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桑之夢(巴西, 亞馬遜)

劇情再美終究是戲
Amazon Rain Forest, Manaus, Brazil.

詳原文出處:https://thewomenkim.blogspot.com/2018/06/manaus.html

在巴西坐飛機從來沒有準點過。第一次是一早我的飛機先飛走了?!被送了早餐券。第二次是一早濃霧太大,延誤了整整十二個小時。被送了三餐券。第三次是飛機的確是起飛了……,但半小時後卻又折回原地。被送去 Resort Hotel 住宿一晚, 並得到了晚餐 Buffet。到此為止發現,這似乎是在巴西的常態,人人都已習以為常,隨遇而安。想想,怎麼可以沒有集點活動呢?應該很快就可以收集到十點換一張機票,毫無疑問的,那張機票還可以再換一點。

這幾年下來搭乘不下無數次的飛機,飛機延誤這件事,卻很少發生在我身上。大概只有在巴西發生,我本來以為飛機提早跟延誤這件事,算是個問題。但,我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終於要離開亞馬遜河「這次飛機意外的真準時。」我這樣想著。我坐在窗邊,身旁坐著一位男性,「他應該是巴西人吧……。」我想想,但也沒認真的思考。

飛機起飛之後,不到十分鐘,飛機上的人們就開始覺得很悶熱,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覺得奇怪,就著實問空中小姐。大概半個小時後,當我在桌上寫著筆記時,飛機突然瞬間驟降──,所有人都驚慌大叫。這裡所謂的「驟降」,並非是一般亂流上下左右的晃動…。想像坐自由落體的頂點時,毫無預警,驟然下降的感受。只是,這並不是我的想像,而是現實。

我的第一反應──雙眼睜大,直盯向前;緊握扶手,身體定住,也不管掉到地上的筆記本。而這架搭載著一兩百人的客機依然故我,駕駛員則把自己當成噴射機飛行員在駕駛,緊急三百六十五度,頭也不回的轉彎。此時,已成木頭人的我,稍稍滾動自己的雙眼,打算朝向窗外觀看。雖說是朝外,但卻不是平行朝外;而是朝下看去,客機正處於三十至四十五度角傾斜。由於這架飛機當自己是參加 F1 一級方程式賽車,使用極速過彎的技巧,我所看到的不是灰濛濛的天空;映入眼簾的則是近在咫尺的亞馬遜河。「啊─ 啊─ 就是這裡,在這裡嗎? ──起碼是墜到亞馬遜河……。」我曾經夢想見到的景色。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解釋,只知道我的內心七上八下;瞬間心臟撲通─ 撲通─ 的跳,腎上腺素激升,偏偏這不是戀愛的感覺。

當我迷惘在妄想的同時,漸漸的飛機緩和下來。於是,人們在倉皇失措之中逐漸喧嘩起來,開始交頭接耳。當然此時,機組員就成了所有人齊心一致詢問的目標。 「機械問題。」,涵括的廣泛又含糊,完全就是顧左右而言之。想必,他們也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緒,只能將公司的教育訓練的書本,照本宣科的把「對答」背出來。

過了一時半刻,機長終於開了口,廣播用流利的葡萄牙文解釋狀況,但飛機上跟聯合國一樣,聽不懂葡萄牙文的國際旅客不在少數。原來,坐在我旁邊的也不是巴西人,是個講西班牙文南美洲人,他也聽不懂。最後,機長似乎聽到了聯合國的熱切期盼,於是,用不是很清楚的英文講解一遍,但是還是有聽沒有懂。最後才終於知道,疑似是空調出了問題,導致整個飛機都很熱?所以必須飛回出發地。原來,導致飛機突然瞬間驟降的因素,是空調出了問題……。這個原因,真是一目了然,完全是毋庸置疑啊 ──!這不是把乘客當笨蛋,把旅客當白癡。

即使飛機平穩下來,我卻依然還是個定住的木頭人,緊抓著扶把。「放輕鬆。放輕鬆。不要緊張,沒事的!」坐在我身旁的南美洲人試著安慰我。大概是因為我一副「我要葬身在亞馬遜河之中。」的忐忑不安,讓他心有所感。飛回去瑪瑙斯 (Manaus) 的時間,就像平息平行宇宙,時間完全沒有流失的感覺。想到了愛因斯坦 (Albert Einstein) 的相對論 (Theory of relativity),時間與空間都是幻覺。──當飛機落地的那一刻,全機一片歡騰,備受鼓舞! 之後,飛機仍然沒有修好,全部一、兩百多個人被送到酒店度假村 (Hotel Resort) 安置,加上Buffet 晚餐渡過一夜。──最終,還是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結論:得了P.T.S.D*。自此之後,我坐飛機,都有莫名的不安。即使如此,飛機還是會搭,但改變了自己搭飛機的習性,總是想要在飛機上喝的醉醺醺的。搭長途旅程的飛機,總是挑大型的空中巴士A380*(Airbus A380),因為大型飛機很穩定。而且,對於有沒有準點已經無所謂了,安全第一。

註釋:
*生桑之夢:夢見桑樹從井中長出。比喻死期將至。
*創傷後壓力症(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簡稱PTSD,又稱創傷後遺症):是指人在經歷過性侵害、戰爭、交通事故等創傷事件後產生的精神疾病。
*空中巴士A380(Airbus A380)
https://zh.wikipedia.org/zh-tw/空中巴士A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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