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遺憾《在蘭嶼學會慢活度日》

月老下次記得給我打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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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月,趁著回台辦理德國簽證時,我去了蘭嶼一趟。
一直很少有國內旅行的機會,雖然很多次聽聞綠島、蘭嶼的美,卻始終沒有足夠的時間親自去看看,好不容易能夠拜訪這台灣最後一片淨土,的確是讓我滿心期待。

要到蘭嶼,可以選擇乘船或者搭飛機兩種方式。只不過僅有19人座的小飛機,加上只有一家德安航空,機票並不容易訂,試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只能買到船票。從台北車站出發搭乘普悠瑪一路至台東火車站,下車後再轉計程車到富岡漁港,乘坐綠島之星高速客輪 (http://www.uu-lanyu.com/images/traffic/traffic_2.html)到蘭嶼的開元港。

幾度轉乘,身體與精神上的疲累,著實讓我對於交通不便感到些許惱怒。但是,當船停靠開元港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氣和疲倦都煙消雲散,全因眼前這片美麗的風景。

一望無際的海平面,遼闊的天空,瀰漫在空氣裡的清幽自在。
才剛抵達就能夠體會,為什麼這麼多人拜訪過蘭嶼後,會愛上這個可愛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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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到蘭嶼時已經過了旺季,遊客稀稀疏疏,店家有些早已進入休眠期,而天氣也變化多端,並不算是個適合在蘭嶼度假的好時期。即使如此,在蘭嶼的四天中,我還是把握著幾次的好天氣,到秘境游泳、去海邊浮淺、尋找當地美食、坐在岸邊聽海...深深的體會到與世隔絕的靜心與悠閒,時間也好似停止在當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蘭嶼人很直接,他們不會做表面功夫、裝客套。對於當時剛從日本回來的我,幾度都因為這直率的態度而感到些許恐懼,但同時又可以感覺出其中的真誠。到了民宿附近一家當地人在自宅中開的小吃店,踏進門時老闆娘完全沒一點微笑,加上點了飛魚炒飯可是沒有飛魚,我多少感覺有些不安,深怕自己打擾了對方。後來同桌來了一名法語瑞士人,老闆娘與他雞同鴨講,我一邊喝著魚湯一邊翻譯雙方的對話,這位瑞士小哥點了一瓶啤酒請老闆娘喝,此時老闆娘露出了靦腆笑容,告訴我幾週前她丈夫在開車的路上『撿到』這個老外,他用走的在環島時,突然下起了大雨。
就因為這樣,開啟了我和老闆娘的對話。她說現在十月中已經是季末,除了一些留在當地的老人以外,很多蘭嶼人都準備到台東去過冬,因此沒什麼店家有開,再過一陣子她也要準備到台東過冬。

老闆娘的眼中,帶著一種看不穿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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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出發前,完全沒有做功課,只知道該怎麼抵達,接下來全部都是空白。
到了民宿後才開始尋找景點,赫然發現原來有『秘境』這樣的地方。(完全不做功課的隨性旅人)騎著機車,到處尋找傳說中的秘境。
我所入住的嵐羽民宿 (http://www.lanyualan.com/home.html)位於野銀部落,距離東清部落並不遠,騎車只需要五到十分鐘,因此第一站就是東清秘境。拜google大神和過去旅人寫下的攻略,其實並不難找,只不過要爬下那段礁岩是有點緊張,小心翼翼地攀爬,看到『秘境』真面目的這一刻,真的充滿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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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冷冽的海水裡,我被東清秘境的美麗所迷惑。因為遊客稀少的季節,我和旅伴兩個人在東清秘境享受了美好的靜謐時光,待了將近三個小時,都沒有其他旅客。而我,就只是待在水中飄浮著,自成一個小宇宙。
隔日,始終念念不忘那清澈的海水,於是趁著豔陽高照,再度循著google去找了朗島秘境。
看到朗島商店的招牌之後,停好車隨著地上的足跡,很快地就找到了第二處秘境。也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爬下礁岩的速度更快,我迫不及待地想跳入透明的海水裡。
這次旅行是我第一次使用gopro,興致勃勃拍了一大堆照片,潛入水中還能看到小魚一起游泳。朗島秘境比起東清秘境更深一點,加上接近東北季風的季節,浪潮也較大,稍為游遠一點還真害怕會被海浪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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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清秘境與朗島秘境,這兩處真的是我對蘭嶼念念不忘的寶地。
可惜不穩定的天氣持續,眼看著颱風逼近,趁著風雨來臨前,民宿約了潛水教練為我找到一片淺海,得以一窺蘭嶼的海底世界。
我第一次浮潛是在沖繩,從那之後就愛上了在海平面下的平靜感,在蘭嶼則是我第一次在台灣浮潛。教練非常負責,詳細解說注意事項,千萬提醒要小心安全,尤其是現在的天氣較不穩定,不過也因此還跟我的旅伴有了一點小爭執,原因是旅伴不想穿救生衣(再度因為語言問題被夾在中間,當下真的很無奈)
不過整趟浮潛仍舊非常開心,教練帶著我看各種魚、珊瑚礁。他說,以前小時候他一直都在海裡長大,不需要浮具也能夠潛到深處抓魚,海洋對他來說就像是另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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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表定預計離開的前一晚,受到颱風的影響,風大浪大,所有的飛機與船都停航,只能被困在島上,成了名副其實的『關島之旅』。
起初當然是非常焦慮,想到沒有照著計劃表所安排的走,而待在蘭嶼的時間多數也是大雨滂沱,也無法做任何事。

跟著民宿的小幫手到7-11採購糧食時,遇到了剛下課的部落小朋友,看著金髮藍眼的旅伴,一群小朋友羞澀地對旅伴說著:Hello!How are you?,一雙雙大眼睛與臉上露出純真的微笑,即使風雨交加卻也溫暖了一絲的不安。

偶而趁著風雨稍為減弱,從民宿走到附近的情人洞看浪。
路上還遇到一隻小黃狗跟著我們一路到情人洞,看著浪花打在岩石上,那種澎湃、和雨水交錯成自然的交響樂,即使是烏雲密佈的天氣,卻讓我感覺到特別平靜。

在船隻、飛機都停航的狀態下,讓我在島上多待了兩個晚上,幸好網路和水電都沒有受影響,不至於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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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所謂的慢活大概就是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船會開、什麼時候飛機不飛、沒有時刻表也不能趕時間,只能隨著上天給你的安排過日子。

當時剛告別了五年的移工生活,還處在凡事要守時、兢兢業業的狀態下,蘭嶼的困島之旅讓我重新地放慢腳步。尤其是身在職場中,絕大多數的人都將時間專注在應付眼前的問題上,總是有做不完的工作、處理不完的事,無法真正地靜下心來。長期下來讓生活陷入了『忙、盲、茫』的狀態,心靈上也沒有多餘的力氣,進而對生活和未來感到倦怠甚至絕望。

印證了我曾經讀過的一段文章:
『再忙,也要放慢腳步生活。學會慢,你才能看見問題,你才能清楚知道現在自己在哪個階段上。看清楚,你才能不焦慮,你才能往適合自己的方向走。』
這也是旅行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意義,能夠暫時離開當下的混亂,找尋自我心中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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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市長大的我,在這次旅行前,始終抱著漢人主義的心態來看這個美麗的島嶼。
然而,蘭嶼給我的印象和沖繩有些類似。同樣是受到國家忽視的一塊淨土,但是人民並沒有因此排斥外來觀光客,始終保持著熱情,也從未露出弱勢的姿態,同樣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及土地,他們堅忍不拔,不卑不亢地傳達來自土地的訴求。
而蘭嶼人所面對的世代變遷,年輕一輩的達悟人在義務教育結束後,多半是離開家園到台灣工作,這點卻如同我們對於打工度假趨之若鶩,甚至許多前往異國求生存的海外移工,都是一群對於未來感到迷茫但又拼命向前走的世代,同為異鄉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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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趟旅行之後,因為天候不佳而留下許多的遺憾,反而讓我多了許多和當地人交流的機會,不管是小吃店的阿姨、浮潛教練、或者是搶著和旅伴講英文的部落小朋友們。
這樣的熱情與獨樹一格的生活態度,讓我想起在蘭嶼唯一一條公路上,是沒有紅路燈的,他們不趕時間,總是按著上天與自己的腳步走。

自然共存、知足常樂的自在慢活,感染了我。
到現在,我仍舊帶著 ”再忙,也要放慢腳步生活 ” 的心情,持續著自己的旅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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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了眼睛熬了心
還記得七年前在蘭嶼搭帳篷,半夜醒來,被一堆山羊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