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布達佩斯的夏日派對

妖孽哪裡逃
2009 年,一個遲遲放不了暑假的夏天,在我的比利時小城堡裡一路拼命工作到八月中終於結案。這時還想出去玩,還能去哪裡?只能看看為數有限的廉價航空還剩下什麼選擇。熱門的 Ryanair 往西班牙義大利早被訂光光了,Easyjet 往柏林日內瓦利物浦也都飆漲到單程單人將近一百歐... 不死心地再多看一看,還有一個今年剛開到比利時的航線,一間第一次聽說的東歐廉價航空 Wizzair 還有好機票,飛到匈牙利布達佩斯。匈牙利?不論要英法荷德西義哪一種文,讓我花一兩天拿本小 phrase book 惡補都可以勉強在當地走透透,但是匈牙利文... 這個遠東來的馬扎爾語言和歐洲任何一種語言都無關,我們是非舉手投降不可,而他們講英文真的可通嗎?匈牙利有什麼可玩,我也一點概念都沒有,只知道以前在台灣常吃「匈牙利紅酒燉牛肉」也常聽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 不能管這麼多了,快打包吧,一個禮拜後又要開工,若是連匈牙利我都猶豫著不敢去,就要過一個零旅遊的暑假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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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誤打誤撞在八月中來到布達佩斯,這時間還真是來對了!八月中的布達佩斯,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大型戶外派對,目不暇給到連什麼城堡教堂都來不及看,it's party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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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5 Budapest - Sziget Festival

跟已經從伊比薩島晒黑回來的研究室同事們說我要去布達佩斯,各個興奮得不得了:「You must go to the Sziget Festival!」什麼是 Sziget Festival?就是布達佩斯的夏日搖滾音樂節「島節」,已經辦了十幾年,算是歐洲青少年夏日爭相朝聖的搖滾音樂節之一,雖然比我們隔壁歷史悠久的 Rock Werchter 年輕很多,但是辦的規模更大、樂種更多、早已不只搖滾與流行還有各種電子金屬民族 indie 等。
同事們各個眼中透露「帶我一起去好不好」的羨慕眼神... ㄟㄟ,你們都去上空海灘度完一個月的假回來了,現在還要來羨慕我?老實說我也不是搖滾樂迷,認得出名字的歌手也很有限,不過衝著同事們這個羨慕,這回非去不可,就當作一次搖滾音樂節初體驗吧!
由於布達佩斯這時住宿仍然很熱門,只能分開兩段訂到四天布達佩斯的公寓住宿,中間只好跑出去其他匈牙利小鎮玩三天。抵達布達佩斯的第一個白天,馬上前進 Sziget Festival,這陣仗可大了,這個方向的電車上所有年輕人幾乎都是要來 Sziget,在這個內陸的布達佩斯女生穿得少少的像去海灘一樣,男生則根本是從市中心就打著赤膊上電車 XD
Sziget Festival 真的是名符其實的「島節」,遠離布達佩斯市中心在多瑙河上的一個小島,連入口都要從橋上越過多瑙河,在這河中島上想要多吵都沒有關係!
這小島其實是個蠻大的島,有露營區、有遊戲區、每塊遠方的森林裡都傳來些演唱會與歡呼聲。我們來得畢竟比較晚,現在還能擠到的舞台其實都是些較不知名的二線團體,其實也不錯呀,反正一線天團我們也不見得叫得出名字,就來體驗一下搖滾生活也好。
二線團的音樂在舞台上,沒有引起太多瘋狂,而是宜人地傳來這片大草地上,像是一個夏日大公園大家在草地上晒日光浴一樣,躺在地上輕鬆聽音樂,跟朋友聊天喝小酒甚至看本書,純把音樂當背景,來這裡度過熱情夏日、和朋友度過美好時光,才是真正的 quality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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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來交交新朋友,不用有什麼交情或認識,只要共同喜歡一個團或一首歌曲,只要隨機借個火點煙打開了話匣子,甚至只是碰巧坐到了同一個帳棚下休息,任何的萍水相逢都可以伸出友情的手沒有保留,畢竟搖滾樂儘管表面上有時很吵,它訴求的卻是愛與和平,這是一個沒有壁壘沒有國界四海一家的地方。聽夠了音樂想要出來玩,也有很多大草地與帳棚可以讓你玩傳統技藝,高蹺馬戲獨輪車等等道具等大家來挑戰,摔下來一點都不丟臉,反而可以趁機會讓新認識的女生幫忙吹一吹揉一揉。或是走比較靜態文藝路線的,還有很多民族風小手工藝坊讓大家來剪剪貼貼編織做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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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在島上一待就是三五天甚至一個禮拜,像中世紀園遊會一樣的露天食肆從早到晚從不打烊,源源不絕地提供各式燒烤餵飽草地上的年輕身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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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更受歡迎,大家更愛不釋手的是一杯接一杯的金黃色啤酒,迎接漸漸西下的夕陽,白天一路的暖場團快要下場,入夜後天團就要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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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還是越夜越美麗呀,大家一整天下來還在暖身沒有還沒有太興奮的身體,三杯黃湯下肚天團上台後越來越 high,管你舞技是曼妙還是笨拙,是兩個人還是一群人還是形單影隻,大家忘我地以自己熟悉的方式跟著節奏扭動身體,還有爸爸帶著肩膀上的小寶寶一起跳上跳下。愛國青年們也紛紛舉起他們的各國國旗盡情揮舞,這的確是個四海一家的場合,如果還有機會參加下一次音樂節,我應該要帶來我們那支青天白日滿地紅共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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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的第一夜就在搖滾狂歡中結束,可惜在這個超級旺季裡我們只訂得到今晚的旅館,連布達佩斯的主要景點都還沒逛到,明天就要捲撲蓋去外圍匈牙利小鎮了,且在晚間稍微欣賞一下多瑙河夜景,期待三天後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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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座城等一個人
8/16-17 Balaton - 夏夜夕陽、夜市小吃、帆船與海水浴場

島節的一天,連布達佩斯市中心都還沒什麼印象,第二天早上就匆匆退房搭火車去了歐洲第一大內陸湖巴拉洞湖 Balaton。雖然有種被人滿為患的布達佩斯趕出來的感覺,不過炎炎夏日來到湖邊度假聽來也是不錯的選擇,要看海灘辣妹當然不能只待在搖滾音樂節,一定要到真的海邊/湖邊去。過去的夏天,我們只到過海灘度假,讓一波波大浪把我們沖個歪七扭八,你拉我扯倒成一團,或是任浪花帶著細沙輕柔地撫摸雙腳,把自己慢慢埋進沙裡。而夏天的湖瀕度假是完全不同的景觀,這裡沒有海洋規模的潮汐與大浪,只有船過興起的水波和風吹起的陣陣微浪。看著一片像鏡子般靜謐的水面,居然是這裡是湖畔淺水區的陸棚,眾家泳客男女彷彿輕鬆地走在海面上,這如詩如畫的一景可不是海邊看得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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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到了 Siófok 下榻,巴拉洞湖真的是一整片悠閒度假氣氛,一個一望無際的大湖簡直像大海,海面上一個個小白點就是出航的帆船與遊艇。我們沒有船,就來搭個交通船到對岸吧,和滿船歡樂的海灘男女們一起彈著吉他唱著聽不懂的匈牙利文歌,沿著金色大道航向夕陽。對岸的 Balatonfüred,晚上即使沒什麼景點好逛了,夜幕低垂的岸邊反而才正要熱鬧起來。海水浴場關門了,大家紛紛上岸沖好澡要出來吃晚餐,整個湖岸擺滿了 Balaton 的當地海產與燒烤小舖,要傳統的德國奧地利匈牙利美食,還是新鮮的巴拉洞湖魚湯或海鮮,應有盡有,當然要配上匈牙利白酒或貴腐酒更加入味!湖畔度假不外兩種生活方式,不是去海水浴場游泳玩水曬太陽,就是乘船迎風駛向湖中央。繼昨天傍晚航行金色大道,今天這豔陽的白天當然也要搭船出港,到對岸的高丘教堂小鎮 Tihany。從高丘上俯瞰滿湖風帆點點,又是一個快樂的夏日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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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艇上的人們,對經過的鄰船們投以燦爛的笑容。我們的湖畔假日是從岸上看湖,他們卻是在湖中央讓湖水包覆著。到底要多有錢才能買一艘遊艇帶朋友們一起出來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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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首的小女孩們在爸爸的口令下純熟地導航、收帆、拿好繩子準備靠岸。航行,從童年就蘊藏在這兩個小女生的心靈中,長大後這整個世界五大洲七大洋都沒有壁壘,都任由她們恣意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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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加入閤家歡樂的岸邊海水浴場吧,在歐洲向來是雨天警報器的我們,連巴黎、西班牙和義大利之旅都沒見過幾天太陽,這回在匈牙利遇到如此熱情的夏日、沁涼的湖水、如鏡子一般清澈平靜的湖面,令人滿足地珍惜,這是八月中專屬於仲夏時光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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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 Miskolc - 岩洞泡溫泉

大家都說,匈牙利旅遊最迷人的事情就是泡溫泉,而在去年西班牙的世界博覽會裡,我們才見識了匈牙利館中展示的琳琅滿目溫泉會館,有湖畔、有山間、有歐式宮殿、有異國宮殿、還有神祕岩洞!在回到布達佩斯泡溫泉之前,我們就來這個岩洞溫泉所在地 Miskolc。炎炎夏日,昨天才泡過海水浴場,今天要來泡溫泉,這是在洗三溫暖嗎?喔不,這儘管是溫泉,其實也不過就是溫水甚至有點涼,不像我們在台灣日本習慣的會發燙的溫泉。換好泳裝,入口前洗淨身體的池子,已經有岩洞崎嶇斑駁的石頭織理了,令人迫不及待想要趕快沖完澡趕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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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浪漫的岩洞!別有情調的重點打光,讓湖水處處泛著寶石般的神祕藍色;還有立體的小橋流水,一個個小池子像迷宮一樣散步在岩洞的各個角落,要我們沿著溪流自己去一個個找。而且這溪流... 有時候還會打出暗潮衝擊,讓溫泉客們一個站不穩就被衝出去,小朋友們最愛這個了,互相搭著肩膀像坐火車一樣隨著暗潮四處亂竄。
如此奇景如果能用相機記錄下來多好呀?唷,還真的,進來的匈牙利溫泉客幾乎每個家庭每組朋友都有帶一台小相機來,像在博物館挖到寶一般到處拍照... 保守的我們本來還以為這種地方應該不能帶相機吧,居然大家都這麼堂而皇之帶進來了。
但是這趟旅程我們只帶了大台單眼相機,拿單眼進來這個大游泳池裡面拍... 似乎還是太沒禮貌了一點,只好拿鏡頭與畫質都還很原始的 iPhone 1 出來拍。沒關係,這個眩目的岩洞溫泉,身處其中的確像是夢境一場,就讓模糊的 iPhone 照片幫我們留住這段朦朧記憶吧。
即使這裡只是個現代岩洞溫泉,並沒有什麼百年以上的悠久歷史,休息區與餐飲區等設施還是用馬賽克磁磚裝飾得非常古典而有東方異國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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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溫泉泡下來,雖然感到水質相當舒服,皮膚也潤滑了起來,但這溫泉其實一點也不溫,甚至相當涼爽,是個玩水的好去處,而這些閤家蒞臨的匈牙利溫泉客們顯然就是帶著小朋友和情侶朋友來玩水的。別當它是溫泉,當它是個炎炎夏日的清涼水療樂園還帶點奇美景觀,在歐洲別處可不容易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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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 Budapest 背包客的火車站

在外遊盪三天,今天終於有布達佩斯的空房可以訂了,起個大早搭火車回到布達佩斯。更多年輕背包客則正等著從這裡離開,可以到巴拉洞湖,當然也可以到東歐其他各大都會,去奧地利湖區或波西米亞森林爬山都不錯。年輕學生的假總是放得很長,有一整個暑假長達兩三個月可以背著背包大壯遊,就算是錯過了火車或巴士、沒到下一站前要餓個肚子、要在野外搭帳棚、或是累了要在火車站席地打個盹... 自助旅行走天涯是一關又一關的困阨,不過這能阻擋年輕背包客驛動的決心嗎?
"No it really doesn't matter, really doesn't matter at all
Coz we are so young now, we are so young, so young now
And when tomorrow comes, we can do it all again" (So Young, The Corrs 1998)

腦子裡響起可兒家族的旋律,證明我們果然已經不再年輕了,十幾年前純真衝動地夢想長大,已經變成十幾年後念念不忘地回想青春無敵。真的耶,來歐洲兩三年,我們的旅遊習慣已經變成舒服的博物館、藝廊、城堡導覽、搭船遊河、燭光晚餐、甚至是隨身帶著本厚厚文史著作的歷史深度旅遊... 這個熱情的匈牙利夏日,讓我們漸漸老去的心重新狂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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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仲夏布達佩斯的驚喜重頭戲,才正要開始...
淺時光
8/19 Budapest - Red Bull Air Race

搭了地鐵往國會大廈後方的住宅區,準備去我們的公寓 check-in,沒想到才從地鐵探出頭來看到的就是個奇景:國會大廈的上空有空戰!喔不,是有飛機在玩特技飛行,居然有這等節目我們都不知道!趕快拉著行李箱匆匆找到了公寓匆匆安頓下來,我們也要出來參加這個盛事。
原來這是著名提神飲料大廠「紅牛」主辦的飛行競技賽 Red Bull Air Race,每年他們都會找一個歐洲名城來辦這飛行大賽,今年就辦在布達佩斯。這招非常險,畢竟飛行競技賽是高危險運動,新聞上都常常聽說美國飛行賽有駕駛員出意外墜機死亡,那在古城市中心呢?要是飛機故障要失事豈不是要掉在市中心人群中嗎?看來他們還是有些預防或保險措施的... 不過無論如何,這種充滿危險刺激感又兼具歷史感的古城飛行賽果然吸引了非常多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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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非常寬大的多瑙河,正好當飛機們的賽道,河中央就用大氣球立起了幾個窄門,讓小飛機一路穿越橋下飛過民宅來到河面中央穿越窄門。
來看這架飛機穿越漁夫堡。
鏡頭要追著飛機還真不容易,這一秒還在漁夫堡,下一秒就跑到布達佩斯城堡,從鎖鏈橋下鑽不見了。
換到對岸面光的方向,看飛機左飛國會大廈。
再看另一架對手飛機右飛國會大廈... 還沒開始玩布達佩斯的我們,就這樣開始一個個認起景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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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的熱情民眾們早就人手一台相機,好多台白色鏡頭的大砲等著捕捉小飛機的精采瞬間。
河岸熱情民眾到底有多少,回頭一看,天呀... 在歐洲這幾年見過在多節慶煙火跨年等等大陣仗,都不如這條多瑙河沿岸來得嚇人!
飛行競技賽過一輪,休息時間,由匈牙利空軍的軍機出來飛分列式,飛過 Gellért Hill,在鎖鏈橋上一個整齊帥氣的弧線,上午的場次告一段落,民眾們可以先去找個地方吃午飯,下午要來佔位子請早!
Central Market - 琳琅滿目的辣椒與蔬果

好呀,我們就聽話去吃午飯,要吃就吃頓快的,可別去吃浪漫復古餐廳的匈牙利特色菜。那就乾脆來中央市場採買些食物帶回家放冰箱,帶點在路上吃好了。沒想到,隨口說一聲「中央市場」,居然如此堂皇。我本來還以為是隨便一個吵鬧雜亂的浪板頂蓋鐵棚子,結果這裡的屋頂居然還有彩色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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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市場內部這種大跨距空間,還是木板頂蓋鐵棚子,只是鑄工非常精緻,有倫敦水晶宮世界博覽會重現的感覺,大市場就像大火車站甚至大教堂,一條堂皇大氣的中殿和左右兩邊一對一對的小側殿,處處可以擺不同的攤位,不只蔬菜水果魚肉,連玩具文具都有賣。
夏天來,令人驚喜地看到西瓜!在比利時的夏日音樂節我們也是看過西瓜在賣的,不過一小片居然要 €4,簡直坑人... 沒辦法,西歐要能吃到西瓜應該都是從我們亞熱帶和熱帶的海外進口吧?不過在布達佩斯這中央市場,西瓜是一個半個在賣的,夏天看到琳琅滿目五顏六色的熱帶水果尤其紅艷的西瓜,簡直有一種回到台灣一解鄉愁的感覺!
夏天能看到五顏六色的清涼,當然也能看到紅艷的火辣,來匈牙利市場,最大的賣點當然就是辣椒啦!辣椒簡直就像豬肉鋪掛著一串串豬肉一樣,從上到下把一間間店面塞得滿滿地紅通通。
據說匈牙利料理不管是哪一道都可以加辣椒,或是反過來說,不管哪一道料理加了匈牙利辣椒/辣椒粉都搖身一變成為匈牙利料理。那我們就當場來試試看好了:中央市場二樓也有一圈小食肆,看起來非常隨便,就是一排餐飲店面,每家店前面擺兩三張有點老舊還積了些汙垢破損的餐桌,幾張塑膠椅子,連餐盤餐具都是免洗的... 一整個就是台北車站二樓美食小吃街的懷舊感!(後來等我回台灣,台北車站二樓已經變成微風的明亮高檔美食街了... 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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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大媽不苟言笑,看我們兩個用英文比手畫腳的外國人,既沒有觀光服務業者的滿臉堆笑,也沒有一般市井小商家的不知所措,只是很老練地拿出有圖片的菜單給我們指了一指,手腳快速熟練地拿出紙盤塑膠刀叉和寶特瓶可樂。這中央市場看觀光客應該也看得多了,見怪不怪。
生猛有力充滿草根味的匈牙利牛肉飯,視覺上沒有什麼紅噴噴的辣椒痕跡,但吃下口去可是綿密悠長地嗆辣。我們的第一餐匈牙利辣椒體驗,在明亮的中央市場裡有路邊小吃攤的親切與刺激感!下一次也許可以去據說聚集了許多好吃餐廳的李斯特廣場。
隨著報馬仔直升機沿著多瑙河四處走告的廣播,下午的飛行競賽場次又要開始了。
下午的競技飛行更是充滿大膽的狠勁,飛機不再以穿越氣球門為滿足,還要挑釁地俯衝國會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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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冒險涉水穿越狹小的鎖鏈橋下空隙。
當然也吸引了更多的布達佩斯市民們把多瑙河畔擠得滿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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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架飛機看得多了,一次次驚險的擦身而過雖然讓河畔廣大群眾激情爆表,我們卻像是洗三溫暖般經歷了一次次驚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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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換個角度吧,既然飛機都集中在多瑙河畔低空飛過,我們就來搭個纜車上城堡山俯瞰飛行大賽。這是鎖鏈橋底端,穿山隧道的古典羅馬式大門入口上方,原來早就有很多人在這裡看飛行賽很久了,比起多瑙河畔這裡真是太清閒了。
上得城堡山半山腰,終於稍稍喚起我們的觀光客心態,是呀,本週第二度來布達佩斯了,這天都快過完了,居然還沒開始認真旅遊歷史景點。快六點鐘了,報馬仔直升機再次巡航多瑙河畔,感謝兩岸百萬群眾熱情支持;隨即一閃即逝的壓軸好戲再度請到匈牙利空軍分列式呼嘯而過,Red Bull Air Race 本年度的布達佩斯飛行賽圓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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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鐘,仍然陽光燦爛的夏日傍晚,終於要開始我們的布達佩斯觀光客行程,先從遠看最古老的仿羅馬混哥德式城堡 - 但其實近看就發現是二十世紀初的新仿古建築,漁夫堡,開始這個傍晚的城堡山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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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夫堡這個制高點,在夏日傍晚是俯看多瑙河的好去處,以國會大廈為中心,遠遠地伸向多瑙河北方直至雲深不知處。下午一定也有很多人在這漁夫堡看河谷裡的飛行競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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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居高臨下的地位也讓這裡成為聖山一般的神聖所在,一條長廊與高低錯落尖塔展開的漁夫堡,就圍繞著匈牙利的聖徒、匈牙利在第一個千禧年建國時的開國國王聖史蒂芬。後面這彩色琉璃瓦的華麗大教堂 Mathias 教堂,雖不如對岸市中心的聖史蒂芬教堂以開國國王為名,卻是開國國王任內就已建好的千年老教堂,更存了匈牙利的國家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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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山當然要有個堂皇的下山階梯,讓在多瑙河岸下船的臣民上山來朝,或是迎接國王從皇家教堂走出,從聖山頂堂皇下山走向子民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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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要接近黃昏了,這是大家互相傳簡訊邀約去吃晚飯的時間,年輕人們也紛紛各自下山去城裡各個角落赴約,不過我們還是把晚餐留到另一日吧,我們還要從另外一邊再爬上山,看看屬於黃昏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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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瑰麗天空下,打了光的布達佩斯城堡,就是這個黃昏美景。這城堡的打光非常細緻,灑在建築表面上非常均勻,讓城堡像是皮膚隱隱透出金光一般地發亮,你簡直很難發現這些燈光的光源在哪裡,彷彿就這樣藏在無形中,天衣無縫,比我們見過的西歐各大城市夜間打光都高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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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多瑙河岸,對岸的聖史蒂芬大教堂與鎖鏈橋,這不是紅艷如火的夕陽,而是擦了一抹紅暈的夕陽餘暉。此景正是布達佩斯的歷史命脈:睿智的老布達與青春的小佩斯,兩個世代用鎖鏈搭起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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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城堡山一望無際,像個帝王一樣遍覽布達佩斯山水,才知道國會大廈在這多瑙河畔是多麼壯麗的存在,這個世界前四大的國會大廈,以象徵匈牙利中古輝煌年代的新哥德式式樣,在爭取到雙元帝國後意興風發地平地而起,比帝國首都維也納的奧地利國會還要堂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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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多瑙河岸,遠方仍是燦爛的一片晚霞,這邊已是華燈初上的黑夜國度。仲夏夜晚坐在這個率性自然的河畔城堡山上看夕陽,是最戲劇化的布達佩斯首都景觀,比起一片平地的布魯塞爾阿姆斯特丹或起伏緩和的倫敦巴黎這些西歐大都,布達佩斯的戲劇化地景才能給人老派歐洲的華麗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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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了眼睛熬了心
8/20 Budapest - 狂歡國慶日

紅牛飛行賽這種戶外大秀當然不是天天有,而每年八月中旬的布達佩斯重頭戲,當然是 8/20 匈牙利國慶日,匈牙利聖徒聖史蒂芬節!
趁國慶日造訪一個國家,總會是令人驚喜連連的熱鬧旅程,去年夏天我們才在尼斯的海岸看了法國國慶遊行與海岸煙火,但這回匈牙利國慶,可真的完全不在計畫中,只是剛好假期計畫得太晚除了布達佩斯都沒地方去了,直到昨天看了紅牛競技賽才靈機一動查一查昨天是什麼大日子,才發現大日子不是昨天而是今天!
上午第一個節目:清晨七點半的國會大廈升旗典禮... 虧我們與一堆民眾早在七點鐘就來排隊了,拒馬卻把我們圍得遠遠地一步都不能接近,只遠遠看見一堆正要走進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隱隱約約有國歌演奏聲... 最後只看到典禮結束一群禮兵把另一面旗子護送出來。好吧,畢竟還是有看到一眼威武的匈牙利小兵,矮矮地但眉宇間有股英氣,令人再次聯想匈牙利人到底是不是匈奴人?
其實今早還有另外一個節目可以去排隊,看來我們可能押錯寶了,國會大廈這邊沒啥看頭,我們趕快搭乘這個歐陸第一條古典地鐵,穿越安德拉希大街直奔英雄廣場 Hősök 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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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廣場看來才是國慶早晨的重頭戲,地鐵出來回頭一眼還能看見高高在上的柱頭天使長,地面卻早已是滿滿的人潮。我們真的還擠得進去嗎?
還好,在這布達佩斯,不論昨天的紅牛飛行賽還是今天的國慶升旗,人擠人的都不是西歐南歐觀光大城中的喧囂觀光客與觀光團,而大部分是帶寶寶或與好友一起出門的匈牙利市民們在擠,假日的市民們總是非常友善,就算自己佔到了好位子,看見引頸企盼的別人甚至都很樂意讓出好位子與大家共享,在這種人潮中人擠人非常愉快,一路與大家交換好多個笑容。
英雄廣場的入場與升旗早已結束,現在是嚴肅的高官政要國慶致詞,這就令人回想咱們在台灣的國慶都怎麼做的?我只參加過一次國慶戴著傘帽在場上罰站聽講了一個早上。還好,布達佩斯這個國慶典禮儘管場上嚴肅整齊,卻不時有戲劇化的樂隊穿插,欣賞正襟危坐的高官們與威風的軍武。
匈牙利小軍官們,看來平均身高不太高,多瑙河兩岸滿街的長腿匈牙利妹妹看來都沒有來從軍。走訪歐洲各國,我們觀光客一般能看到的都是雄糾糾氣昂昂的帥氣禮兵,很偶爾能看到這些日復一日出平凡任務甚至在軍中像坐辦公室般日理萬機的小軍官,在烈日下就是這些小軍官要立正稍息度過這無聊的早上,突然間彷彿看見幾年前的自己也站在那裡。
整個英雄廣場迴廊下,千年的匈牙利帝王英雄們凝視著最新一代的國家守護者,不過廣場上也不全是這般嚴肅的調調,無拘無束的一般居民們也不會有軍警來管,就這樣自顧自跑到迴廊下佔位子,愛國民眾聚精會神地聽,小情侶對酷帥的阿兵哥或名人品頭論足,爸媽帶著興奮的小朋友對廣場上滿滿的坦克大砲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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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即將結束,人潮又要移動了,下一個重頭戲是又是軍機分列式,就像法國國慶軍機要飛過香榭麗舍大道到巴黎鐵塔、英國女王生日軍機要飛過 The Mall 到白金漢宮,匈牙利國慶的軍機就要飛過國家級的安德拉希大道到英雄廣場。
看著飛機從遠方飛來,頭越抬越高,眼見它們從自己頭頂呼嘯而過,然後天旋地轉地仰天倒下,這是屬於小朋友的永恆浪漫,直到我們當了大人提著一台大單眼相機還是樂趣無窮。
突然間一閃而過的童心,就映照在路旁一個感人的平凡小故事:高官車隊的開路騎警還在一旁待命休息,看見了小朋友的羨慕眼神,還主動邀請爸爸帶寶寶上來騎一騎過過癮。回想小時候在台灣參加過的國慶,總是一片莊嚴肅穆,總是小心翼翼地敬畏著街角路口每個軍警憲兵,戰戰兢兢地不敢跨越雷池一步。而在這匈牙利首都似乎輕鬆許多,穿著長靴騎著哈雷的帥氣騎警就像是小朋友的大哥哥。
國慶典禮圓滿落幕,今天的國家大道安德拉希大道封街,讓大家乘著豔陽在林蔭下散步回家。中午是該吃飯的時間了,城裡的餐廳酒吧已經摩拳擦掌為大家而開,而國慶日除了官方的國慶大典外,街頭巷尾還有很多民間活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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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達佩斯哪裡吃飯好呢?旅遊書都會說觀光重點區瓦茨街,不過網路部落格上很多人都分享過這裡觀光餐廳的惡形惡狀,我們就參考公寓主人的在地人建議吧:李斯特廣場,號稱聚集了最多布達佩斯年輕上班族與學生聚集約會的美食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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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廣場先來迎接我們的是匈牙利民族舞蹈團,國慶日這天,平日像大安公園土風舞與太極拳社一樣練好玩的中老年人舞蹈團,養兵千日就是用在國慶日這個民族傳統大日子,不同的舞團在布達佩斯大街小巷各個廣場公園饗宴上街的路人。
匈牙利民族舞蹈我們在其他國家的國際藝術節也見得多了,也對充滿遊牧民族風味的飆悍馬刀舞印象深刻,這卻是第一次在匈牙利的土地上看見匈牙利老人的素樸演出,當然老人們可不能表演技術高超的競技舞蹈,光是幾首改編的匈牙利舞曲,重現 19 世紀末美好年代爭得雙元帝國地位後欣欣向榮的、匈牙利的上一輪太平盛世裡,歡欣樂觀的紅男綠女社交生活。
匈牙利國慶,當然要來見見匈牙利的民族榮耀:這個連一句匈牙利文都不會說的匈牙利之光,浪漫樂派作曲家李斯特。李斯特在音樂課本上的形象就是一張枯瘦的蒼老臉孔,違和地蓋在一頂銀色妹妹頭底下... 如此狂野又不可捉摸,難怪好友兼女婿華格納總是對他又敬又怕。我們不遠千里來到匈牙利朝聖李斯特,他只面帶輕蔑地回敬以一支枯瘦大手指:「來看什麼雕像?回家好好聽我的音樂吧!」
國慶日拜訪匈牙利之光作曲家李斯特,當然也要去李斯特的大舞台:匈牙利國家歌劇院。歌劇院,這一個在舞台上結合音樂戲劇舞蹈、在舞台下更結合建築工藝美術的國家文藝殿堂,向來是一個國家的榮耀象徵。在維也納是奧地利帝國的皇家尊貴與品味、在布拉格是底層捷克人掙扎數百年的民族情感、在布達佩斯則是追溯千年前叱吒風雲的匈牙利王國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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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夏日,也是一個造訪歌劇院獨一無二的時節。平時樂季中我我們只能買票進來看歌劇卻沒辦法進入一個個華麗的前台後台廳堂包廂貴賓室,而七月樂季結束後的暑假期間儘管能參加導覽走進每個角落,這卻也同時是歌劇院年度大整修的大工地;而到暑假都快過完的 8/20,下一個樂季快要開始了,年度整修也幾乎都告一段落,整個歌劇院又恢復了日常的美輪美奐,這是造訪歌劇院的最佳時節!
身在奧匈帝國第二大都,布達佩斯歌劇院反應著一種老二情結:儘管預算有限,還是要進口維也納買不到的義大利大理石;儘管外圍尺寸不准比維也納歌劇院大,演奏廳與觀眾席硬是要比維也納大一點點;你們維也納歌劇院的首席包廂是皇帝包廂,我們布達佩斯就給你的茜茜皇后比皇帝還大的包廂。原來,巴伐利亞嫁到奧地利的茜茜公主,對匈牙利一直很仁慈熱心,也成為最受匈牙利人民愛戴的維也納皇室成員。
涼爽的傍晚,炙人的豔陽慢慢下山,國慶的閤家歡活動轉移到了國會大廈背面的科蘇特廣場 Kossuth tér,國慶日的民俗園遊會,中世紀主題!
中世紀主題的市場、園遊會、美食節、聖誕市集每個歐洲國家都有,不論是日爾曼法蘭克盎格魯法蘭德斯溫布利亞卡斯提亞西里西亞還是波希米亞,大同小異,只有這個馬扎爾中世紀園遊會完全不一樣,以大營帳與遊牧民族等匈牙利創世傳說為主題。經過了千年,匈牙利人在歐洲仍然是充滿異國風情的遠東貴客!
不管在哪裡,中古世紀都是崇尚英雄與肌肉的年代,大家都聽過原始的蘇格蘭高地競技賽,匈牙利也有類似的,且看小英雄的沙包把你打到天上去!
前幾天才在島節看了笨拙的搖滾歌迷們踩高蹺,看來中世紀的人踩起高蹺來比現代人順手多了。
排隊要射箭的居然都是小女孩,我們下一代的世界看來會有更多英姿煥發的女英雄,率先示範的老爸你要爭氣點呀。
中古園遊會當然也要賣遊牧民族的燒烤食物,可惜沒有馬奶酒,要好吃加好玩,就大家捲起袖管揉麵粉,一起做中古匈牙利麵包,待會兒可以一面看煙火一面吃。
的確,今天就不要去吃什麼晚餐了,因為這個匈牙利國慶園遊會已經將科蘇特廣場變成一個中古遊牧民族大草原,有位子坐位子沒位子坐草地,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才是馬扎爾的血性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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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晚餐結束後,國慶日的壓軸好戲要來了。我們上網把時間地點查得很清楚、地圖與角度也算得很清楚,這一次絕對可以即時趕到佔到好位子,這個壓軸好戲就是多瑙河畔的國慶煙火!布達佩斯這大都會這麼多人,不只歡度國慶的大人小孩還有剛好來湊熱鬧的我等觀光客,河岸早在天還沒一點黑就來了很多人,河岸邊邊那排不一會兒就被佔滿了,但我們要佔得是站的更高、看得更遠的國會大廈沿岸平台。
晴天的晚霞,就算傍晚是照在我們這岸的佩斯而不是對岸的布達城堡山,遲遲不散去的晚霞加上漁夫堡那邊已經亮起的點點「漁火」,又是一個上了淡淡粉妝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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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人潮很快地在粉紅色的城堡山與鎖鏈橋這頭聚集起來,河岸邊看來競爭激烈呀,沒站到第一排的想要鑽出個頭來看都不太容易了,還是我們坐在高台上,像小朋友一樣搖擺著雙腿吃零食聊天等待,愜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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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終於開場!我們精挑細選的位置果然很棒,遠眺夜裡如明燈的鎖鏈橋與城堡山,一串串火樹銀花從天而降灑在黃金打造的布達佩斯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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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過了西歐許多國家的煙火盛會,布達佩斯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呢?絕對有,它不像巴黎煙火充滿喜歌劇的華麗瀟灑、不像倫敦煙火充滿最新前衛電音嘻哈、不像布魯塞爾煙火充滿復古的美好年代風情... 這些西歐繁榮國家充滿快樂青春的節慶煙火,可不像布達佩斯的煙火五味雜陳,充滿有笑有淚的點滴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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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煙火以最深沉的醞釀、有鬆有緊的步調、與旋律抓緊拍點絲絲入扣的煙火、精選令人念天地悠悠的匈牙利愛國歌曲... 這不是瘋狂派對的熱鬧煙火,而是訴說著古老故事、帶我們迴游多瑙河、懷想千年古都的有故事的煙火。
最後唱起了渾厚交響樂版的匈牙利國歌,天際燃起了綠白紅三色匈牙利國旗,一朵朵慢慢升空、緩緩撒下的金色煙火,眼見身旁數以百計的匈牙利大人小孩們十指緊扣、互相擁抱、眼裡泛著堅定信心與晶瑩淚光,連我們兩個觀光客也不免渲染在這情緒中。
千年前曾以黑馬之姿在歐洲另起爐灶的匈牙利,經過數百年的沈鬱壓抑、遭到多次的外來統治與瓜分,雖然今日再也不能成為過往的大國霸權,卻能在後共產與新金融危機的重重挑戰下屹立不搖。恭喜匈牙利,又在風雨中安穩地走過一個新的年頭,再一次迎接聖史蒂芬的國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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