓】
即便在吉隆坡待了一週,還是覺得不夠時間好好細嚼這城市許多出其不意的有趣之處,多樣的族群和多元的民情處處隱藏著奇妙的趣味等待發掘。
【到處都有讓人驚奇的人與物】506194
一笑奈何
【7.拜訪清真寺的一天】

這天,手邊的清真寺巡禮資訊很有限,連一張簡略的地圖都沒有,沒地圖就等同於沒有了方向,僅賴開口問路才行的通!

在中央車站吃完肯基基後,稍加休息等待恢復方才點餐時溝通障礙所失去的元氣。買了快線KLIA TRANSIT到布特拉再也的票,沿手扶梯向下進月台,本能地見車就急步衝往列車門口,其實我倆也還不知道這列車是不是開往布城,腳步不及車門關閉的速度,打算等待下一班車之際,旁邊打掃的大媽熱心地確認我們的目的地後,按了車門上的按鈕示意要我們趕緊上車。飽足口慾與肚皮,思緒果然會混亂不清,坐上車後才認真回想:根本還沒看清楚乘坐方向,幹麻見車就追?剛剛為什麼她可以隨意開啟車門等問題。抵達布城時,觀察了當地人伸手按鈕開門下車,「真的是自助手控耶!」心又驚了一下,猶如井底之蛙見「怪」眼開。

吉隆坡連結近郊的交通網絡相當便利,列車行進間可發現其他不同車種的列車從旁擦身而過。緩緩駛離市區,和雙子星漸行漸遠,成了身後的風景。到達布城站,出了票閘循右向下樓就是布城汽車總站(Putrajaya Sentral),可以搭乘各線公車前往布城各地。剛才在旅遊中心拿取的地圖所提供的資訊不足,並沒說明前往粉紅清真寺的路線及公車編號,總站亦看不見售票亭,向一旁的大叔求救,見他也向旁人問了問,寫了「Masjid 300 100 101 500」給我,道聲謝後挑了100號上車,告知運將去處,付了錢任他左彎右拐,到了站他不忘貼心提醒。基本上,當進入人家地盤時,當地人一眼就能認出你是外國人,上車時問句「TO 目的地」確認是否正確外,也暗示著司機待會兒麻煩提醒下車,大馬運將相當稱職,都能細心善待每一個旅人,反觀台灣的公車司機一個比一個臉臭,問個路線還可能被視為「門外漢」。

老實說下了Jalan P8站我還是很茫然,走出亭外避免視線被阻擋,睜大眼尋找任何一絲關於粉紅色、清真寺尖塔的線索,原來從站牌後面一路往下走就能看見首相府(Perdana Putra)和粉紅清真寺(Putra Mosque)。

這個城市依湖而設,哪怕是一棟建築或是一座橋樑皆恰到好處,各就各的位置,人文和自然景觀達至一種過度的和諧,有些許冷冰冰,就是少了那麼點衝突,這裡適合度假,因為幾乎零喧囂,是零分貝的幽靜。害怕孤獨的人,這裡非常不合適。

青綠蔥型的穹頂高佔著緩坡而立,俯瞰著布特拉再也湖,正如其名「首相府」氣派恢弘。一側看似漂浮在湖面上的粉紅清真寺,更是惹人喜愛,討喜的粉紅色彩是整座清真寺的主色,這般青春洋溢的熱情魅力,很難和莊嚴的寺廟聯想一塊。因為未到參觀時間,親切的管理員要我們在一旁等候,擔心壞了人家的規矩,不敢過於張揚,坐在大門一側的走廊上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虔誠子民,幾乎每位婦女都只露出兩顆眼睛,有的甚至眼睛外還矇層薄紗,低沉厚重的經頌聲在這肅穆的氣氛裡迴繞著,所見與所聽竟是這般跳脫原有的想像,內心趨於一股祥和的穩定感受,沉浸在這神聖的阿拉洗禮,分分秒秒讓人不敢張聲,心靈全無雜念,宗教力量的可貴之處,在於讓人心神安定、聽見內心的聲音。
【粉紅妝點整座清真寺,連觀光客外袍也粉紅到底】【十分貼心的管理員身著穆斯林的服飾】
到參觀時間時Tips11,身著穆斯林服飾的管理員特地提醒我已經兩點了,要我們到一旁去借粉紅外袍,向服務人員借了兩件袍子著裝,興奮拍完照後戰戰兢兢地步向正殿,這時被後面一股倉促的聲音嚇到而停下腳步,剛剛那位管理員疾呼「女生必須戴上帽子」,對於自己的狀況外相當不好意思,旁邊的伊朗夫婦補充說明,女生外袍一定要穿好,帽子亦不可大意,至於男生其實只要服裝整齊即可,聽完後立刻褪去粉紅外袍歸還回去。

在外頭,巨大的粉紅洋蔥頭及門拱就夠懾人,裡頭寬廣的主殿大廳及仰頭看得目瞪口呆的穹頂天花板更是讓人肅然起敬,伊朗夫婦還熱情地找我們一同合照,留下難忘的清真寺初體驗。
【彩繪繁複的紋飾圖案美不勝收】【席坐主殿內部一隅的膜拜子民不受觀光客干擾】【參拜儀式八部曲】
回程同樣搭公車、轉快線KLIA TRANSIT,一樣的風景換了個方向來欣賞,回KL Sentral改搭電車到近郊的巴生,聽說搭乘這條巴生港線最大的興味在於沿途可看見華人、印度人及馬來人的聚落,多樣的生活型態不斷地交替著成為過往的風景。

剛好是下班時間,班車慢點且人潮洶湧,能擠上電車算是幸運,期待的窗外景色已不敢奢求,車廂內自己前胸貼他人後背,這是我這輩子搭過最「親密」的火車,絲毫不誇張。一手握拉環鐵桿,另一手緊顧著胸前背包,幾乎自顧不暇了,她呢?勾不到支撐點,僅能扶持著我的肥肚,降低因車廂搖晃而撲向他人胸懷的可能。這麼擠,她竟有閒情掏出手機拍照,一旁盤著頭巾的印度男人,斜盯這矮個兒的手機畫面,抽動嘴角暗自竊笑,我臆測這男人的心情:這個少見多怪的外國觀光客。過份的擁擠,實在難分淌在我手上的水滴來自何處?直覺是汗,不!也有可能是口水?聯想和想像都讓人害怕,一旁的華人女孩明白了我焦慮的神情,帶著微笑說「是冷氣」,呼!心安了。
【人味雜沓擁擠不堪的電車廂】【巴生站外不甚熱鬧的街景】
巴生電車站地處巴生河南岸,出站眼見範圍不甚熱鬧,這僅稱得上是小城,徒留幾棟昔日曾為該州首府的歷史建物,就在電車站數百公尺信步所及以內。沒有目的的散步之旅,商店所買的零食飲料作為起步漫遊的補給品,鎮內確實有老城的味道,皆是低矮不高、艷麗色彩的古色古香樓房,其中一座淡藍綠色調的清真寺格外容易成為旅人的焦點,不知不覺似乎都繞著她的週邊打轉。

環繞清真寺一圈,走過橫跨巴生河的橋(巴生橋)到北岸去,這區顯得熱鬧許多,汽車站的廣場能感受市井小民聚眾同歡的生活節奏,雖很貼近當地的步調,但多人團聚共同把酒言歡,總讓人不得不為自己安危有所警惕。踅步閒晃看過就罷,沒刻意慢下腳步,上橋回南岸前看見彼處鋼鐵鏤空的清真寺高塔,背後有暈黃的落日相烘托,讓原有大黃圓頂的寺廟更顯得與眾不同。步至橋中央,因視差的關係,橋墩上的路燈看似好像為南岸的淡藍綠色調清真寺妝點夜間霓虹,一派恰到完美百分百協調。好美!今天的三座清真寺巡禮,烙下美的印象在腦海之中。
【巴生河兩岸各倚一座調色粉嫩的清真寺】
和她邊走邊打鬧,意外看見盛發肉骨茶(RESTORAN SENG HUAT BAK KUT TEH)Tips12的招牌,雖是計畫中的品嚐小吃,但並不刻意得非嚐不可,既然誤打誤撞,就順水推舟前去朝聖,或許是阿拉的旨意,填飽肚子作為此行賦歸的禮物,帶著舌尖上的美味離開。
天色漸暗,買了吉隆坡站的電車票,同樣等著慢點的列車,疲憊的、無神的坐回老火車站Tips13。
【原以為只營業到中午的盛發肉骨茶,意外地被我倆撞見且還能飽餐一頓】【慢點的電車讓我們問了好幾人,才足以確認是我們要搭的車】
Tips11:粉紅清真寺開放觀光的時間是(1)週六到週四09:00am~12:30pm、02:00pm~04:00pm、05:30pm~06:00pm(2)週五03:00pm~04:00pm、05:30pm~06:00pm
Tips12:盛發肉骨茶營業時間是07:30am~01:00pm和05:30pm~08:30pm
Tips13:電車坐回吉隆坡站後,可步行銜接旁邊的輕軌帕薩賽妮站,目前連通兩站的天橋仍在建設中。
有一種思念叫避而不見
【8.臥鋪火車初體驗】

嘴角仍掛著淺淺微酣,「Butterworth」廣播聲中斷了一晚不算好眠的淺層睡眠,我從下舖彈跳起來,掀開窗簾探查車外狀況,立刻拍打著上舖要她趕緊起床,東西胡亂塞一通,倉促下車。奇怪了,手機鬧鈴竟然沒響,一早天未亮,腎上腺素被這一折騰,頓時腦袋清晰、睡意全消。

決定嘗試坐臥舖火車是在行前計畫的後段日子,在吉隆坡的第二天,我們特意到車站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買到後天至北海的臥鋪火車票。時刻表已經更新過,和先前蒐集到的資訊有所出入,不甘心計畫被打亂,仔細地在時刻表看板前審視著其他的班次。「TRAIN NO.22」就這班了,抄下班車資訊且明白購票方式後,似乎只能和售票員靠著一張紙來完成交易,「臥鋪火車sleeping berth」可難倒我了,賴著筆談和簡易的對話最終讓我們順利買到兩張上下舖的火車票。
【總算如願買到臥鋪火車票,旅程計畫順利前行】507001

是晚間十一點的火車,所以早在發車前兩個小時就展開乾洗工作,卸下臭襪子,換上清爽的夾角拖,帶著盥洗用具到廁所裡去梳洗,身體就靠著兩三張濕紙巾輕鬆解決。隨後,晃了候車大廳旁的書店,沒相中投緣的書籍,遂找了個角落,倚著大包包等待稍後剪票上車。

廣播了,愈聽愈不對勁,翻開車票才知道跑錯入口,車票下模糊印著「GATE A」,我們兩個呆子痴痴在GATE B傻等,又是一次手忙腳亂,冒冒失失直奔另一側的入口。月台上有許多穿著土耳其藍制服的服務員,遞給他車票便會為你指引車廂所在位置。
【晚間十一點的火車仍有滿滿的旅客等待歸鄉】
火車有分臥鋪車廂和座位車廂,臥鋪車廂僅中間有條走道,其餘兩側皆是一床連著一床的臥鋪,有上下舖之分,隔間分明、舒適乾淨,臨窗有窗簾,靠走道那側也有簾子遮蔽,稱得上小包廂,隱密性也算高。在台灣未能體驗這樣的臥鋪經驗,裡頭處處皆能引起我倆莫大的好奇,左觀右望、東拍西照,好玩得讓人不忍閉眼睡去,難耐興奮之情。直到車內人聲漸漸消去,才有那麼點睡意,闔上手札本悄悄睡去。午夜間,多次被列車摩擦車軌的巨大聲響驚醒,不知不覺又鼾然睡去,直到~廣播聲響才從睡夢中徹底驚醒。
【臥鋪車廂內的情形,我們買了上下舖的位置,下舖價位略高】
幸好這站是該班列車的終點站,如果睡過頭應當會有列車長來趕人起床。下了月台,外頭仍一片漆黑,只有看版亮亮的說著這裡是Butterworth,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車站出口。簡易梳洗趕走惺忪的睡眼,出了票閘口有許多延攬客人的計程車司機,這個國家讓人喜愛之處在於沒有惱人的掮客強迫推銷,簡單回應聲「thank you」,保證可以全身而退,對方絕無二話。按原計畫依指示走到渡輪站Tips14,服務窗口不販售票券,只提供換幣服務,只要把硬幣投入指定處便可通行進入,手上的銅板幣值大,喊著已通行的她給我小額銅板(單趟RM1.2),一旁親切的服務員要我甭擔心「它會找零」。

往前走去,候船處早已擠滿了等著前往喬治市的上班族,在漸漸微亮的天色下,遠方檳榔嶼的點點燈火逐一褪去,整個小城的建築輪廓相對的明朗可見,清晨的海風有些許涼意,單薄的短袖上衣不敵涼風吹拂,腰際間的那隻甘願伴遊的小手,是穩定我心的最佳依靠。航行約莫十來分鐘,跟著人潮流竄就能找到渡輪外的免費市區公車(Central Area Transit Service)站牌。
【在鐵欄杆內等待對岸的船隻靠岸後便可上船】
上班時間相當擁擠,免費公車人人愛搭,隨後上車的老婆婆步履蹣跚,車上的人趕緊起身讓座,婆婆難為情地感謝對方,操著福建話說自己老了總給人添麻煩,和藹慈祥的模樣頗引我注目。當地福建話的口音和台灣閩南語有微幅差異,大致上都能聽得懂,而當地腔語調略為上揚、輕柔。

找到了事先預定的旅社Tips15,因為無法提早入房,只好先寄放行李好外出用餐,有家印度早餐攤在Hutton Lodge飯店斜對面的巷內Tips16,聽說好吃又廉價,尋找店家並不費力,但這天沒營業,飢腸餓餓等待嗷哺卻落了空。遲疑了,還能吃些什麼東西?眼前賣力地推著餐車的老伯向我們過來,要我們嚐嚐他自己做的包子和燒賣,熱情推銷讓我盛情難卻,買了兩人份直接坐在馬路旁的椅子上大啖了起來。

時間還真早,來此觀光的旅人應當還沉睡在暖被之中。走吧!去市場看看,瞧瞧一早攤販飽足元氣的叫賣聲,感受一下那種為生活打拼的熱情衝勁力。市集人聲鼎沸,越行越遠小巷相對更顯出幽靜愜意,商家店舖大門仍緊閉著,這是小城甦醒前另種不同的面貌。
【巷弄之間少了人語叨嘮,微光和老舍交織出寧靜的感受】
找了間網咖打發時間……。安頓好房間,洗了個舒爽的澡。向老闆問了電器行的去處,拿著兩個分別從台灣帶來與在吉隆坡買的轉接頭去尋求協助,台灣的那只已經燒壞了,吉隆坡的又無法配合我那扁薄而長的手機電池,對著老闆講華語說明我的難題所在,但似乎產生了溝通障礙,改口轉換頻道以流利的閩南語重述我的問題,他卻有了反應,賣了個小型三叉頭的轉接頭給我,解決了手機電池的充電麻煩。正如之前所提,感謝真神阿拉的庇佑讓旅途上的小波折皆能迎刃而解。接著,挨家挨戶詢問,甚至一街跑過一街,就是買不到適合那支遠從台灣帶來的吹風機的變壓器,最後索性放棄,也因為一家問過一家,讓我知曉了電器、轉接頭和變壓器之間相容的關係。
【剛開始和老闆陷入雞同鴨講,乾脆改口直接講閩南語】
心安了,解決手機充電的問題,僅存唯一能拍照的它像是重生一般,趕緊把握在喬治市的一天,前往維多利亞紀念鐘樓(Clock Tower)旁的渡輪站,比價各家開往蘭卡威的船票Tips17。Lebuh Light一帶是當初英人殖民留下的建築,環巴東草坪(Padang Kota Lama)一帶是世界遺產的一部份,這裡的街廓頗有歐風味。驕陽無情烘烤實在讓人卻步,加以昨晚不算好眠的折騰,確實讓人頭昏且不堪負荷,沿途隨意買了輕便餐點,早早回宿避暑午覺。
【歐風味十足的殖民區】
沉睡多時,一覺醒來幾近傍晚時分,漫無目的穿梭在巷弄之間,也實在懶於依循地圖造訪遺產景點,恣意隨心閒晃到處走走拍拍。晚間,於Love Lane巷尾的攤販群中享用樂樂(Lok Lok)隨意燙,其意同如咱們的黑白切,「隨意」與「黑白」便是饕客的隨性意志,成串的食材一致排開擺放,自由挑選自行汆燙,沾醬擺盤任君選用,老闆依竹籤顏色計算金額。

越夜果真越美麗,小印度區放送著放肆狂妄的震耳音樂,州清真寺(Kapitan Keling Mosque)燈光亮了起來,而暗巷中也不乏打扮冶豔的妙齡女子等待有緣人……。
【傍晚走至夜幕低垂,街景也換了張不同的面貌】507009

Tips14:出北海火車站後,左走沿途有指標前往渡輪站,步行即可到達。
Tips15:投宿華人經營的Star Lodge,另比鄰的兩家則分別有網咖和待售船票,三家民宿猶如關係企業,服務週到。
Tips16:沿Jalan Penan往光大大廈(Komtar)方向走,右轉進LRG.Hutton馬上可以看到沒有招牌的印度早餐攤在右手邊。
Tips17:鐘樓附近的渡輪站外圍有許多販賣前往蘭卡威及印尼等國小島的船票,此渡輪站和前往北海的渡輪站不同。最後,我直接向旅社老闆購買到蘭卡威的船票,一人票RM60。
長得醜活得久
【9.東南亞的海邊真是樂呆天堂】

如果採納旅社主人的建議,到巷口去攔輛人力三輪車直接搭去渡輪站,也不會帶著沉甸甸的背包疾走這一段路,落得又熱又濕,雖然距離不算遠,但一早筋骨未伸展,肚皮不被滿足,腸子也還沒舒暢,走起來就不輕鬆。

外頭根本看不出是個渡輪站,不過倒是看見不少包車載人在這下車,隨口問了人確定正是此處,走進才知道其實裡頭早已有許多人在候船。趕緊卸下行李,方才快步竟也讓腸子做足了暖腸運動,解放需求於焉而生。一瀉千里五感細胞舒暢張揚,卻響起廣播聲催促著讓人不敢一絲悠哉,三兩下倉皇繫緊褲頭奔出外頭,拎起背包排隊驗票,「廣播聲讓我好緊張,險差要衝進去叫你出來。」同樣急性子的她說著。依著隊伍,前後驗了購票證明、領了船票和號碼牌、收了號碼牌才進到船艙之中。
【經過層層驗票和收票的手續才登上船艇】
心情是興奮的,東南亞的碧海藍天早已讓我心神嚮往,遠在台灣時對於未來三天蘭卡威的登島早有準備,說穿了就是要囊進所有的美景和美人到眼中,而曬黑自己更是次於前者的當務之急。

啟航之初,天色灰黑微涼,雲層底隱約透出幾絲陽光,海象尚可略顯差強人意,但仍還能安穩坐立其中,並愜意談笑風生。艙底座位較低,無法平視船舷外的風景,幸好我倆的位置靠內,一旁夾縫正好足以塞下大背包。航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船身搖晃早以讓思緒渾沌,暈頭轉向,外面天氣明顯轉差,陰晦且風強,裡頭乘客頻頻起身拿取嘔吐袋,票根上沒註明抵達時間。晃著晃著,總航行時間約莫三小時,於第二停靠站下船,終抵蘭卡威的古阿(Kuah)鎮的古阿港Tips18。

渡輪站外有個遊客中心,拿取最新的地圖立刻找尋前往珍南海灘(Pantai Cenang)的路線,原先打算招輛計程車到民宿去,卻問了個不是招攔搭車的男人,對方直問要不要租賃scooter,確認不是motorcycle並談妥價錢,最後連登島套裝(island hopping)都直接在這一起買足。租車和登島本是計畫中的行程,既然能在這一併解決,後續也就可省了不少麻煩。這人誠意十足,沒有哄抬價格與狡猾市儈,既然價錢合理,買得也就心服口服Tips19。

ZARIAN先生熱心指導著前往珍南海灘的路,多次停醒我們加完油之後會有兩次的左轉。在國外騎車還真是頭一遭,加上沒有左駕的經驗,一路騎下來瀕臨精神錯亂,兩線道的馬路若要禮讓後車先行通過,就有種快被擠進山溝的驚惶。後來,觀察當地人豪邁奔馳的英姿,他們似乎沒有小車大車、兩輪四輪的禮讓習慣,只要能向前跑就是輛車子,管他要禮讓誰先行,反正等不及的人就自己想辦法超車,台灣機車族的行車態度在這裡很不適用。

天真以為說聲「full」就可以完成加油任務,在加油站才知道根本就不是如此,必須先到加油站櫃台指定欲加的油種並付款,之後才到油槍處輸入序號自己加油。我們完全摸不清頭緒,只好請服務人員幫我們加滿油,見這位青年男孩向櫃檯示意,似乎要他們先暫停手邊的收費手續,待此處油槍注出油後開始計算,等滿了再為我們結算金額。把台灣的加油習慣加諸在他們原有 的經營模式上,除了抱歉之外,內心滿是感恩,感謝這群阿拉的子民。

或許時間還早,也可能是非週末假日,115公路沒想像中鼎沸的人聲,投宿的旅社不在大街上,花了點時間才找到Tips20。公路兩邊全是商家店舖,而店鋪間的小巷裡也藏身著難以計數的大小民宿,就這樣蔓延到沙灘去了。如果夜宿在115大街以西的區段,便是緊鄰著海岸線,打開房門就是碧海藍天,而浪濤聲就是伴人入眠的催眠曲。
【加好油直奔珍南海灘,在滿是馬來文的招牌中尋找Mali Perdana Resort】
各家旅社比鄰而立,共享著一大片米白色的貝殼沙地,椰樹成就了天然密蔭,婆娑椰影偎著海風律動。正值午時,豔陽高照,戲水嬉遊的人潮尚未傾瀉而出,多在樹下乘涼閱讀書籍,而水上活動的商家正磨刀霍霍等待開張。外海散落著蔥鬱島群,為這內海提供天然屏障致使風平浪靜,我們由南踏著浪花前線往北去,再折返散步至一清幽的樹下享受涼風,為眼前這片大海盡訴我們的驚嘆。水中一對年過半百的洋人阿公阿嬤,熱情活力就靠身上的三角泳褲和比基尼大方地洋溢揮灑著,那腰間的肥油大肚、失去彈性的下垂垮肉,絲毫無法遮掩他們亟欲表達的青春與魅力,老倆口時而潑水助興,時而忘情擁抱激吻,這般的年老生活讓人欣羨。風繼續吹著,這對老人浪漫的景象,是我打盹前烙在眼裡的畫面。
【真是美到讓人發呆放空的地方,若有機會明年真想帶家人來這裡過冬度假】
烈陽移了個腳步,灼熱的溫度侵擾我的皮膚,醒了。繼續往南去,人更多了,拖曳傘兩兩在空中比劃著,一旁香蕉船上少女的尖叫,在馬達轟隆疾馳後驟然全消,而腳邊出現了幾隻外出覓食的小傢伙,一把抓起竟令牠八爪蜷縮、武裝防備。實在太熱了,鑽進民宿間的小路到大街去買個涼飲,回Mali Perdana Resort吹涼休憩,這天似乎只有我倆入住這裡,兩排相對的房間未發現有其他動靜。兩層水泥建物,共擁一露天的中廊,走廊盡頭便是廣闊大海,海風與浪聲完全沒有阻隔,直竄這裡的每一角落。夕照時分,不打算回上午的那片沙地了,順著走廊盡頭往下走去,是片幾近渺無人煙的乾淨海灘,沙丘有高低分野,緩坡之上只有零星數家旅館,低緩之處就是金黃色的顆粒沙質,異常的乾淨,就連殘枝枯葉也不多見,寄居蟹、螺類、螃蟹等小生物處處可見。

海風吹拂著,BBQ隨處飄香,漫天的黑渲開而來。

Tips18:渡輪站本身就是個小小的商城,穿過商家出來後右前方有遊客中心,裡面有許多豐富的地圖資訊免費索取,而中心的正後方及其周圍便是各家旅遊業者及船公司的小櫃檯。
Tips19:我們是向Let’s Go Travel & Tour Langkawi Sdn Bmd的ZARIAN先生交易,租車兩整天RM30×2,登島兩人RM40×2(含來回pick up服務),總共RM140(租車外加押金RM50)。
Tips20:Mali Perdana Resort在水下世界(Underwater World)旁的小路內,入住兩晚RM146,另收押金RM50,地點清幽,態度親切有禮,Zon免稅店也緊鄰著水下世界。
別來無恙你還狗模狗樣
【10.乘風破浪可以衝通血脈經絡】

隆隆~隆隆~拐進裡頭的竟然是兩輛打擋車,登島接送該不會是坐摩托車?騎車的可是戴著頭巾的回教婦女?呼~只是旅社的員工罷了。「過了時間,怎麼沒人來帶?」可能是旅社太隱密得花些時間探路,心裡這樣想著。沒多久一輛車正朝我們駛近,確認收據無誤後上車,開離熱鬧大街朝南去,於小漁村會同三名小姐、兩男兩女馬來西亞華人、兩大三小一家子共組一艘小船。好多人都在這出發登島,每人身上都有一識別貼紙,看來看去只有兩類貼紙,似乎只有兩家中盤商業者相互較勁,最上遊應有一家總公司統籌劃餅,而接送服務的司機則是下游商,提供汽油給更下游的船家出海,層層錙銖必較分配利潤,但旅人卻也只付那麼點少許的出遊費用,他們又能賺多少錢?

小漁村外頭設了個大旅遊看板,還有各式出海行程的時間及金額,看來這漁村是主打觀光的,淺灘水面上滿是藍棚的小船,艘艘成排並列著。這地方平日若少了遊客叨嘮,想必是一派清幽、靜謐不已,光看岸邊那幾葉扁舟就給了我這般的想像。步伐跟著隨車司機的兒子前進,瞧他稚嫩黝黑的面頰、渾圓深邃的大眼,酷似我學校裡的學生,頻頻逗弄與之玩樂,但語言不通且年紀尚小,他顯得格外膽怯放不開。
【我們發揮了十足的親和力,但礙於語言不通,小孩可以配合我們拍照卻無法溝通】【這小漁港如果沒有了登島的遊客群,想必是個度假的好所在】
乘船出海的經驗不少,但坐這種非快艇而也能飛奔的小船倒是頭一遭。船家漸駛漸離岸邊,速度愈加愈快,多次猶如翹孤輪的深刻體驗,引起大夥一陣驚喜與恐慌。外海上浮載著大小不一的孤島,嶙峋陡峭的山壁直切深入海中,每個島嶼就像與世隔絕,兀自孤立在這,保有完整性且不著人為痕跡。一陣乘風破浪激情過後,船速慢了下來,探頭遠觀群山之中有座形如大肚便便女人的山嶼,名為孕婦島(Pulau Dayang Bunting),命名的由來如同台東綠島的睡美人。由一簡便的碼頭(Geoforest Park)上岸,便能聽見前方旅客飽受猴群侵擾的叫聲,和高雄柴山那樣潑猴肆虐,見人就會靠近搶奪可能含有食物的東西,挨著人群走在高高低低的小徑往孕婦湖(Lake of Pregnant Maiden)去,該湖屬淡水,被環繞在石灰岩叢林之中,這兒傳說紛紜,有人說喝了就有子嗣,也有人說裡頭住了隻巨大白鱷。此處被高山野嶺包圍著,水氣充沛且霧氣朦朧,若非風景名勝即是深林秘境,能依山傍海又能倚湖而居,退隱山林遠避紅塵紛擾,如果可以選擇,我愛這種生活。
【孕婦島的外型輪廓及島上的淡水湖泊】
同行的一家子玩得特別瘋,原來泳衣穿在裡頭早有準備,快速褪去即刻享受清涼,兩夫婦帶著小孩把握時間盡情戲水,這樣大膽放手、鼓勵的教養態度讓我很欣賞。那個看起來很深很危險、不知道水乾不乾淨、換泳衣太麻煩等等會來不及、起風了待會兒感冒怎麼辦……,相異於愛叮嚀、很嘮叨甚至會禁止的家長很不一樣。
【偕行ㄧ家人的父子,老爸盡可能帶著兒子嘗試各種足以盡興的體驗】
起身離開之時,風起雲湧,異常的大風引起林葉沙沙嘎響,霎時大雨驟下澆濕了方才興致勃勃的旅客,紛紛跑至碼頭等待所屬的船隻來接送。猶如異象,和彼時登島的風平浪靜大相逕庭,極度搖晃的船身在風大雨大無情的加持下,讓每個人繫緊了救生衣任一扣環,完全不敢大意。

強風似乎挑起了船長極盡地主之誼的好客情懷,深怕遠道而來的每個人無法盡興而歸,竟莫名在海上瘋狂飆速,浪大與高速的加乘,就是整船騰空飛起並且急墜而下,雖然大人們驚呼連連,但卻苦了船頭那三位已陷入嚎啕大哭的小孩,剛剛英勇跳水的男孩也邊哭邊喊著「slow down」。

海上眾多的孤島群,彷彿是阻斷風雨的天然堡壘,船隻駛進巨獅島(Pulau Singa Besar)海域便已脫離了大風大浪,該水域周圍的巨岩山壑形如獅頭仰天,濃密的雨林植被猶如獅身鬃毛,這是一自然生態保護區,大大小小鷹禽生物盤旋上空,船隻靜止於海面之上不得清擾這些林中之王。稍作停留一覽群鷹翱遊後便轉往濕米島(Pulau Beras Basah), 歷經雨水、海風和海水的關關挑戰,早已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海面上仍舊滴著珍珠大的雨珠,以救生衣護著隨身物品減少被淋濕的可能,登島後直奔岸邊的亭子,好讓自己免卻冷風吹拂,趕緊讓溫熱的身子抵抗抑制不了的哆嗦。除了灰黑的天空,與不該來攪局的冰雨外,這裡真的白沙碧海、美不勝收,小碼頭的樑柱底下,清澈見底滿是魚群。

同行的華人朋友大方買下此趟登島紀念照送給我們,真不曉得該以何種相對等的回報來答謝他們,而唯一閃過腦中的念頭就是歡迎他們來台灣玩,誠摯邀約他們來台灣享受美食小吃。
【這水域是老鷹的棲息地,振翅開展的雄偉英姿相當霸氣】【我真服了那每一個不畏寒冷的外國遊客】
打鐵要趁熱,回旅社簡單盥洗後便急忙外出驅車環島,出了大街沿115公路北行,遠離了熱鬧的珍南海灘區,雙眼所及皆是阡陌綠疇,偶有幾頭水牛於田中央裝點著。猶記得路過機場(Langkawi International Airport)後,多次拿起地圖來比照路名,計畫是以順時鐘方向行動,行經大約70公里的路途,最後再接回初到蘭卡威的古阿港。無奈路不熟,指標也不甚明確,且時有大雨莫名攪和,身穿鮮黃輕便雨衣(從台灣帶過去的)的我們,在路上馳騁猶如兩隻超顯眼的巨大水母,引起途中村落居民的目光格外令人不自在,最後亂了方向,只記得一路循著Kuah Ferry Terminal的標示走。樹冠高大挺拔,藤蔓攀沿樹幹枝葉間,密布的植被吐露著芬多精,若沒四輪車轟然打攪,在這林中山路還挺享受的,偶會途經小小村莊,幾間矮房相伺著,亦或誤闖小小城鎮,屈指可數的商家店舖緊鄰道路旁……。
【眾多船隻桅桿林立,像極了好野人們的俱樂部船塢】
507027
梅川酷子
【11.匆匆掠過的大城】

美哉!還車前應該再來趟踏浪漫遊。

第三天清早還未步出房門,就聽見滴滴答答的雨聲,這壞了友伴昨晚的精心安排,天公不作美也實在沒輒,趕緊整理好行李到古阿港還車與購買前往瓜拉吉打的船票,外頭的粗雨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停止的。享用昨晚已備好的泡麵、海苔和火龍果後,背上背包出了房門,發現外面早已是和煦陽光普照著大地,剛才的朦朧景象似乎是個夢,夢醒即逝,雨過便天晴。
【親切的櫃台人員和蘭卡威的難忘美景】【櫃檯一旁的喚拜室】
船號「SEA JET 22」準時中午十二點啟航Tips21,航行時間約莫一個多小時便可達瓜拉吉打漁港,這曾是11公里外大城亞羅士打(Alor Setar/Star)的塞要關口,抵禦昔日暹羅人的重要保壘,入港時左側岸邊上的軍事遺跡足以想像。

出船下了岸,毫無思索的反射掩鼻動作,作為給予這濃郁腥臭味小港的回禮,說不來的刺鼻難聞,就迎面而來準備登船的旅客亦是遮掩口鼻、不斷搧風,而且嘴裡念念有詞嫌棄著這團揮之不去的異味。
【瓜拉吉打漁港停泊著許多小船隻】
碼頭外的大馬路是前往亞羅士打的公車候車處Tips22,雖然缺少了擁有棚頂的候車空間,也沒有站牌說明行車方向及時刻表,但至少具備了枝葉尚能遮陽的行道樹,與花圃邊可以讓人休憩的石造座椅。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眼前一幕幕景象不斷地更替,一輛輛校車疾駛而過,路邊攤販逐漸聚集,學童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是,始終遲遲見不著車影。一旁攤販碳烤的濃煙直搗毫無頭緒等著公車的我們,這一等到底要耗到哪時候?一旁的計程車司機努力拉客,逢人就問「Alor Setar?」望著大街底盼著任何一輛可能的大車,來了來了,卻又只是輛校車。
【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好在路旁還有座椅提供休息】
引頸期盼只會讓脖子更酸疼,看來拿出昨晚免稅店買的零食巧克力解解饞比較實在,「餓了喔?」她問,「是阿!海苔?巧克力?」回應她,手動嘴也在嚼,味蕾上的香脆鹽燒味與可口果香似乎不及早已被對街攤販小吃所魅惑的嗅覺來得深刻,我看見的是滿攤成堆的便當盒,卻有著聞到裡頭鮮紅南洋料理的想像,視覺成就嗅覺,而嗅覺欺騙了味覺。身邊的人紛紛起身聚攏一塊,車子來了,這車讓她更顯刻骨銘心,「等了這麼久,一定要照一下。」硬要去拍張照才過癮,無暇理會我的叮嚀,「無聊」我暗自咒罵著。

紅白藍三色的公車,外觀像罐百事可樂,車內的走道是粗糙的原木並鑲有防滑鐵片,脫了皮且不算舒適的座椅,還有崇尚自然主義並兼具環保意識的開窗式自然風,瞬間掉回了年幼時的記憶之中,而那票匣板與人工收錢撕票則十足的復刻有意思。
【這復刻版的公車有車掌大叔,但沒有冷氣,且車子行進間是不關門的】
公車駛進了市中心,隨著車上所有人下車,應該是到了總站。依循剛剛在車上瞥見的錢幣兌換店可能方向胡亂的走去,天氣依舊炎熱,拐了幾個彎找到自以為是兌換錢幣的店鋪才發現自己眼花,根本是間毫無關聯的普通商家。繼續在Jln Sungai Korok大路上走著,發現了一家遊客中心,卻在警衛的告知下得知今天是休息日,「又少了一個取得寶貴資訊的補給站。」髒話差點飆出口,最後,問了兩個人才找到遊客中心附近的兌換店Tips23。

荷重難耐的雙肩,和從未歇止的汗水汩汩而出,同行的她打消了在該城遊覽古蹟的計畫,亞羅士打位於前往泰國的主路上,自古便受暹羅的控制,是馬國少數英國殖民色彩淡薄的地方,城市周圍散布著泰國寺廟可見淵源極深。殖民時期所留下的遺跡多集中在市中心運動場周圍。眼看還沒找到前往市郊高巴站(Shahab Perdana Bus Station)的公車站,也還不清楚是否還有到馬六甲的車票,我們當下決定先到City Point Plaza附近找間網咖查詢交通訊息,圖個涼快並發個信給台灣的家人報平安。

折騰了一整天,更無暇尋覓當地餐點美食,確認到達市郊高巴站的坐車處後,選了一間安全指數百分百的肯基基,再怎樣說口味應當也八九不離十。和之前在吉隆坡中央車站一樣,我們兩人和店員陷入了雞同鴨講,她說的我們不了解,我們說的她也沒表現出所預期的,只聽到似乎被惹火的她狂說著「呸係~呸係~」,看著她如牛眼般大的眼睛,再詢問下去也是沒完沒了,索性回了她「Yes~Yes~」,大不了老子付錢就是了,沒在怕的啦!再次的溝通障礙讓我有些挫折,實在理不出頭緒「呸係」所指何意。事後回想,自己從小中「可口可樂」的毒太深,遺毒至今已殃及腦中的威尼克語言區塊,「可口可樂」、「Coca Cola」、「可樂」和「Cola」再熟悉不過的名詞如此根深蒂固,原來「可樂」有兩種以上品牌的概念,就外包裝或習慣差異來說可口可樂叫Cola,百事可樂叫PEPSI,屬性上自市場經濟制度已有所區隔,也實屬無法以統稱來概括,我徹底敗給自己嚴重僵化的腦袋了。
【圖個涼快和茶足飯飽,今兒個當大爺】
離開了不甚友善的肯基基,回到稍早來到該城的下車處,剛好有兩輛公車停泊在那,問咩給了個熱情的指點,上後頭那輛特紅的大車前去市郊高巴站Tips24。站外有兩個郵筒,小心翼翼地將第一批欲寄出的明信片套上透明塑膠袋,好讓郵差能清楚地看到這整疊是寄往台灣的郵件,深怕哪張落單了而沒送到朋友的手中。寫明信片是每次出國的大事,即使白天的行程再怎樣奔波,晚上也一定會提起精神來寫完欲傳遞的祝福給現階段生活有密切交集的朋友,張張都是滿心的分享,僅捎個訊息讓你知道我一切安好與問候之意。

距離往馬六甲的夜間高巴還有些時間,窩在速食店裡埋首打拼著第二批明信片。
【意外發現高巴站外有郵筒,趕緊投遞早已寫好的第一批明信片給朋友】【高巴站一隅,marrybrown速食店內有懸吊式座椅供人享受不同的用餐樂趣】
Tips21:古阿港遊客中心正後方有販賣各地船票的售票亭,我們搭乘的是FERRY LINE,一人RM23。
Tips22:前往市中心的公車候車處沒看見任何站牌,在三層樓Plaza Kuala Kedah對面的大樹下等車即可,這裡也會有許多等車的人與你作伴,一人單程RM1.5。
Tips23:位於Jln Langgar和Jln Pekan交叉口有間錢幣兌換店,當時2011年08月04台幣3000元換馬幣303元。
Tips24:瓜拉吉打公車的終點即停靠市中心Jln Tunku Ibrahim上的公車站,同樣於該站可搭車前往市郊的高巴站,一人單程RM1,那裡有通往各大城市的高巴。我們誤打誤撞胡亂買了一家KMK往馬六甲的車票,與不諳英語的售票人員確認車子是big、new和safe後,我們快速完成交易,一人單程RM50(騙人吧,馬來西亞人不會說英語?),坐車前再憑購票證明到售票處換車票。原是要買網上推薦的TRANSNASIONAL,但讓人眼花的各售票亭看到影就開了槍,後來在外頭停車場旁才發現TRANSNASIONAL的售票亭。不過,KMK Bandar express的車還挺舒服的,半睡半醒印象中停了好幾個小站(其中一站有驗票並確認我們的目的地),好像沿途撿客湊滿整輛車吧!坐了九個小時才到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