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per/Ypres/伊佩爾 - 戰爭百年,比利時的和平之城

奈何橋上唱國歌
2014 年到了,回首兩百年前,正是歐洲如火如荼的拿破崙戰爭末期,準備迎接終極戰場「滑鐵盧戰役」;回首一百年前,又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戰火打響。兩次戰爭,歐洲小國比利時都成為周邊大國們的主戰場。

2014 年,今年歐洲多國的重要大事是開始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一百週年,不論英國法國還是土耳其與賽爾維亞都開始舉辦一系列隆重紀念儀式,各地博物館尤其是軍事博物館更即將展開連續四年的戰爭紀念特展。不過在一系列紀念儀式開始前,三月底比利時才發生了個悲劇:在比利時西部小城 Ieper/Ypres,一顆將近百年前的一次大戰未爆彈在施工中被引爆,四名建築工人兩死兩傷(詳見 BBC 新聞 (http://www.bbc.com/news/world-europe-26654314))。
一次世界大戰的幽靈縈繞了百年揮之不去,這個叫做 Ieper/Ypres 的小地方,正是一次世界大戰的紀念城市,是歐洲人祈求和解共生的和平城市。對全球觀光客來說,比利時當然就是要玩布魯塞爾布魯日根特安特衛普,不過對歐洲當年的參戰國 - 包括英德法、大英國協、前法屬非洲殖民地諸國 - 來說,這個 Ieper/Ypres 是世世代代難忘的紀念地景,英法德每個區域都有鄉親與祖先戰死在此,直到今日每天仍有許許多多歐洲各國後人前來悼念祖先,更三不五時有成團的歐洲中小學生跨國跨海來此校外教學。
比利時這個低地國,如此平坦又夾在德法中間,向來是德法衝突時最直接的通道,因此總逃不過捲入戰爭的命運。這個 Ieper/Ypres,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來來回回發生了三次持久戰總共六個月,總死傷超過 120 萬人,更是各種非人道武器包括毒氣與芥子氣的初次實驗場。因此,今日的 Ieper/Ypres 與日本廣島這個核彈初次實驗場締結了姊妹市,一起向世界拒絕大規模毀滅武器,推廣人道與和平。Ieper/Ypres 儘管有如此悲慘的歷史,今日仍然開發成了一個觀光景點,這並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只要帶著一顆虔敬的心,任何人都歡迎來到這裡回顧戰爭的悲慘,珍惜和平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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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per/Ypres 的城市外表,像比利時的眾多城市一樣幾乎全是磚造,也幾乎全部讓磚疊砌的痕跡露明在建築表面上,而不覆蓋外牆粉刷。不過,在一次世界大戰時整個城市其實被砲火炸平過一次,戰爭結束後,市政府在現代化重建與原樣重建兩個選擇間,選擇了後者,盡可能將一切建築物照既有建築圖或照片原樣重建,不過除了運用紅磚建材仿中世紀建築之外,也大量運用了 1920s 流行的黃褐色磚,使得 Ieper/Ypres 的建築色彩比起其他比利時古城稍微繽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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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per/Ypres 今日儘管是小城,其實它也是中世紀法蘭德斯伯爵國的古城,在中世紀低地國靠著羊毛貿易與紡織工業成為全歐最富有的區域時,Ieper/Ypres 是法蘭德斯領土內僅次於根特與布魯日的第三大城。光看 Ieper/Ypres 的城市格局,和根特與布魯日的中世紀格局並沒有什麼顯著的不同,老市中心的規模也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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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比利時古城中,最重要的地標往往不是大教堂、不是城堡、也不是市政廳,而是布料廳 Lakenhal。Ieper/Ypres 的布料廳建築巨大,旁邊還有巨大的大廣場,比起根特和布魯日的布料廳與大廣場甚至還要大得多了!這多少暗示了中世紀時 Ieper/Ypres 能與根特布魯日抗衡的紡織產業勢力。與城市裡絕大多數建築一樣,布料廳在一次世界大戰時全毀又重建,今日是 Ieper/Ypres 最重要的博物館「法蘭德斯戰場上」In Flanders Fields Museum,每天有絡繹不絕的歐洲各國中小學參訪團,旅遊資訊中心也開設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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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中世紀城市的元素,諸如大教堂、肉市場、魚市場等等,在 Ieper/Ypres 的原樣重建當中一樣不缺,要把它當個小型的根特或布魯日來漫遊也很好玩,而且觀光客比根特布魯日這些地方少多了,路上也清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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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Ieper/Ypres 的旅遊精華並不在中世紀城市,而在戰爭紀念地景。首先向城東走到 Menenpoort/Menin Gate,這個凱旋門型的紀念門全名是 The Menin Gate Memorial to the Missing,專門紀念英國與大英國協諸國失蹤將士,整個門裡門外以及旁邊的小祭殿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五萬多個失蹤將士的名字。穿越這個紀念門,隨時可以看見來比利時旅遊的英國家庭,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自己的先人或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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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 Menin Gate,才是廣大的法蘭德斯壕溝戰場,也才準備要迎接一個個龐大的墓園。這個 Ypres Salient 突出部戰場上的戰地墓園總共有 160 個 (http://www.greatwar.co.uk/places/ypres-salient-cemeteries.htm),從市中心步行可及的只有兩三個而已。首先出了 Menin Gate 可以參觀的是城市墓園 Ypres Town Cemetery,其中一整區 Extension 是專屬一次大戰陣亡將士的戰地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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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這個墓園,可不像參觀巴黎的名人墓園一樣處處驚奇有趣,而不免有點令人尷尬又不願面對。我曾經兩次來訪這裡,一次是留學時和歐洲老師同學們一起來,另一次則是趁清晨沒人時自己來。參觀墓園的經驗令人五味雜陳,本來一群開心出遊的同學來到這裡,突然間都靜默了下來,彼此都知道心理激起了許多漣漪,可能是驚駭、可能是悲傷、可能是遙想天地悠悠、也可能是想轉頭就走,尷尬的是,這些情緒在這個靜謐的地方,大家都難以啟齒分享,彷彿一開了口可能打擾了這神聖的地方,或是害怕自己的心情對此地英靈們不夠尊敬,擔心說出口來不被大家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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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一個人來好了,天未明的早晨搭第一班火車來到 Ieper/Ypres,趁著大霧尚未散去時,一個人呼吸冷冽空氣、靈台清明地來到墓園,整個感覺突然都不一樣了。每一個人在這裡,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閱讀景觀、遙想歷史。並不一定每個人都要沈重地反省戰爭的悲慘,也可以放鬆地帶著輕盈的心在此漫步。我喜歡在這裡閱讀墓碑,每一個墓碑上會詳細寫出這位軍人的部隊番號與陣亡日期;然後再看看其他墓碑,很容易在許多地方找到同一部隊、或是同一天在同一地陣亡的士兵們,這樣子亂走亂看,很容易就可以連結起許許多多小故事,可以遙想一群群躲在壕溝裡的同袍們,第一天衝鋒誰陣亡了,第二天衝鋒又輪到誰陣亡,今天我才流著眼淚悼念你,明天馬上追隨你而去。
跨過護城河,穿越 Menin Gate 走回市中心,沿著護城河碉堡散散步,又是另一片更古老的戰爭地景。17 世紀末路易十四向西屬低地國展開侵略,每攻下一個城,都由御用軍事建築師 Vauban 根據最新武器與戰術、以精準科學計算規劃星型碉堡。Ieper/Ypres 也一樣有這個 Vauban 碉堡環繞全城,在沒有戰爭的今天,護城河碉堡已變成河濱森林散步道,也是校外教學小學生們野餐玩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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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護城河碉堡走到另一個城門 Rijselpoort/Lille Gate,有另一個護城河畔的戰地墓園 Ramparts Cemetery。如果參觀城市墓園太過沈重喘不過氣,就來這個護城河墓園好了,儘管一樣是數以百計英靈的埋骨之地,這塊依山傍水的綠草地有彩色森林當背景,安息的靜謐祥和,很快就將梗在心頭的沈重一掃而空。一個人坐在長凳上或躺在草地上,傾聽微風與樹葉讓自己放空,誰說戰爭地景一定要知性沉重?何嘗不能輕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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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法蘭德斯戰場上,一個個年輕男孩在冬天隕落,一朵朵紅瓣黑心的罌粟花在春天盛開,男孩們彷彿從未離去,根留在這塊異鄉土地得到了新生。難怪英國人對罌粟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每年一次大戰終戰紀念日人人都要在西裝上別著一朵罌粟花出門。猶記有一年英國首相剛好在 11 月出訪中國,冒著在中國人面前重提鴉片戰爭傷痛的危險,也要堅持配戴罌粟花紀念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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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of Britain, say "Go!" 又是罌粟花,又是英國明信片,遊歷這個比利時小城,直讓人以為來到了英國。每到 11 月,這個紀念一次世界大戰的季節,城裡各處的紀念碑都掛上了紅花圈,罌粟花也不只是英國與國協的紀念物,也是比利時、法國甚至德國,不分敵我一起緬懷先烈的紀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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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 Ieper/Ypres,英國少年與德國少年們一起來到比利時,一起享受陽光微風的古城、一起漫步五彩繽紛的森林與墓園。百年前的妻女們要苦澀地送少年上戰場,百年後的少年們已經不再有國界的壁壘。今天在廣場上共飲一杯,明天各自回到家鄉,我們都在不同的地方一起用功打拼,在遠方攜手共享和平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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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很享受心裡很想瘦
好文共享
增加了自己很多知識
比利時雖小
卻有很多歷史的意義
一表人渣
比利時的根特老鎮區,環繞在中古世紀古蹟中,超級浪漫~推推
我的部落格有詳細介紹,圖多分享~~
http://viviyang7662.pixnet.net/blog/post/344916742-%E5%BE%81%E6%88%B0%E6%AD%90%E6%B4%B2-%E6%AF%94%E5%88%A9%E6%99%82-%E6%A0%B9%E7%89%B9%28gent%29partiii-%E2%80%93%E9%82%A3%E4%BA%9B%E6%95%B8%E4%B8%8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