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滿都,一夜Thamel

愚人節表白一律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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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Nagarkot回來的晚上,不想再次停電與獨處,決定跟著M和K一起到Thamel,本來是要回homestay吃晚飯的,但想想獨來獨往的機會還不夠多嗎?決定跟到Phat Kath認識一些人。

這晚下著大雨,Thamel一路泥濘不堪,也沒有路燈,雖然知道夜晚的Thamel區是什麼樣子,但其實這時獨自回去已有難度,於是穿過大街小巷來到Phat Kath。

這時的Phat Kath音樂更大聲了,處處都是人,M堅持坐在外面,室內既悶又熱,外頭晃了一陣子,再度來便有位置。稍微等了一會,點的凱薩沙拉和Phat Kath 雞尾酒上桌了,只是不知為何原先約好的尼泊爾嚮導沒來,德國人K對我們遲到25分鐘這件事耿耿於懷,以為他們準時抵達見我們不在便折返了,關於諾言與約定,儘管並非每次都盡忠職守,但守信是常理。

尼泊爾大概真的缺乏葉菜類的食物,250盧比的沙拉,仍然只見蘿蔔、瓜類,雞肉處理得很嫩好吃⋯⋯,〝我不確定他們雞肉麼處理的。〞M說,這裡是禽流感疫區。沙拉上頭cheddar chese給得一點也不手軟,蔬菜量永遠不足。而全世界的雞尾酒大概都一個樣,烈酒藏在甜甜酸酸的糖漿之後,尼泊爾式的西洋料理,便是如此了。

約莫40分鐘過後嚮導來了,對於一切到超乎認知我們便說Nepali style,是個塊頭很大的尼泊爾人24歲
,與我同年,帶來的朋友戴著一副很潮的大眼鏡,走在路上不論膚色,我會以為他是韓國人。
爾後便問是否抽煙,M點燃,一支菸抽完了,嚮導們從與服務生交頭接耳了一番,不久帶來一只金色菸盒,掏出狀似爾爾的香菸,裏頭挨藏菸草,M順手接過,藉由桌間的蠟燭火燃著,大辣辣的好札實的一口,這時她的胃和顏面神經一同啟動,我坐在一旁感受煙霧彌漫,飄散淡淡的肉桂香,如夢似幻,畫像中白皙離譜帶著些許陰柔氣質的濕婆神也抽大麻,印度教認為藉此能夠避開過於思慮的大腦,直接探求心靈聲音,濕婆神帶來毀滅,同時也創造新生。

他們問我嘗試不,不假思索拒絕了,接著便討論起吸取大麻在台灣是否處死的問題,雖然不至於死,說實在也不知曉嚴重程度,為了不讓他們認為我過於正經,決定不否認,接著尼泊爾人拿出一袋麻籽,不知怎麼食用,聞一下就好,K照做。

我便是那個討人厭的膽小鬼,為了捍衛中樞神經決心說不。

因為心中仍然理智堅守某個志向,如果不是為此會嘗試嗎?我不知道。

Phat Kath撥放著令人迷惘的音樂,我感受一種無可救贖的悲哀,我追求的是自由,然而又時時受世俗的社會觀點左右,因為模樣不夠酷、英文不夠流利,甚至連插入一句話的餘地也微乎其微,此時此刻我徹底想念自己的原生文化,那個我總以此評斷他人引以為豪的無形枷鎖徹底崩毀,只留下一個難堪的我。

隔壁桌的金髮美國女孩本是被尼泊爾人包圍的,這時終於落單,邀了她同桌,優雅修長的手指熟練迅速將香菸點燃,香菸在她們手中輕盈靈巧如同鳥羽,我似懂非懂聽著言語,抽不抽呢?我是最無趣的旅人。

加德滿都你這是什麼地方?當我决心將你視為我所熟知的故鄉雛形,卻總在某個時刻被拋得老遠。
各式香料、煙霧、音樂、酒精,我不知道吸入這樣的煙氣是否被蠹惑,大家的確都不是壞人(只是何謂好人何謂壞人呢?),只是在原生文化中各有各自的無可奈何,因而來到此地,尋求解放、救贖。
而我只差一步便能稍嘗其滋味,24歲的今天,選擇緊握不放。

其實在這樣的環境,慶幸大家各自有底線,20歲美國女孩H抽香煙不再大麻,22歲混澳洲人M若第二根大麻是出去享用,寧可拒絕,26歲的德國人K抽了及口,十點多ㄧ點,提醒大家要回去了!更晚的加德滿對將超乎現象。

買單、下樓,早有一排計程車守候於外,迅速攔了計程車,白天300盧比為常態的車資,此刻400盧比成交。

在這麼深這麼黑到加德滿都巷弄中,還是看得見斗大的雙眼或盯或閉迅速閃過車窗。

過了巴格門河,穿著軍裝的警察提著長槍出來臨檢,"Ohman"K說,警察只是稍微問了往哪去,便放行了。

到家並不晚,其實也才十一點,短短的一條路無路燈照明,拿起手電筒,路邊的野狗開始狂吠。"保持冷靜,狗聞得出你的恐懼。"K說。
終而梳洗完畢躺在床上,想著夜晚經歷,懊惱自己的蹩腳,突然一陣搖晃,這晚尼泊爾發生規模近六的地震,全村的狗又開始咆哮,一切的是非在這場震盪中似乎就是如此,
我起身將原本上鎖的房門打開,雖知不可能,但腦內還是將一切逃生過程沙盤演練一遍,護照一定要拿,關於身份,儘管人在異地,終究捨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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