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80歲老嬤嬤教曉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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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去年秋天,因為去德國看球賽,來了一趟安排得很馬虎的法國、德國之旅,旅程僅兩星期,到訪的地方沒多大驚喜,反而是路上遇到的人,給予很多啟發、感受)

從巴黎可以坐Thalys列車直達科隆,讓是次行程路線很好走。人山人海的北站(Gare du Nord)裏,人人注視着特大顯示屏上的列車資訊,有點像舊日香港的銀行,總是一堆人站在門外看電視播放股價匯價。問卷黨無視外型威武的保安,在人群中穿插尋找獵物,這時候站在保安員旁會比較安全。
(科隆火車站一隅)

這程車的鄰座是一名頭髮花白的女士。替她把那件比香港小學生書包輕得多的行李放好後,她開始跟我聊天。原來她來自美國,在歐洲玩一個月,主要來看書上讀到一些工藝品的本尊。「我今年已經80歲了,不能玩得太累。」80歲?天啊!她看上去才60歲(而且她的行程跟小妹的差不多)!

這位太太說她每兩、三年便出一次遠門,只帶個小行李,裏面有兩套從二手服裝店買來的球鞋和衣服;在途中,她不買任何東西,只寄明信片(在下也愛寄明信片,物輕情義重,而且即使made in China, 也總要用到當地服務)。聽她如數家珍般講述旅遊經歷,很羨慕,也是很大的啟發。

有關辭工去旅遊的文章幾乎每天都湧入臉書:「人生只得一次這樣的機會」、「25歲前的禮物」、「30歲前的冒險」……其實,年齡是亞視台慶,必須年年講、月月講、日日講?

嗯……各人有不同遊歷方式,但只要不是像貝爺或李樂詩博士般講求體力和毅力(胃力),其實幾多歲都可以做。台灣記錄片《不老騎士》分享了17位年齡70過外的公公婆婆機車環島,網上也流傳過一對60多歲夫婦環遊世界的見聞,而他們只是平常人,不是前三鐵國家員;讓年齡成為障礙,或覺得人生只有一次機會(除非準備明年去自殺),就像未打先輸。

有些事情的確被年齡限制,例如25歲後就不能享有交通優惠,過了30歲就不能去某些國家工作假期,但是,航空公司不會拒絕30歲以上的人登機,民宿也不會拒絕七旬住客;最近,有朋友到外國打工,他們用的不是工作假期簽證,而是一份固定工作……只要肯花時間鑽研,實踐夢想的方式和機會多的是。

而且,增廣見聞只屬往外闖的人的專利,而各種原因必須留家的人就不能?認識一些外國朋友,在來香港唸書以前從沒離開過出生的小鎮(小鎮只有數百人),他們沒有所謂人生一遇經驗與冒險,跟外國人交流卻毫無隔膜,得到的資訊亦不見得少。如果要往外跑才能學懂甚麼,那可能我們要花更多時間認識自己身處的城市。

此時,火車進入德國,有軍裝警員上車搜查行李,尤其是那堆穿着愛爾蘭球衣的年青男子……老太太說她從來不留意足球,當然不知道有重要賽事要在科隆舉行,但也期待着感受那種氣氛;看到外邊的塗鴉,問我是不是真的到了德國:「真的不敢想像,德國人也是如此的手多,他們不是很講求紀律的嗎?」

這時,小妹身旁的,彷彿是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年青人,而不是一位飽經風霜的老嬤嬤。80歲也獨自旅遊,25, 30,又算甚麼?

(原文在此 (http://blog.roodo.com/lostprophets/archives/2882938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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