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遊走印度(3)

我願捐出班主任保衛國家
每次的旅遊歸來,我的功課才正要開始,在整理這些資訊與照片的同時,我感覺我似乎又多了個故鄉,多了一個與我的生命連結的國度。

本文: 印度雖然是金磚四國之一,但它的崛起,卻只有局部區域受惠, 德里、孟買、班加羅爾(Bangalore)是其中的佼佼者。班加羅爾是印度的科技大城,也是印度科技研究的中心,有好幾座知名學府,它的機場,也是印度第四繁忙的機場。但,我發現,因為印度的地面交通發展,處於一種相對落後狀態,這也讓它的城鄉發展,差距非常大。

當然在印度,如果我們用單一角度單一面向看待她,那麼我們一定會錯失些什麼,這是一個多元的區域,旅遊者在其中,如果不能容忍她的多元,也會讓自己陷入失落與錯愕中。在網路上搜尋「印度」,發現台灣的客家電視台有一系列的「作客她鄉」節目,非常棒的節目,裡面就有很多台灣人在印度,或客家人在印度的生活故事,或因婚嫁,或求學,或工作,或移民,…。客居印度的他們,眼中的印度,是一個有很多發展機會的國度,感謝這些總是看到機會的人,印度的前景,才不會那麼悲觀。

最後要說的是,我在印度所遇到的印度人。

在拉達克,從我所住的旅館到老城區,要經過一條”Fort road”,顧名思義,就是通往舊皇宮城堡的路。因為近年來,拉達克的觀光價值提高,很多歐洲人來此度假,這條路上的店家也就多了起來,不僅做觀光生意的店家多,連從印度來此的小攤商也不少,但,服飾,皮件,喀什米爾圍巾,藏族的民族風飾品,…都已經各有各的主了,從印度來的小攤商能做什麼?他們修理鞋。就在塵埃四起的路邊,鋪上一小塊塑膠布,一個小木箱,擺放為數不多的小工具,一個板凳,給客人坐的,一雙拖鞋,給客人替換的,修鞋的人就蹲在他的小攤邊,找尋路過的人,那些觀光客中,帶著一雙和善,甚至好奇的眼睛,我想,今天我就是那個好奇者。該去的景點大多去了,剩下的時間,不急著去哪兒,只是在列城消磨,找尋旅途中的故事。1910626

他向我打招呼,並告訴我,我的鞋子邊角裂開了。這雙鞋,陪我爬過南湖,走過歐洲47天,柬埔寨吳哥窟,徽州黃山,也的確夠了,Goretex的內裡,鞋的邊角沒有車縫,久了就裂開,他說,只要再用縫線加強一下,可以再穿好幾年。我問他要多少錢,他跟我開口600Rb,300台幣,在台灣,大概也是這個數,只是修鞋的人不容易找,那就給他修了。一邊修鞋,一邊聊天,他很能聊,有限的英語字彙,但他操作起來,很溜,很順,大概常說吧!他來自Rajasthan邦,父母都還住在那兒,拉達克的觀光季,會來此地修鞋,已婚,有兩個小女兒,是雙胞胎。問他回故鄉時做什麼,他說,free,因為找不到工作,想來連田地都沒了。(我住的旅館,也找印度廚師和印度籍的工作人員,廚師說,他住在馬那利,拉達克淡季,他會回去種田。)

他修鞋時,我穿著拖鞋到處晃晃,回來時,已經快修好了,我從被包裡拿出Ladak農民賣的水果,說要給他的女兒,他很愉悅地收了,又拿出在皇宮附近小市集,喀什米爾人賣的馕,太多了,分他一個。我跟他說,我年紀大了,吃不了那麼多,只是分享。他拿起那用紙包的馕,放進修鞋箱中,我感覺到他異樣的情緒,是因為那個馕太便宜嗎?小的馕,6Rb,大的馕,12Rb。我當場吃起那個剩的馕,中午已經在路上啃過幾口的。在旅途中,如果不想進餐館,我都是用水果,馕,水,打發一餐。鞋修好了,他要幫我刷鞋,我說不用了,路上都是灰,一下就髒了。我拿出兩張500Rb的鈔票,請他幫我找開。他去幫我換開那張500Rb鈔票,我接過來就往小皮夾塞,他制止了我,請我點數目,原來是五張100Rb,我拿一張100Rb給他,說這是給你女兒的,他才很快樂地收下。

說了那麼多的前提,接下來要說的,是在德里所遇到的人,會說這些前提,要表達的是,對印度人來說,尤其是販夫走卒的市井小人物,相對價值比絕對價值影響還大,也因此很難有所謂的絕對價格,台灣的不二價,在印度是不存在的。修鞋工看我吃馕喝水,他因此不忍心收我太高的錢,同樣的,住高級旅館,穿著豪華,多要一點小費,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在德里紅堡定的嘟嘟車,來回旅館幫我送一幅細密畫,在紅堡時講定的來回價格是300Rb,結果嘟嘟車司機,看到我住的旅館還算高級,硬是說價錢是400Rb。

這還不提我們在台灣預約的司機,價錢都在合約上了,我一分錢也沒議就成交了,看我們性子軟,住的飯店也算不錯,其實都是淡季價格,8月的德里熱死了,根本沒啥觀光客,一路上一直海削我們,介紹導遊,帶我們去價格奇貴的餐廳,搞到最後真的沒錢了,我身上只剩100美金,還要在德里過三天,從台灣帶的金融卡提不出錢來。我的旅伴則是要找提款機提款,後來景點在外面看看,也不用進去了,連門票錢都沒了。還好旅遊合約要我們押三成的尾款,等回程再給司機,因為這些司機都是跟印度的旅遊公司簽契約的,旅遊公司也怕他們找來的司機壞了他們的招牌,所以最後一天還問我們司機的服務品質。對我而言,這已經是笑話一則了,我跟旅伴講,這下司機著急了,載了兩個沒錢的台灣女人,尾款還沒收,也不能丟包,沿途拼命找ATM,印度郊區的ATM,台灣卡常常不能用…。

其實,這些不愉快我都不在意了,唯一在意的是,到德里後的第一天清晨,我清早出門散步,過鐵路大橋,到了後站,後站是舊德里市區,就跟任何地區的鐵路後站一樣,陳舊,擁擠,一堆的人力車夫晚上就睡在後站的騎樓下。清晨是他們的洗浴時間,照顧他們的人,也準備他們的餐食,這些車夫都是一夥一夥的,從故鄉出來賺勞力錢,人多,彼此好照應。我查找衛星地圖,知道我往地鐵站方向的路走差了,便順手招了一位車夫,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接了他早上的第一筆生意,上車前忘了問他價錢,上車後才問他,他愉悅而隨興地說,200Rb,我說,no, no. 他又隨興地說,100Rb,我又說,no, no.,然後他才說,40Rb,我知道這是實在價,但到地鐵站時,為了逞罰他,一開始沒說實話,可能也連帶幾天前被騙的情緒吧!我給了他一包5Rb的餅乾和30Rb。他也沒說什麼,帥氣地甩甩頭,騎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老想著這5Rb的事,他才賺那麼點錢,幹嘛苛扣人家5Rb呢?那個海削我1000Rb的黑心餐廳,我沒有據理力爭,那個賣我三顆爛蘋果收250Rb的喀什米爾人,我也沒有據理力爭,我在拉達克還送一個小姑娘一條300Rb的披肩呢!這一路上遇到的乞丐,也沒少給,卻少給靠勞力賺錢的人力車夫5Rb。但旅遊中的事就是這樣,我無法再回頭去找那位人力車夫,也不知道人海茫茫,找不找得到他。就只好這樣了….。

更多的照片,請連結:大塊園,https://bignature-loca.blogspot.tw/2016/09/2016-3.html
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
感謝分享....生命中的精彩
你的名是我拒絕別人的理由
印度就是這麼其妙的地方
有些讓人很生氣
有些讓人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