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ranasi-生與死的界線

東京的櫻花落滿巴黎的街頭
如果能替這裡下個註解,我相信這是生與死的界線

印度是我這趟旅程的最後一站,一個起點,也是一個終點,工作了一個段落,好像突然間的失去方向,雖然好像還有點年輕,但時間的流逝是可怕的,一轉眼一瞬間就又是個兩三年,工作的時候常常問自己,到底現在在做些什麼,是真的對自己的未來有幫助嗎,總是汲汲營營的卻又忘記了自己到底在追求些什麼。

『對自己誠實才是最難的!』

第一個震撼是看到恆河,Varanasi。地理課本中出現的場景赤裸裸地衝進眼前,驚訝的發現嘴裡居然吐不出半句話來。恆河的美來自它的衝突,明明建築物是這麼的不整齊不雅觀,明明是一個充斥著雜亂的環境,明明一堆人袒胸露背的游泳甚至有在大街上不顧其他人眼光撒尿的,明明旁邊還是個火葬場,然後我居然覺得它美極了!神經病吧這個人!

印度教徒相信在恆河死去就能超脫生死輪迴,能死在河中是他們一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也因此很多人就是吊著一口氣也要到這裡來,河邊的火葬場在短短沿著大約一公里的河岸就有三座,但是能夠使用木材火葬的是僅屬於富人的權利,如果更有錢的一些人會僱用一艘船,再船的後方拉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就拖著用白布蓋著的屍體,等到船航行到河流中間,會有一個專門負責的人把繩子砍斷,雙手一揮,嘟嚕嚕嘟嚕嚕的將屍體沉入水中。但是大部分的印度人是負擔不起的,也因此在路邊就可以見到一些看上去已經在等死的人,希望自己就算是在死亡之際,也能投回母親之河的懷抱,至少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趨近平等。

接近這條孕育了數億人口的母親之河,出乎意料之外的並沒有聞到一絲臭味,就算我身子 趴在船上,接近河面水平仔細的聞,仍然感受不到,甚至是有一絲清澈!? 就像是普通的河水,但是再當抬起頭來,充滿衝突的畫面又咻的一聲將我拉入眼前,河岸的左邊是祭壇,數艘小船沿著河岸飄著,但是也看的出來吃水很深,上面堆滿著木材,恩...是準備要燒屍體用的木材。微微偏頭後是右邊的河岸,有別於左邊哀戚又莊嚴的場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小朋友們開心地在河裡游泳抓魚,岸上的婦人正在洗衣,時不時輕笑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卻硬生生地結合再一起,彷彿這就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在正常不過的生活罷了!
是阿!再正常不過的生活。穿梭在Varanasi的小巷中,只是坐在路邊一間小攤販前,吃著印度著名的Lassi,短短不到30分鐘內就可以看見至少三具裹著白布的屍體從我們眼前經過,如果是在台灣遇上了正在辦喪事的人家,一定是會小心翼翼的避開,如果真的避不開也會將眼神放低,深怕自己眼睛一個不小心對上了亡者的照片,但是這僅僅是這裡某個下午的日常,甚至連插曲都算不上,老闆仍然專心地替我們準備Lassi,頭連抬都不抬一會兒。

『我們避諱的生死,在這裡是生活!』2501923

『如果在死亡面前都雲淡風輕,那我們追求的是什麼 ?』

當你看到別人輕鬆地站在那哩,你不會知道她背後付出多少的努力,所以有時候都覺得這個社會很虛假,明明就是已經累得半死才能擁有看似輕鬆的笑容,卻又要裝得好像自己不是很努力才得來的,然後又再有一天更羨慕另一個厲害的人的同時,你真的有想過付出和他同等的努力去達成那個目標嗎?每一件事都有它的代價,時間、金錢、努力、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犧牲掉的東西,然後看著別人所擁有,自己卻沒有的就開始羨慕,會不會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搞清楚你要的是什麼!

『當原則被打破,我重新開始認識這裡,重新構築自己的世界』

無法忍受的喇叭聲!

在街上走路一個不留神就會跟神牛相撞!

路邊各種製成不明的各式小吃!

熱得半死還人手一杯的熱奶茶!

在半夜舉辦遊街婚禮!

上一秒臉紅脖子粗跟你爭著50塊小費,下一秒居然大喊My friend還要跟你擁抱的司機!

如果持續用著自己的價值觀來看待這裡,不氣死也半條命,但是當我嘗試用著他們的價值觀來理解這個社會,誰會說這就是錯的呢。

" Incredible India" ,雖然不少人認為這句話帶有著貶意,但對我來說這只是個直述句,代表著,發生什麼都不需要覺得奇怪,因為這就是印度,我們的習慣性思考,最直接的理解很多時候都會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但這卻是生活在這片土地的13億人口最熟悉的生存方式。你無權去評判是對或錯,對於我們是旅遊見聞,對於他們是真實的生活。2501922

最後你問我喜歡這個地方,喜歡印度人這樣的生活嗎?

我會說,我喜歡這個地方帶給我的衝突與平靜,但是過著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就像以往一而再的羨慕著很多我眼中成功人士或是背包旅人的生活一樣,那樣的代價我付不起,雖然依舊沒找到未來20年想過的生活,但是我確信又離它更進一步。心態上的不一樣:『我仍舊在學著怎麼過生活!』

噢!你是說人生嗎? 人生就是生活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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