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自治區(藏) 拉薩市【哲蚌寺】

走路太吊會絆腳
小時候讀過一套書籍,書名是「美麗的秋海棠」,雖然國中地理老師告訴我們,因為外蒙古已經獨立而且大陸也不再屬於中華民國的領土,這一片美麗的秋海棠葉現在變身為「一隻老母雞」了,但是,書本的內容卻深刻地烙印在我那小小的心底。書本講述一個中學老師帶領全班同學前往大陸旅行,藉著遊歷在每一省份、城市、景區,把中國的壯闊山川與豐富人文介紹給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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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那麼一個章節,西藏人在某個特殊的節日裡,數百個喇嘛合力攤開以牦牛毛編織而成的巨幅佛像毯子,在日出時分圍繞著毛毯低頭祈禱。儘管只是透過書本的文字、畫像,然而心中卻著實地被熱切的吸引。

當時又怎能想到,二十年後的今日,我真的來到那書本裡描述記錄的地方。

【哲蚌寺】
「哲蚌寺」,坐落於拉薩市區西郊約十公里的地區,佔地面積約20萬平方米。西元1416年 (明朝永樂十四年) 由「格魯派宗師-宗喀巴」的徒弟修建而成,最鼎盛時期全寺內共有超過一萬名的僧侶,是藏傳佛教的格魯派最高等級寺廟,與「甘丹寺」、「色拉寺」合稱為拉薩的三大寺。這裡也是達賴喇嘛建立政權的地方,一世至五世達賴都居住在哲蚌寺內的「甘丹頗章」宮殿裡,五世達賴之後才遷移至拉薩市區內的布達拉宮處理政務。

進入哲蚌寺之前,阿拉導遊照例為我們來個行前教育,這才終於解答小時候從書本獲得的懵懂記憶。原來那個特殊的節日就是每年8月上旬的「雪頓節」;那巨大的牦牛毯就是編織著佛像的「唐卡畫」;在藏族人的習俗中,它便是所謂的「晒大佛」。根據阿拉導遊的介紹,在雪頓節當天清晨,百米長的巨幅唐卡在山坡上慢慢展開,藏族人會聚集在唐卡畫邊緣低頭祈禱許願,然後長串的人龍隊伍繞行唐卡一周,再由活佛給予「摸頭賜福」。
海拔3,800米的高度,行走在「根培烏孜山」的山坡上,刺眼的陽光、稀薄的空氣與被針扎進骨頭般的難耐低溫,緊緊伴隨著我們緩步靠近哲蚌寺。進入西藏已經第三天,對於高原氣候已逐漸熟悉、適應,我是「西藏行五人組」當中不舒服的狀況最輕微的,阿拉導遊開玩笑地說,是因為抽菸的因素讓肺部吸收氧氣的能力增強,所以,相較其他夥伴我似乎更顯得生龍活虎。無法考證阿拉導遊說法的正確與否,但是,每次上車之前和阿拉導遊、司機大哥吞雲吐霧的感覺,在這青藏高原之上,的確是痛快無比。

因為10月下旬已非旅遊旺季,身邊只有三三兩兩的藏族人手持念珠以及一大袋的固體酥油,應當都是為了祭拜佛祖而來,除了我們「西藏行五人組」以外似乎不見外來遊客,這也讓我們無論走在何處都引來好奇的目光。進入寺廟之前見到一群藏族人,是廟裡修建工程的工人們,六七個男男女女身著工作用的便服,袖口、衣領沾滿建築工地裡的灰塵,鞋子也似乎因為長時間走在石板地面而嚴重磨損,女人們頭上纏繞著厚布巾,男人則戴著棒球帽,就這樣席地圍坐在一起聊天、喝酥油茶、吃午餐。其中一個男子正吃著「方便麵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泡麵)」,是袋裝而非碗裝的方便麵,而讓我著實感到新鮮的是他的吃法,竟然就是把包裝袋口撕開,將熱開水直接灌入,以包裝袋做為容器大口的吃著方便麵。這真的是手邊沒有碗卻仍想要吃方便麵時,一個絕妙又有創意的方法,但是,應該很燙手吧!

工人們見到有「陌生」的臉孔走近,每個人都暫停手上的動作,幾雙眼睛就這樣瞠直地盯看著我們,仿若我們那迥異於藏族人的五官,是一種獨特且怪異的存在。

對於觀光客來回穿梭於他們心目中的神聖寺廟,拿著單眼相機不斷喀嚓喀嚓地拍攝…!
藏族人究竟是做何感受?

千百年來居住於青藏高原的人們,得利於險惡地形及嚴峻氣候的自然屏障,遺世獨立般地生活在此,就像消失在地圖上的一角,藏族人在平和態度中樂天知命,也在艱困生存中固守傳統,彷彿這裡便是世外桃源或是人間最後的淨土。寺廟,藏族人的信仰歸宿;佛祖,藏族人的心靈寄託;高山湖泊,也成為藏族人精神的支柱。然而,隨著中國共產黨接掌了原本屬於達賴喇嘛的政權,藏族人被迫必須聽從外來民族的指揮,也在公路、青藏鐵路甚至是機場的修建,讓觀光客更加容易進入這原本難如登天的夢幻國度。

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藏族人心底對這一切的改變,究竟是做何感受。儘管,看著我們的那副雙眼是這般深邃且充滿靈性,卻也似有若無地感受到他們一絲的徬徨與無奈。哪怕是身邊的家人、朋友、同事,你都無法百分之百的瞭解,更何況是另一個民族的他們。

我想,安靜地觀看周遭,以同理心對待所有人、事、物,尊重彼此在各自領域中完整的存在性,應當是不論到何處旅遊都必須抱持的態度吧!

【樹梢‧吊掛著的祝福】
發現在寺廟內許多的樹幹枝頭上,都會掛著一串串奇特的吊飾。那是以尼龍線串起黑白相間且大小不一的「毛茸茸」物體,靠近仔細查看才發現每一個都貼附在一小片像是動物皮膚的東西上。好奇地問了阿拉導遊,他告訴我們那是「藏羚羊的耳朵」!

聽到這個答案,讓我更覺得詭異且難以想像,為何要把羚羊的耳朵編串起來,吊掛在樹枝上呢?

篤信佛教的藏族人並不像在台灣的佛教徒,必須堅持吃素的傳統,畢竟,在海拔高、氣候嚴寒的青藏高原,要想見到新鮮的蔬果是多麼不容易,而且肉類的蛋白質、脂肪更是維持身體正常運作的基本能量來源,要想在雪域高地裡生存下去,就一定得食用肉類。每回要宰殺牲畜前,藏族人仍是心有不忍,為了感謝牛、羊等牲畜對人類的奉獻,藏族人為其禱告、念經,甚至將其耳朵割下後放置於寺廟之內,祈禱牲畜們得到最終的安息。

這一串串被吊掛著的藏羚羊的耳朵,隨著徐風吹佛而曳動,人類與牲畜的和平共處,感謝對方為自己奉獻的互相尊重,彷若是五色經幡以外,另一道的高原色彩,雖不是繽紛炫煥卻是祝福滿溢。

離開寺廟,我們沿著山坡悠閒地緩步而下。

憑高遠眺,才發現「哲蚌寺」以外的地區淨是一片光禿的不毛之地,群山蜿蜒而行、高低起伏地堆疊,除了深棕色的土層,幾乎見不到樹木植被的鮮綠色彩。以寺廟為中心擴展而開的建築群範圍內,一棟棟櫛比鱗次的屋舍,儘管色彩單調卻是一座美麗的山城。此時已近中午時分,那彷彿不曾移動過的太陽,就像靜止在湛藍色布幕上的火球,依舊發出銳利的光芒,不做任何防曬措施的我,讓酷熱與低溫同時作用在臉上。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皮膚曬黑,身處在海拔3,800公尺的高地,恣意地吸納平地所感受不到的稀薄大氣,牢牢地記住身處在拉薩的每一刻,讓黝黑的膚色做為流浪時的最佳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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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這段路似乎比起參訪寺廟更花費時間,因為這座山成的每一個角落,都讓我們驚嘆聲連連,白色牆面的屋舍、幾近垂直的石階、慵懶的小貓以及深藍色的天空,真有一種置身在愛琴海島國的錯覺。

寫于 -- [2010年10月23日_中國流浪之行 第27天]

關於相片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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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夢外都是他
一直想去拉薩,礙於沒這麼多假,沒這麼多錢,沒這麼多知識,以此文暫行增廣見聞了,謝分享。
見朕騎妓
從前輩的照片裡可以看出當地人對自己文化的尊重及珍惜.....

感謝分享
別把裝逼當時尚
接近天空的地方~這裡的人文風俗真的很令人讚賞~虔誠的宗教信仰~五體投地的恭敬態度真是令人感動
去你麻痹的愛情
一個民族對他信仰的宗教, 能維持百年/千年的堅持,
除了敬佩, 也確實令我感到不可思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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