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爾岸上的淚水 — 泰姬陵

吢丕
印度火車站示意圖,這張攝於Varanasi

清晨時份睡眼惺忪地從火車下來準備轉車到阿格拉,柔和地光線慢慢地四周染上金黃色。在火車路軌上漫步的牛牛在堆滿垃圾的路軌上尋覓著早餐,牛背上站上了數隻烏鴉,月台上的野狗還沉醉於它的夢鄉,旁邊也躺著旅客和浪人。那金黃的柔光亦灑落我身上,似乎在激活我身上每一個細胞。經過漫長的夜行,隨手在背包中取出了洗涮用品跟四周的人一樣站在月台上刷牙。面前是一堆堆垃圾,糞便和充斥著尿味環境,我竟若無其事地刷牙,然後涮口後直接吐進路軌,再隨意找個位置坐在地上食著早餐等下一班出發去阿格拉的火車。今天是這旅程的第七天,我想我應該完完全全融入了印度式的生活了。

在這里等車,根本不知道車會是什麼時候到,因為在印度的火車準時率是接近零。同樣,也沒有任何渠道可以令你知道你該上那一列車,印度語廣播,印度文車票和一班說著印度人話在身邊。每分每刻每處都是提醒著你,你已經是在完全沒有時間觀念的印度。即使你問人很多時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他們只會叫你等很快就到。一分過去,十分鐘過去,一小時過去... 再去問人還是一樣叫你繼續等。我的天呀,我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天荒地老(後來也已習慣了等待,最長等差不多20小時)?最後在站長的幫助下,終於上了我該坐的列車。可是問題又來了,在面貼面,肚腩貼屁股的情況下我該什麼時候落車?火車並沒有廣播,神奇的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車。有的更神奇的是上秒抱頭大睡下一秒跳起身直接衝落車。印度呀,除了!ncredible India 我也想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拿著印度文車票問了問大叔,最後還是得到了一堆印度話回應。反正聽不懂,搞完一大輪後他索性指手劃腳起來。大致上是還有3,4個站的樣子,事到如今也只好靠大叔叫我落車了。怎知道他過了兩個站就下車了,落車時還跟我說拜拜。

慘啦,救星走了只好找其他人求救。估計大概已經跟對面的人說了,到阿格拉就叫我落車。最後經過了種種擔憂終於落車了,但是在落車那一刻我還是不確定是不是落對站呢,幸好火車站上的站名讓我安心下來。終於到了-阿格拉,這地方估計知道的人不太多。可是它的地標應該世界上大部份人都知道,它的名字叫泰姬陵。

在火車站上拿出lonely planet 來選擇今日的住宿地點和車費概念,然後才步出火車站,剛踏出車站範圍三輪車夫蜂擁而上。有自動的三輪車(auto rickshaw) 和人力三輪車(rickshaw) 選擇,一般auto 會貴點但快很多。反正我不趕時間,同時為了節省旅費,我選擇了一個老實的中年接近老年的車夫。還壓了一下車費(大約5到10港幣),同意後就連人和背包上車。慢慢地前進可以令我慢慢欣賞風景,慢慢,慢慢我覺得有點兒慢。再往前看,老邁瘦削的背影夾雜著汗水,往斜路上蠕動。心頭上浮現了不忍之心,問他要不要休息下或者怎樣。其實他不太聽懂我說什麼,反正一邊擦汗一邊踏車。最後車程足足花了20分鐘才到泰姬陵南門。落車時抱著不忍之心付了他原先要求的路費,他感到奇怪但也很樂意這額外的收入。而我卻對今天這情景耿耿於懷,一個年邁的老人如此廢力地載我到幾公里外的地方,我卻一開始還壓過他那勞力換來的幾塊港幣,即使最後也付了他想要既價錢,但我還是忘不了今天這些情景。

與車夫互相謝別後,背起大背包去尋找這幾天的住宿。來回看了幾間,最後選定了天台可以正面看見泰姬陵的hostel。從此與泰姬陵日夜相對,從早餐開始到夜幕臨下,我不是對著泰姬發呆,寫字,拍照,用餐聊天,就是在泰姬陵里面做同樣的事。當天放下行李後就急不及待地走去泰姬陵入口買票進場,原因是第二日是星期五,泰姬陵不對外開放,只有穆斯林才能進內。錯過了今天我就得後日才能進去,而來阿格拉我只為泰姬。可是在門口被攔了下來,被告知腳架電腦等一律不準入進,只能寄存於寄存行李的地方,可是我不放心放下這儲存了大量照片的電腦。經一番努力後還是不準放行,我選擇後日做好準備再來。

既然第二日也未能進入泰姬陵,時間上也變得充裕了不少。早上睡到自然醒,其實也是清晨時份就起床了。一個人在天台享受著潔白泰姬陵的美態和清晨的靜謐,享受精美早餐和過去一星期的奇妙回憶。寫寫明信片,拍拍照,聊聊天,這樣舒悠的日子令我什麼地方也不想去。就連文化遺產之一的阿格拉堡也提不起我的興趣。反而,在印度大地中遇上的第一班年輕香港人更引起我一點興趣。當中有第二次來印度的女導演,再次回來是要拍一套背包客的記錄片。而同行其他編劇和攝影師等都是被拍的對象。談吐間可聽得出他們對印度電影有一定的興趣,但欣賞與否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是嘻嘻哈哈地討論有關話題。最後再深入討論旅行和人生的話題後才明顯感覺到我們並不是有著共同的見解。可能是我太認真,也或者是他們太隨心,一餐晚飯後就結束了我們異地相處的緣份,也結束了在阿格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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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格拉的第二個清晨,為了親身體驗泰姬陵從粉到潔白的過程,早早在日出前來到南門買好票進場。700rs 的門票是所有印度文化遺產入場費之首(好像今年又漲價了?),其他的只需150rs,唯獨泰姬陵特別貴。當然有人認為這門票太貴,不值得進入一看。對我而言,很多的地方和景點我都沒有興趣和執著,但這世界奇蹟無論在背後的故事還是建築上的美都引領著我來處一窺其真正的容貌。

一進場透過一扇刻有精緻雕刻的城門眺望著遠處那靜處於此的潔白建築,太陽的微光慢慢從東方升起照亮天空染紅泰姬。配以背後那動人的愛情故事,令人不禁贊嘆這完美白色建築的美,更驚嘆那背後藍色愛情的美。

一天的泰姬陵遊覽從這完美的日出開始,剛踏進泰姬陵是一大片花園,而花園中間是一個大理石水池,兩旁種植成列的柏樹。由於時間尚早,在沒有乾擾下的陵前水池中可見完美的倒影,仿似有兩座完美對稱的泰姬陵。

泰姬陵主體是以德里的胡馬雍陵為藍圖,據資料顯示,這懭世奇作需動員2萬名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工匠和書法家,融合中亞、波斯和印度的本土風格,用了22年的時間完成了這座純白色的藝術建築。而建築材料則是從印度各地,還有中國,阿富汗,斯里蘭卡和阿拉伯等地出產的頂級寶石鑲嵌入白色大理石。進入主體建築範圍需除下鞋或穿上鞋套才能進入,而我選擇赤腳踩在大理石上,冰涼的感覺從腳迅速傳之全身。在炎炎夏日下的印度,在這里一點都沒有一絲熱的感覺,全身躺下更是透心涼。於是索性就躺下小睡一點來彌補早起的睡眠。

小睡期間隱約聽見人聲,本來泰姬陵的靜謐頓時蕩然無存。回復了一個著名旅遊景點應有的樣子。慢慢撐開眼睛,藍天並沒有白雲,而是一柱圓柱形高塔盡收眼簾,這樣的高塔共有四座,座落於主體建築的四角。從下往上看這高塔是向外傾斜,據了解這樣設計是為確保遇到地震時,尖塔向外倒塌而不壓到主殿,更重要的是為美學上的需求。因為人類的眼睛在遠方挑望此四座垂直建築物及中央主殿時,受距離影響,將產生高塔向內傾斜的感覺。將此四座高塔刻意建造成向外傾斜,反而可讓人於遠處挑望時,感覺其為完全垂直。

在這里躺下久久不願離去,在真實泰姬陵的閱讀著它的故事別有一番滋味。這皇陵是沙賈汗國皇與皇後的愛情結晶品亦是愛情紀念碑。這是國皇為實現常陪伴他南征北討,總共生下了14名兒女,最後卻因難產而死的皇後遺願。沙賈汗國皇實現了她這個遺願,更是傾盡所有去實現。傳說除了這白色宮陵外,沙賈汗國皇本來想在彼岸興建一座一模一樣的黑色宮陵,中間以橋相連,好讓他們死後也能長廂斯守直至永恆。不管這傳說是真與否,這偉大愛情的主角卻是給自己的兒子奪位軟禁直到鬱鬱而終。這結局為這白色宮陵添上不少藍色氣息。

回過神來走到泰姬陵的北面後方,是面向一條亞穆納河。對岸或許就是黑色宮陵的所在地,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出現過。或者浮現在遊客的腦海中才更顯得這白色宮陵的唯一和淒美。泰姬陵有四個大門,每個都高達幾十米,在龐然巨門下卻是一處乘涼聊天,研究鑲嵌的好地方,更是讓你感體驗大明星的好城方。每一個印度人都想跟你拍照,無論男男女女都是如此,頓時仿佛自己變成了大明星一樣,如果有明星夢的朋友真該來這體驗一下那當明星的感覺。但是在拍照期間,如果是女遊客該小心總有被抱著或者有意無意地摸下。

然後遊覽到泰姬的西面,逆光下的泰姬輪廓更為鮮明。除了白色,這宮陵的外形,特別是圓頂是做得如此的完美。在建築美學上,泰姬陵最引人注意的是其完全對稱。以主殿中心向兩向延伸之軸線切割之中軸線,可以看到相對於中軸線之距離相等之處,必存在數量、尺寸及樣式完全對稱之雕飾。其中軸線貫穿園區各門、水池及道路等之中線,可以說是完美對稱的一座建築。

在西邊門廊下,我沉醉於那精緻得無法用文字所能表達的天花。遠處一位祈禱的穆斯林引起了我拍照的靈感,趕緊換上適合的鏡頭來拍照,忙亂間把鏡頭摔了在地上。從此這鏡頭只能靠自己測光和對焦了。

就這樣在外圍走了一圈花了快四個小時的時間才正式進入主陵部份。主體正面門扉裝飾著優美的可蘭經文,這些是用黑色大理石刻成回教經文,經文上面的字體比下面大,站在下面往上看正好是感覺平衡,這設計是利用了人類視覺差異所作的設計。與四座高塔一樣,同時考慮到人類視覺的因素去設計建造。

陵墓內部沒有燈光,中央圍護著一道精雕細鏤的大理石屏風,屏風內有兩座石棺。這兩座石棺裡面都是空的,沙賈汗王和皇後真正的埋葬地點,是在地下另一處土窖中。而里面的鑲嵌技術和圖案更是整個泰姬陵的精華。那些像是彩繪的花形圖案全是不同大寶石所組成,以功奪天工的切割技術和鑲嵌技術所完成。在表面沒有一絲凹入凸出的瑕疵。有導遊更帶同手電照射僅有未被挖走的寶石來解釋這神奇的建築技術。可惜里面不能拍照,最好的還是要親自去感受。

遊畢泰姬陵已是下午,在這世界奇蹟已經逗留了很長時間,可一點也不覺得浪費。慶幸在阿格拉多住一天,令我可有更多時間去感受這完美宮陵的日月。在離開阿格拉的車上,依然對這地方依依不捨。

阿穆爾岸上的眼淚 - 泰姬陵

完美的白色宮陵
淒美的藍色愛情
完美的對稱結構
不完美的是彼岸
等不到永遠的守候
這一滴愛的淚水灑
在亞穆納河彼岸上
永恆的愛情紀念碑
泰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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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 Travel Life Memories

為免記憶隨時間而褪色,記下曾經的浪跡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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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涼心
天台可以正面看見泰姬陵的hostel
---->想請問住的是哪一間呢?
不毒枉為女人
天台可以正面看見泰姬陵的hostel
---->想請問住的是哪一間呢?
叫Shanti Lodge, 但15年回去已經很殘舊了,不建議呢~可以在它附近找找,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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