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之旅】沒有行李的旅行

成全比深愛更需要勇氣
楔子

真的要出發了。

真的要出發了嗎?

是的,行囊已經上肩了。

想起十三歲那一年,我從生命長河醒來的那一年。

往內-我注視著我自己,質問存在的目的。

往外-我張看著世界,尋問夢想的邊際。

還記得留下生平的第一篇投稿文章,刊登於「嘉義青年」一份專屬於嘉義學生的投稿園地,以「幻藍」為筆名,寫了篇「寄語-六月鳳凰花開」。

文章中提到:
「……當一切記憶遠走,還有誰記得走過陽光下的你我。
在窗口,有我們趴著凝視天空雲霞的記憶;
在風中,有我們對未來的承諾;
在操場上還遺留著細數夢想的足跡。
哪忘得了,那手牽著手,肩併著肩一同走過的歲月。
還記得嗎?
我們之間的小祕密,
我們的凌霄壯志,
我們要環遊世界一周,遊盡各國名勝古蹟,
除了醉人的巴黎、嫵媚的康橋外,
也不漏掉有食人部落的非洲,
那地勢險惡的亞馬遜流域,
那絕無人跡的撒哈拉沙漠,
還有那冰天雪地的兩極。……」

當年是這樣寫的,如今已走過了那個「最不知憂愁卻也是憂愁最多的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卻妄想征服全世界的時期。」

往內-審視著自己,還是那個當年眨著大眼睛,凡事好奇、充滿夢想的女孩嗎?

往外-觀看著世界,還是那個存在主義瀰漫的巴黎嗎?還是那個徐志摩筆下的康橋嗎?還是那個吞吐地球氣息的雨林嗎?

我即將步上當年十三歲的夢想。

二十歲沒完成的夢想,在三十歲是否有能力去實踐、有勇氣去直視?我的每一個步伐是否邁得堅毅?

站在夢想的邊緣,夢中的城堡還是夢中的城堡嗎?

當真的要去一探究竟時,我猶豫了,

當它在夢中時,我可以在真實的基架上,憑添我的想像,

當它還只是出現在藍圖上時,我可以不斷美化它在我心中的形像,跟著憧憬、隨著想像,去勾勒它千變萬化的模樣,只要我的想像空間有多大,它就有多美。

而一但走進真實的它,它被具體化了,它的形像會固著在我的理智中,是否會比想像中的美,

一旦出現過,它就開始在我心中建築完成,失去了對它做夢的權利,與想像的空間。

我怯步了。

啟程
在26日早上6點從北投出發,
搭上10點飛往東京的飛機,
又在下午4點前往洛杉磯轉機,
在隔日下午1點多飛往邁阿密,
再轉搭晚上12點的班機,
總算在清晨5點多到了祕魯的首都利馬,
這還不是我們的終點站,我們還要轉乘9點40的國內班機飛往庫斯科。

從北投出門到庫斯科,飛行時間加上轉機、待機時間,總共飛了42小時,太陽已經從地平面出現2次了。

南美洲,果然很遠!

「什麼?我們的行李沒下飛機?」

清晨抵達利馬機場時,正準備提領行李,等到大廳領行李的人都走光後,才真的確定,我的行李竟然忘了下飛機,到哪裡去了?

機場人員無法確定行李在哪裡,要我們填表格,留下在祕魯的連絡地址與電話,若行李到了,會幫我們寄過去。

可是問題是,在祕魯我們還沒找住宿的點,像我們這種隨遇而安的背包客,是到了停留的點才開始找飯店,手邊沒有任何在祕魯的地址與電話。

後來只好留了預計要報名參加印加古道的旅行社Cusco Hope的電話,因為我們手中也只有這支電話,先到庫斯科再說了。

拿著前往庫斯科的機票訂位證明,尋找國內線班機劃位的櫃台,還要找國內機場的登機口。

南美洲的人很熱情沒錯,你跟他們問路,他們一定會告訴你,但不保證一定是正確的方向,

單在找國內機場的登機口,我們問了近十個人,還包括機場的工作人員,竟然還仍說錯方向,

在同一走道上,我們跑進跑出,眼看著登機時間接近,竟然還找不到。

一波三折後,總算到了登機口。

但是心情實在high不起來,我的行李,我要登山、走印加古道的行李,全在行蹤不明的那個背包裡。

唉!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感觸。

小樹一直耍寶想逗我笑,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這才是第一天,我飛了42小時,現在只想洗澡,躺平睡一覺。

但連換洗的衣物都沒有,唉…。

這趟旅行是以嘆氣做為開端。

我總算能感受到為什麼看別人寫的南美遊記,總是哀怨特別多,我也有切身之痛啊。

到了庫斯科,先找到住的地方,卸下唯一倖存的背包後,趕緊到Cusco Hope敲定印加古道的行程,也確認亞馬遜的行程,

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請他們幫我們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詢問行李的去處。

禍不單行
由於二月是祕魯的雨季,是旅遊的淡季,要走 manu保護區的亞馬遜之旅,目前為止,只有我和小樹2個人而已,

對於他們而言,出團是不敷成本,至少要4個人才會出團,不然就是團費加倍。

唉!第幾聲嘆氣了。

女生的麻煩事
先購買換洗衣物、盥洗用具,洗盡風塵僕僕,或許就會時來運轉。

買換洗衣物也遇上了麻煩事,而且是難以啟齒的麻煩事。

祕魯的主要的溝通語言是西班牙文,商店的老板會講英文,是我們主要溝通的對象,

他在商店鉅細靡遺的說,先直走看到什麼街再往左轉,轉入什麼道再右轉,就會看到服飾店。

他是講得很清楚,我們可是聽得很模糊,

更何況出了店門,我們可要問路人,這是不是什麼街,我們講不出什麼街的西班牙文,路人又聽不懂英文,

我們始終走不到,商店老板口中的那一條街,我們就在廣場繞了又繞,我們放棄問路名,直接問當地的住民,哪裡可以買到內衣,

講出了「bra」、「underwear」,他們還是不懂我要買什麼,無計可施之下,我還真想直接掏出內衣。

『哪裡可以買到內衣?』

買內衣,買到一把火,不是慾火,而是怒火,是一把無名的怒火中燒。

大概旅行會遇到的倒楣事都遇到了,只差沒遇到搶劫,說真的,當時還真想遇到呢!

我連被搶劫的畫面、台詞都想好了呢!

搶匪搶了背包正要逃走時,我脫下一隻鞋,朝他的後腦勺丟過去。

「本姑娘現在只剩下這雙鞋了,你要搶,鞋子要不要順便一起帶走。」

然後,被砸中的他回頭,正準備給我好看的同時,我脫下另一隻鞋,往他的臉砸過去,砸得他眼冒金星,打得他滿地找牙。

我把背包側背,拉鏈拉開一半,一付引人犯罪的姿態走在廣場上,心想,到底是我先找到內衣店,還是先遇到送上門來挨揍的搶匪。

我一直在等待有人過來搶劫,給我一個光明正大修理別人出氣的好藉口,不過,我的幸運女神一直沒降臨,幸運的祕魯搶匪,逃過了我的魔爪。

我總算看到內衣店了。

不知是該沮喪還是該高興,我買不到我的Size,原因是我的胸部太大了,沒有適合的尺寸,只好買了最大的Size,

心想穿著沒有襯墊、沒有鋼圈、只有簿簿一層布縫成的內衣,再加上Size太小,

這一個月,在印加古道上、亞馬遜叢林中,可有得我瞧的。

(沒想到,走完印加古道、走出了亞馬遜叢林,發現穿著在祕魯買的內衣,竟是剛剛好,原來到了祕魯,沿途的辛苦,就會讓人瘦到剛好穿進內衣中。)

秘魯的第一餐

晚上在廣場上找東西吃,我和小樹一直被當成日本人。

直到有一個人講了「朋友」的中國話,讓我們兩個人回頭,隨著他進了餐廳,

這是一家有傳統歌舞表演的餐廳,在排笛的音樂聲中,首度讓我忘卻掉了行李的沮喪,沉醉在太陽帝國的老鷹之歌的樂聲中。

離開時,我們還教waiter ,「好吃」的中文怎麼講,發現台語對於外國人較容易發音。

走過武器廣場,昏黃的街燈下,一對對看似情侶的旅人,難分難捨的擁吻著。

海拔三千公尺的庫斯科,就算是在盛夏的夜晚,風仍然是凜冽。

好冷喔!不自覺把衣領拉高了。

============= 以上節錄自【雙魚流浪日記】─【尋夢之旅】 (http://noahsu.pixnet.net/blog/post/127173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