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韓,大監獄
青春荒唐不負你
台灣人叫北韓,中國人叫朝鮮,其實正式名字是「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DPRK),歡迎光臨DPRK!
DAY0:2015/06/27 中國丹東
鴨綠江,對岸就是朝鮮了。
兩年前看完《我們最幸福(Nothing to Envy)》,書中朝鮮人民還是過著無法想像的文革時期的社會狀態,讓我熱血沸騰的想要一窺究竟,當時把所有的如何入境方式等資料都查好,也咨詢好價錢,需要證件和資料,計劃到北方出差就順便去一趟,但總是沒合適機會。
六月決定來瀋陽住上一個月前,早早和朋友約好一起去朝鮮,上週自行咨詢了一圈丹東旅行社價位、出團時間等等,掐指一算未來時間安排,只能在這週出發了,但朋友突然表示:「小道消息說,護照上有朝鮮簽證,之後扮美簽會有問題,所以她去不了。」朝鮮就在眼前,自己去也是要去,週一聯繫好價位合適又看起來靠譜的旅行社,證件拍照發去,週日(今天)出發!
備註:朝鮮簽證有三種類型:
1.搭飛機前往平壤的,護照上會貼張簽證貼紙
2.搭火車個人簽:一張藍色紙,上面有大頭照及個人資料(最後會被收走)
3.搭火車團體簽:一個人代表有如同個人簽的紙張,其他人是一張白紙粘上剩下所有人的大頭照及個人資料(最後會被收走)
所以搭火車基本上,護照是完全沒有痕跡去過朝鮮。
去朝鮮,沒有什麼選擇,一日和四日算最常規的路線,五日我怕我想受不了會想家,最後選了經濟實惠又可以小深度遊的四日。
一日(大陸居民:790元)、二日(大陸居民:1480元)、四日(大陸居民:2600-2800元)、五日(大陸居民:4300元)固定路線,以上是咨詢五六間旅行社後,約莫價格,台灣人團費因為簽證問題以會貴上不少,這次四日遊,在瀋陽旅行社報團的母女最便宜,團費2600元人民幣,而我要在丹東旅行社報團問到最便宜還是要3500元。
需要準備給旅行社的證件:護照(五天前先給影本,出發前一天下午兩點前把原件送到旅行社)、臺胞證(五天前先給影本)、臺胞證二次或多次簽證(五天前先給影本),2吋照片兩張(出發前一天下午兩點前把原件送到旅行社)。
一早搭著火車從瀋陽到丹東,大約四小時車程,靠窗的硬座,沒有那麼難熬。
丹東是個小城市,招牌大多中文加上韓文,街頭有無數個KTV、洗浴中心、朝韓商品店,還有眾多性保健小店鋪。隔著鴨綠江,朝鮮就在眼前,黃昏時看著中朝友誼橋,一輛輛的巴士往朝鮮開去,充滿想像的幸福國度馬上就可以看到廬山真面目了。
江邊許多小販,販售朝鮮紙幣、煙、小飾品,還有許多烤玉米,儘管夏天,風吹著還是非常涼快。
背面全裸的性感小弟
丹東街景
旅行社工作人員特別提醒:
一、在飯店浴缸洗澡小心滑倒。
二、買點水果,朝鮮買不到,但買多吃不完也帶不回來。(首次聽到可以帶水果入境的國家)
三、單反相機鏡頭不能超過200mm和不能帶有GPS功能的相機。
四、只能帶中文書,英文、韓文、日文一律不可帶入。
五、行程中會有少年兒童表演節目,最好帶點小文具或小零食。(旅行社桌子上就放了好幾個文具樂樂包,一包20元)
六、不能帶朝鮮幣,帶了也沒地方花,最後也換不回來,只需帶人民幣即可。(不能用該國貨幣,這有點妙)
七、當然最重要的不能對金日成、金正日有任何的評論,銅像前,必須保持嚴肅,不能模仿拍照。
八、可帶電腦、手機、iPad,但全朝鮮都沒有網路。(必須提前下載些電影做準備)
九、不能脫團行動,進飯店後,只能在飯店內。(好像被軟禁!)
之後四天將在幸福國度失聯中。
DAY1:2015/06/28中國丹東—朝鮮新義州—朝鮮平壤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6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6')
八點半到丹東火車站集合,旅行社小姐把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帶到火車站大廳,把我們交給一個年輕小伙子,他說這團只有四人,把護照還給我們,上面什麼印戳、貼紙的朝鮮簽證都沒有,後來又交給我們一張紙,上面有我們的照片,那才是簽證。
我們在候車室等了大概五十分鐘,才往上走到二樓準備搭國際列車,在等待期間至小賣舖買了幾根棒棒糖,行程單有交代買點小禮物給表演的青少年兒童們,這時候第一次遇到朝鮮人了!朝鮮人民最大特徵:右胸小領導人徽章。他們大多都是採買民生用品,如:衛生紙、巧克力、糖果等等。
丹東至平壤的車是十點開車。經過出關手續,跟人一大群大包小包的朝鮮人民擠在一起等著剪票,小伙子說:「等等我們上車就一直坐著就對,在新義州會有人來收護照、給你們填入境單,到平壤會有朝方導遊上車找你們。」給了我們一個信封袋和車票,還有四個便當和水,陪著我們在站台上,聽著海關一個一個唱名領完護照(我是臺胞證),小伙子送我們上車後,我們四人就像被拋棄的孤兒坐上前往朝鮮列車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7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7')
候車廳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9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9')
唱名領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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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鴨綠江,就是幸福國度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0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0')
這列車是沒有空調的綠皮臥鋪車,只能開啓窗子透透風。他們說,七月二日後就會換成空調車了,剛好就是我們回丹東的隔天。
丹東發車後馬上便過了鴨綠江,到朝鮮的領土,一切建設像倒退了至少三十年,列車上我們四人座位旁,有個十個人的團隊,還有個要去朝鮮辦事旅行社總經理帶隊,同車廂在窗邊拍啊拍,十分鐘左右,火車進新義州站,隔壁領隊趕緊喊:「不能拍了,相機收起來,快收起來!」本人就是極度的白目,繼續把gopro放在窗邊拍,這時候一個穿得像高中女教官(身穿咖啡襯衫和長褲,加上軍帽)非常嚴肅的指了我,火車慢慢停下來,她往我們車廂走過來,這時候我坐回臥鋪,趕緊把記憶卡換了,當然女教官還是找到我了,她說:「Camera?」她跟他海關同事巴拉巴拉說了一些朝鮮話,等先把我們的護照與朝鮮簽證紙收走後,開始盤查我的相機,但gopro小,不太好看照片,第一個男海關搞不定,找不到照片,又找了一個年紀比較大個海關來看,他問:「朝鮮照片?」我面色嚴肅又理直氣壯的跟他說:「我剛剛沒拍啊,就是把相機放著。」記憶卡全是川藏的照片,看了五分鐘,就還了我相機。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2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2')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3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3')
朝鮮海關(軍人):你你你你!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1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1')
似乎爭在興建的新義州火車站,與兩位偉大領袖於朝鮮的首次碰面
因為我們沒有領隊,丹東旅行社也沒有給我們要給海關的名單表格,雞同鴨講的填了兩張表格,年輕男海關先來紀錄一人帶幾隻手機和品牌,年長海關再來檢查行李:電腦、ipad、書、相機,但他也都是口頭上問問,電腦會問裡面有沒有電影,其實海關問什麼都回答沒有就好,同團小妹回答:「有電影。」便開始多問兩句:「有沒有南朝鮮的電影?」
面對朝鮮海關最高原則:眼神很真誠的忽悠他們就是!他們其實也是隨便檢查,我們也理直氣壯的沒帶違禁品。
一切檢查完後,我們必須在新義州等到十二點十分發車,隔壁十人團突然圍成一團,朝鮮海關緊握著隔壁團爺爺的手,手上拿著本紅色小本子。經過詢問後才知道,來自安徽的周爺爺,是為共產黨志願軍,參加過韓戰(朝鮮戰爭)上甘嶺戰役。
國高中歷史全都還給老師了,當時只為了應付考試,大多都是考完就忘了一半,在歷史課印象中,對於世界近代史非常模糊,對於韓戰,只記得幾個關鍵字:「麥克阿瑟」、「抗美援朝」,在1950年代,有許多用美援的布袋做成的內衣褲,但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其中來龍去脈。
這趟朝鮮行幫我的韓戰(朝鮮戰爭)歷史補了堂課,朝鮮每一行程都幾乎脫離不了和朝鮮戰爭的關聯。
已經79歲的周爺爺就像1949年到台灣的爺爺、奶奶一樣,有著濃濃的鄉音,只要談到當年事便停不下來,只不過他們參加的的政黨不同,差不多十五、六歲年紀背著父母加入軍隊,參軍理由很簡單:求頓溫飽,之後就是各種顛沛流離的故事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4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4')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5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5')
周爺爺於1950年應召入伍,離鄉背井直接被趕上戰場前線,「剛開始還會怕,後來就不怕了。」周爺爺說,當時逃兵就是死,所以只能往前衝。
在上甘嶺戰役上擔任砲兵,開著車打完一砲,趕緊到另外一個地方再打一砲,也是因為砲兵原因,爺爺耳朵有些後遺症,右腿也有被子彈射傷的傷疤,老鄉三人去,只有他一個回來。現在還會說上幾句當年學的朝鮮話,像是「吃飽了嗎?」之類的生活用語,但發音不太標準,朝鮮人似乎聽不太懂。
1956年退役,黨讓自願軍們選擇自己想要的崗位,爺爺回到安徽老家進入國企(當年應該也只有國企)有個還不錯的工作。硬朗的奶奶是上海人,文革時期下鄉到安徽,爺爺的單位工作,所以沒有吃到太多苦,之後生了孩子,就留在安徽了。這次陪同爺爺、奶奶的女兒和女婿也是爺爺、奶奶同一單位工作,這次是爺爺指定要到朝鮮,女婿來安排行程。
有些旅行社說,新義州至平壤農村不能拍照,十二點十分前往平壤火車一啓動,大家相機停不下來,一大片的稻田,農民在樹下乘涼,孩子們泡在河裡玩水,開心的和開過的火車揮手。那種場景有點像《無米樂》,安靜的農村,幾頭牛,但多了很多年輕勞動力。路上交通工具有腳踏車,幾乎看不到車輛,人們會沿著鐵軌走路,所以火車必須不停鳴笛。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8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8')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9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9')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70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70')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71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71')
新義州往平壤路上風景
綠皮火車,緩慢行駛,吃完丹東旅行社準備的夾幾根頭髮的盒飯後,震呀震,震到睏到無法自己,一路睡近五小時到平壤才清醒。
進入平壤,第一印象是:路上不擁擠,樓房乍看和中國的公房(國宅)差不多,街道乾淨與安靜,沒有喇叭等交通雜音,路上沒有垃圾,也不會有人吐痰。
火車進到平壤站,只有一個月台,出入站省去上下樓梯的麻煩,我們跟著人群們下車,站在月台上,穿著韓國傳統服飾朝方女導遊分別去認領各個中國旅行團,我們四人被併到隔壁十人團,十四人出了火車站,上了大巴。
女導遊依照慣例的自我介紹,朝方女導遊,朴導,23歲,大學主修中文及旅遊,已經當了兩年半的中文導遊了。男導遊姓崔,女兒已經兩歲,金日成綜合大學(朝鮮最好的大學)中文系畢業,他大部份不太說話,當導遊一年多。
端莊的朴導遊
車一邊行徑,女導遊開始讓我們看左邊、看右邊,介紹大街兩旁的各種建築,很快就到了今天唯一一個景點「萬壽台金日成銅像」,走到全世界最大的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與金正日將軍大銅像前,站成兩列,買花的人上前獻花,依循朝險人民的傳統一鞠躬,再走到另一側遠眺「千里馬銅像」。
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與金正日將軍,一鞠躬。
平壤街頭,尖峰時段,也不擁擠的城市。
行程就這樣結束,我們只要沒走在固定路線,想到邊上拍照,就會被朝方導遊叫住,是的,四天的被控制行動旅程揭開序幕。
先把十人團中方領隊送到火車站旁的「平壤高麗飯店」,但我們是住在另外一個「羊角島國際飯店」,女導遊介紹:「朝鮮飯店沒有分星級,只有分一級,特級相當於中國的五星酒店,兩間飯店都是特級酒店,但他覺得羊角島酒店條件更好一點。」
滿心期待的到達羊角島酒店,大廳裝潢有點舊式,散發著老舊的味道,我們都被分配到33層房間,進到房間瞬間夢碎,條件和連鎖快捷酒店差不多,但一切就是一個字:舊,但還算乾淨。浴室可以看到外露的銅製水管,只有浴缸有地漏,如果不慎把水濺出到房間地毯,需要賠償。
飯店房間窗外的大同江美景。
放完行李,大家上到47層的「旋轉餐廳」吃晚餐,「旋轉餐廳」印象中就是高大上,但當電梯一開門,又一次夢碎,依舊復古風的裝修,平壤的第一餐,兩個涼拌菜,一個像鼻涕完全沒有食慾的肉,加上像罐頭魚的魚。
復古風旋轉餐廳
導遊再三叮嚀不能離開飯店,只能在周圍散步,請大家積極配合!用完晚餐下到大廳,逛了一下賣郵票和打國際電話的小郵局,小商店後,本來想自己出去轉轉,走出大廳時,兩個導遊分別站在那,寒暄幾句,跟男導遊聊了20分鐘,天也黑了,返回房間,聽著電視(飯店有央視、鳳凰衛視、朝鮮電視台、英文新聞頻道),入睡。
未完,待續。
Facebook專頁 我的大學第八年:瑜伽褲與登山鞋 (http://www.facebook.com/yogapantsandhikingboots) 有更多文章,來來看看吧!
DAY0:2015/06/27 中國丹東
鴨綠江,對岸就是朝鮮了。
兩年前看完《我們最幸福(Nothing to Envy)》,書中朝鮮人民還是過著無法想像的文革時期的社會狀態,讓我熱血沸騰的想要一窺究竟,當時把所有的如何入境方式等資料都查好,也咨詢好價錢,需要證件和資料,計劃到北方出差就順便去一趟,但總是沒合適機會。
六月決定來瀋陽住上一個月前,早早和朋友約好一起去朝鮮,上週自行咨詢了一圈丹東旅行社價位、出團時間等等,掐指一算未來時間安排,只能在這週出發了,但朋友突然表示:「小道消息說,護照上有朝鮮簽證,之後扮美簽會有問題,所以她去不了。」朝鮮就在眼前,自己去也是要去,週一聯繫好價位合適又看起來靠譜的旅行社,證件拍照發去,週日(今天)出發!
備註:朝鮮簽證有三種類型:
1.搭飛機前往平壤的,護照上會貼張簽證貼紙
2.搭火車個人簽:一張藍色紙,上面有大頭照及個人資料(最後會被收走)
3.搭火車團體簽:一個人代表有如同個人簽的紙張,其他人是一張白紙粘上剩下所有人的大頭照及個人資料(最後會被收走)
所以搭火車基本上,護照是完全沒有痕跡去過朝鮮。
去朝鮮,沒有什麼選擇,一日和四日算最常規的路線,五日我怕我想受不了會想家,最後選了經濟實惠又可以小深度遊的四日。
一日(大陸居民:790元)、二日(大陸居民:1480元)、四日(大陸居民:2600-2800元)、五日(大陸居民:4300元)固定路線,以上是咨詢五六間旅行社後,約莫價格,台灣人團費因為簽證問題以會貴上不少,這次四日遊,在瀋陽旅行社報團的母女最便宜,團費2600元人民幣,而我要在丹東旅行社報團問到最便宜還是要3500元。
需要準備給旅行社的證件:護照(五天前先給影本,出發前一天下午兩點前把原件送到旅行社)、臺胞證(五天前先給影本)、臺胞證二次或多次簽證(五天前先給影本),2吋照片兩張(出發前一天下午兩點前把原件送到旅行社)。
一早搭著火車從瀋陽到丹東,大約四小時車程,靠窗的硬座,沒有那麼難熬。
丹東是個小城市,招牌大多中文加上韓文,街頭有無數個KTV、洗浴中心、朝韓商品店,還有眾多性保健小店鋪。隔著鴨綠江,朝鮮就在眼前,黃昏時看著中朝友誼橋,一輛輛的巴士往朝鮮開去,充滿想像的幸福國度馬上就可以看到廬山真面目了。
江邊許多小販,販售朝鮮紙幣、煙、小飾品,還有許多烤玉米,儘管夏天,風吹著還是非常涼快。
背面全裸的性感小弟
丹東街景
旅行社工作人員特別提醒:
一、在飯店浴缸洗澡小心滑倒。
二、買點水果,朝鮮買不到,但買多吃不完也帶不回來。(首次聽到可以帶水果入境的國家)
三、單反相機鏡頭不能超過200mm和不能帶有GPS功能的相機。
四、只能帶中文書,英文、韓文、日文一律不可帶入。
五、行程中會有少年兒童表演節目,最好帶點小文具或小零食。(旅行社桌子上就放了好幾個文具樂樂包,一包20元)
六、不能帶朝鮮幣,帶了也沒地方花,最後也換不回來,只需帶人民幣即可。(不能用該國貨幣,這有點妙)
七、當然最重要的不能對金日成、金正日有任何的評論,銅像前,必須保持嚴肅,不能模仿拍照。
八、可帶電腦、手機、iPad,但全朝鮮都沒有網路。(必須提前下載些電影做準備)
九、不能脫團行動,進飯店後,只能在飯店內。(好像被軟禁!)
之後四天將在幸福國度失聯中。
DAY1:2015/06/28中國丹東—朝鮮新義州—朝鮮平壤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6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6')
八點半到丹東火車站集合,旅行社小姐把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帶到火車站大廳,把我們交給一個年輕小伙子,他說這團只有四人,把護照還給我們,上面什麼印戳、貼紙的朝鮮簽證都沒有,後來又交給我們一張紙,上面有我們的照片,那才是簽證。
我們在候車室等了大概五十分鐘,才往上走到二樓準備搭國際列車,在等待期間至小賣舖買了幾根棒棒糖,行程單有交代買點小禮物給表演的青少年兒童們,這時候第一次遇到朝鮮人了!朝鮮人民最大特徵:右胸小領導人徽章。他們大多都是採買民生用品,如:衛生紙、巧克力、糖果等等。
丹東至平壤的車是十點開車。經過出關手續,跟人一大群大包小包的朝鮮人民擠在一起等著剪票,小伙子說:「等等我們上車就一直坐著就對,在新義州會有人來收護照、給你們填入境單,到平壤會有朝方導遊上車找你們。」給了我們一個信封袋和車票,還有四個便當和水,陪著我們在站台上,聽著海關一個一個唱名領完護照(我是臺胞證),小伙子送我們上車後,我們四人就像被拋棄的孤兒坐上前往朝鮮列車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7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7')
候車廳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9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9')
唱名領護照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8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58')
過鴨綠江,就是幸福國度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0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0')
這列車是沒有空調的綠皮臥鋪車,只能開啓窗子透透風。他們說,七月二日後就會換成空調車了,剛好就是我們回丹東的隔天。
丹東發車後馬上便過了鴨綠江,到朝鮮的領土,一切建設像倒退了至少三十年,列車上我們四人座位旁,有個十個人的團隊,還有個要去朝鮮辦事旅行社總經理帶隊,同車廂在窗邊拍啊拍,十分鐘左右,火車進新義州站,隔壁領隊趕緊喊:「不能拍了,相機收起來,快收起來!」本人就是極度的白目,繼續把gopro放在窗邊拍,這時候一個穿得像高中女教官(身穿咖啡襯衫和長褲,加上軍帽)非常嚴肅的指了我,火車慢慢停下來,她往我們車廂走過來,這時候我坐回臥鋪,趕緊把記憶卡換了,當然女教官還是找到我了,她說:「Camera?」她跟他海關同事巴拉巴拉說了一些朝鮮話,等先把我們的護照與朝鮮簽證紙收走後,開始盤查我的相機,但gopro小,不太好看照片,第一個男海關搞不定,找不到照片,又找了一個年紀比較大個海關來看,他問:「朝鮮照片?」我面色嚴肅又理直氣壯的跟他說:「我剛剛沒拍啊,就是把相機放著。」記憶卡全是川藏的照片,看了五分鐘,就還了我相機。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2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2')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3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3')
朝鮮海關(軍人):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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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爭在興建的新義州火車站,與兩位偉大領袖於朝鮮的首次碰面
因為我們沒有領隊,丹東旅行社也沒有給我們要給海關的名單表格,雞同鴨講的填了兩張表格,年輕男海關先來紀錄一人帶幾隻手機和品牌,年長海關再來檢查行李:電腦、ipad、書、相機,但他也都是口頭上問問,電腦會問裡面有沒有電影,其實海關問什麼都回答沒有就好,同團小妹回答:「有電影。」便開始多問兩句:「有沒有南朝鮮的電影?」
面對朝鮮海關最高原則:眼神很真誠的忽悠他們就是!他們其實也是隨便檢查,我們也理直氣壯的沒帶違禁品。
一切檢查完後,我們必須在新義州等到十二點十分發車,隔壁十人團突然圍成一團,朝鮮海關緊握著隔壁團爺爺的手,手上拿著本紅色小本子。經過詢問後才知道,來自安徽的周爺爺,是為共產黨志願軍,參加過韓戰(朝鮮戰爭)上甘嶺戰役。
國高中歷史全都還給老師了,當時只為了應付考試,大多都是考完就忘了一半,在歷史課印象中,對於世界近代史非常模糊,對於韓戰,只記得幾個關鍵字:「麥克阿瑟」、「抗美援朝」,在1950年代,有許多用美援的布袋做成的內衣褲,但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其中來龍去脈。
這趟朝鮮行幫我的韓戰(朝鮮戰爭)歷史補了堂課,朝鮮每一行程都幾乎脫離不了和朝鮮戰爭的關聯。
已經79歲的周爺爺就像1949年到台灣的爺爺、奶奶一樣,有著濃濃的鄉音,只要談到當年事便停不下來,只不過他們參加的的政黨不同,差不多十五、六歲年紀背著父母加入軍隊,參軍理由很簡單:求頓溫飽,之後就是各種顛沛流離的故事了。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4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4')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picture.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5 ('https://www.backpackers.com.tw/forum/album.php?albumid=45067&pictureid=546765')
周爺爺於1950年應召入伍,離鄉背井直接被趕上戰場前線,「剛開始還會怕,後來就不怕了。」周爺爺說,當時逃兵就是死,所以只能往前衝。
在上甘嶺戰役上擔任砲兵,開著車打完一砲,趕緊到另外一個地方再打一砲,也是因為砲兵原因,爺爺耳朵有些後遺症,右腿也有被子彈射傷的傷疤,老鄉三人去,只有他一個回來。現在還會說上幾句當年學的朝鮮話,像是「吃飽了嗎?」之類的生活用語,但發音不太標準,朝鮮人似乎聽不太懂。
1956年退役,黨讓自願軍們選擇自己想要的崗位,爺爺回到安徽老家進入國企(當年應該也只有國企)有個還不錯的工作。硬朗的奶奶是上海人,文革時期下鄉到安徽,爺爺的單位工作,所以沒有吃到太多苦,之後生了孩子,就留在安徽了。這次陪同爺爺、奶奶的女兒和女婿也是爺爺、奶奶同一單位工作,這次是爺爺指定要到朝鮮,女婿來安排行程。
有些旅行社說,新義州至平壤農村不能拍照,十二點十分前往平壤火車一啓動,大家相機停不下來,一大片的稻田,農民在樹下乘涼,孩子們泡在河裡玩水,開心的和開過的火車揮手。那種場景有點像《無米樂》,安靜的農村,幾頭牛,但多了很多年輕勞動力。路上交通工具有腳踏車,幾乎看不到車輛,人們會沿著鐵軌走路,所以火車必須不停鳴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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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義州往平壤路上風景
綠皮火車,緩慢行駛,吃完丹東旅行社準備的夾幾根頭髮的盒飯後,震呀震,震到睏到無法自己,一路睡近五小時到平壤才清醒。
進入平壤,第一印象是:路上不擁擠,樓房乍看和中國的公房(國宅)差不多,街道乾淨與安靜,沒有喇叭等交通雜音,路上沒有垃圾,也不會有人吐痰。
火車進到平壤站,只有一個月台,出入站省去上下樓梯的麻煩,我們跟著人群們下車,站在月台上,穿著韓國傳統服飾朝方女導遊分別去認領各個中國旅行團,我們四人被併到隔壁十人團,十四人出了火車站,上了大巴。
女導遊依照慣例的自我介紹,朝方女導遊,朴導,23歲,大學主修中文及旅遊,已經當了兩年半的中文導遊了。男導遊姓崔,女兒已經兩歲,金日成綜合大學(朝鮮最好的大學)中文系畢業,他大部份不太說話,當導遊一年多。
端莊的朴導遊
車一邊行徑,女導遊開始讓我們看左邊、看右邊,介紹大街兩旁的各種建築,很快就到了今天唯一一個景點「萬壽台金日成銅像」,走到全世界最大的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與金正日將軍大銅像前,站成兩列,買花的人上前獻花,依循朝險人民的傳統一鞠躬,再走到另一側遠眺「千里馬銅像」。
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與金正日將軍,一鞠躬。
平壤街頭,尖峰時段,也不擁擠的城市。
行程就這樣結束,我們只要沒走在固定路線,想到邊上拍照,就會被朝方導遊叫住,是的,四天的被控制行動旅程揭開序幕。
先把十人團中方領隊送到火車站旁的「平壤高麗飯店」,但我們是住在另外一個「羊角島國際飯店」,女導遊介紹:「朝鮮飯店沒有分星級,只有分一級,特級相當於中國的五星酒店,兩間飯店都是特級酒店,但他覺得羊角島酒店條件更好一點。」
滿心期待的到達羊角島酒店,大廳裝潢有點舊式,散發著老舊的味道,我們都被分配到33層房間,進到房間瞬間夢碎,條件和連鎖快捷酒店差不多,但一切就是一個字:舊,但還算乾淨。浴室可以看到外露的銅製水管,只有浴缸有地漏,如果不慎把水濺出到房間地毯,需要賠償。
飯店房間窗外的大同江美景。
放完行李,大家上到47層的「旋轉餐廳」吃晚餐,「旋轉餐廳」印象中就是高大上,但當電梯一開門,又一次夢碎,依舊復古風的裝修,平壤的第一餐,兩個涼拌菜,一個像鼻涕完全沒有食慾的肉,加上像罐頭魚的魚。
復古風旋轉餐廳
導遊再三叮嚀不能離開飯店,只能在周圍散步,請大家積極配合!用完晚餐下到大廳,逛了一下賣郵票和打國際電話的小郵局,小商店後,本來想自己出去轉轉,走出大廳時,兩個導遊分別站在那,寒暄幾句,跟男導遊聊了20分鐘,天也黑了,返回房間,聽著電視(飯店有央視、鳳凰衛視、朝鮮電視台、英文新聞頻道),入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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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會留下最真的人
DAY2:2015/06/29 平壤—妙香山—平壤凱旋門、中朝友誼塔、平壤地鐵、萬景台故居
朝鮮時間早上六點半(北京時間五點半)「叫早(morning call)」,七點吃早餐自助餐,差不多是快捷酒店的等級,但有生菜可以蘸辣醬吃。
七點半驅車前往妙香山,妙香山在平壤北方,大致位置在新義州和平壤中點,車程約2.5小時。
朝鮮導遊也不好當啊,必須一直背書背書
女導遊會把景點介紹無限次的復習(前一天、一早、快到景點時、離開景點時、一天行程結束復習),而且幾乎一字不差地背出來。車上,女導遊可沒閒著,開始教起我們朝鮮話:
你好:阿妞哈西密咖~(和韓劇的「阿妞哈ㄙㄟ(sei)優」不一樣,但不敢直接問女導遊,怕挑起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高馬思米大(又和韓劇的「康桑哈米大」不一樣,但餐廳服務員會用。)
再見:安寧西
好:腳思米大
姑娘,漂亮:阿扎西,一波呦(非常漂亮就是:沒有一波呦)
「大家學會了嗎?明天嚴格考試,不會的罰唱一首歌。」女導遊說。
教完朝鮮話後,開始默背「朝鮮三大福利政策」約半小時,聽到極度睏,但基於禮貌還是沒敢闔上眼,大致講述內容如下:
一、住房免費:
朝鮮人民所有住房都是國家統一分配,私人買賣是違法了。市區裡的人都是住在全裝修居民樓,一樓通常都是生活服務措施,六樓以上會有電梯,大部份房子都是80到120平米,一室兩廳或一室三廳,只有男性在結婚後可向單位打報告申請住房,女性不能單獨申請。農村住的都是平房。
深度補充(事後找資料):房分5個級別。
1級住房是一般老百姓住房,2級住房是一般幹部住房,3級住房是科、處級幹部住房,4級住房是局長級幹部、大學教授住房,特級住房是副部長以上高級官員住房。
在平壤市區,導遊非常驕傲的介紹:「看你的右手邊,前面咖啡色很漂亮的建築是『金日成科學家住宅』,每間房大約是120至180平米,都是四室一廳、五室一廳。」但在科學家住宅兩旁的房子,看了你都會怕,屋子都蓋歪了,水泥直接外露,似乎要呈現「清水混泥土」建築,但上面多了許多疙瘩,大多建築都會粉刷、貼瓷磚裝飾。
平壤居民樓
二、教育免費:
朝鮮實行全民11年制義務教育。
朝鮮的學制與大部份國家都不同,學前教育1年(同等於幼稚園大班),小學4年,中學6年,總共11年。
在這11年中,所需的學雜費、文具費都由國家負擔。
國高中畢業之後,要進行高考,擇優錄取,大約有50%的高中生可以升入大學學習。在大學,國家給大學生發放助學金,成績優秀的發金日成獎學金。說到這裡導遊又驕傲的問:「你們中國有沒有獎學金啊?」
朝鮮全國有200多所大學,其中最大的是平壤的金日成綜合大學。但有些像旅遊大學,只收平壤人,農村或外地城市的學生若考上平壤市的大學,念完必須回到老家等黨分配工作,幾乎不太有機會可以遷居到平壤。
沒有考取大學的人,有的參軍(參軍是非常驕傲的職業),有的參加工作。大學畢業之後,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所以朝鮮人說,在朝鮮沒有失業,沒有下崗,全民就業,每個人都有活乾。
三、醫療免費
「中國看病有免費嗎?」繼續驕傲並挑釁的說。
醫療完全免費,朝鮮目前的平均壽命是男73歲,女77歲。導遊特別強調不管是全球性的SARS或是最近的MERS朝鮮都沒有任何病例,因為他們預防勝於治療,全國人民都打預防針,學生在學校打,其他人下班去衛生院打。(你們幾乎不對外開放,怎麼感染啊?!)
延伸紀錄片《隱秘的朝鮮》 (http://www.93side.com/dianshiju/guocha/jilupian/2014/1215/3839.html)
私下導遊跟我們說:「我覺得SARS與MERS都是美國人弄的。」我問:「為什麼你覺得是美國人?」她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是美國人。」我好好奇這些朝鮮人和美帝國主義者交流會有怎樣的對話。
另外,還提到目前的鼓勵生育政策,現在朝鮮政府鼓勵人們生「三胞胎」、「四胞胎」(我原本以為他們不同於其他地球人,一胎都是三四個,但他們指的是生三個或四個,但真的生「三胞胎」、「四胞胎」國家會特別照顧。)並以國家的名義給男孩贈送銀妝刀,給女孩贈送金戒指。生五個孩子的母親,授予“英雄母親”稱號與徽章。幾年前的飢荒,據說至少餓死了100萬人(當然官方不可能承認這數據),或許是這個原因需要補充許多勞動力。
大概講到這裡,大家都興致缺缺的疲憊眼神,導遊開始唱歌,女導遊帶來經典的紅歌與經典電影主題曲「賣花姑娘」,男導遊唱了「志願軍戰歌」能歌善舞的朝鮮人自己唱完,開始點名要我們每個人都來一首,能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上去,只有兩個人上去唱,他發現大家興致缺缺沒想要跟他們拼歌,女導遊自己唱了周華健《朋友》收場,我也順利進入夢鄉,儘管一路高速公路,但路實在太爛,睡一下被震醒一下。
到了妙香山,有兩個景點:「國際友誼展覽館」與「普賢寺。」
和荷槍實彈的軍人通報後,進入「國際友誼展覽館」,這分成兩個館:偉大領袖金日成友誼館與金正日友誼館。我們先被帶到金正日館再去金日成,館被不能拍照,所有東西都必須寄存並穿上鞋套,在朝方講解員講解,我們男導游及時口譯,女導遊後面趕人,協力分工下,走馬看花,一秒都無發多加停留。館內就是收藏各國送的禮物,國家元首、地方官員、貿易商送的,大致上中國就是送字畫、瓷器,非洲送象牙,蘇聯送的專機,各國代表性禮物,還有iPad與桌電都拿出來展示,參觀時偶爾遇到當地小學生與官員們,講解員講得非常驕傲展館內容,感覺像是各國向他們朝貢一樣,她說了一個小故事:「之前有個外國人來,他跟我說他不要聽任何講解,只是來計算館藏價值,但還沒參觀完,計算機已經爆表(淺淺微笑)。」
對於禮物館,團員們共同評價:雖然有點不敬,禮物實在有點太「次」了。
講解員讓團員留言(當然都是冠冕堂皇的話),並由女導遊翻譯,這會永久收藏在館內
之後到了「普賢寺」,高麗時期的寺廟,建築風格和日本寺廟有些類似,院內幾顆大樹,經過幾個牌坊,當然這時候開始:「趕緊跟上,專心聽講!」在耳邊無限循環,如此有禪意的地方,繼續趕路。
如果把遊客拿掉,真有點演大長今的味道
看到寺廟內站了位像門衛的和尚,我問:「朝鮮人有宗教信仰嗎?」,男導遊回答:「我們宗教自由,但大部份的人選擇信仰『主體思想』。」
花了五元人民幣,買了一顆超難吃蘋果(朝鮮東西一貫的沒有驚豔),其他人租傳統朝鮮服飾拍照去了。
其中,有個二十出頭的小妹說:「好不想脫下來啊,穿這裙子好美啊,這裡國家安排工作又發公糧,移民到這裡也是挺好的!」我當下真的無語了,難道「自由」這麼容易被洗腦而放棄嗎?人生意義只有穿的美、吃的飽嗎?物質上就可以完全滿足是真的挺幸福的。
朝鮮時間兩點,到了一間小餐廳吃了簡便午餐,一路繼續顛回平壤。
我們去凱旋門,這景點導遊特別強調,比巴黎「高10米」的凱旋門。再去「中朝友誼塔」三鞠躬,在中國志願軍名錄上,我認識了毛岸英。
再去搭平壤地鐵,從「光復站」至「復興站」,這次用詞很台灣,各種「復興」、「光復」的街道名與學校名。
因為相機太差,意外拍到的照片
願你的微笑永遠那樣
平壤地鐵
平壤地鐵,平均深度100米,最深的地方至120米,問導遊為什麼要建那麼深呢?她回答因為地形與地下水關係,但網上有個新聞報導節錄如下:
「1966年金日成訪問中國時,中方讓他參觀了正在秘密建設中的北京地鐵,金日成遂向中國政府提出援建地鐵的要求。經毛澤東批准,先人後己,停建了北京地鐵項目,優先無償援建平壤地鐵工程。於1968年開工,1973年一期
工程通車,第二期工程1987年全面完工。
號稱世界上最深的地鐵系統,最深處達地下150m,平均深度90m。從地面乘電動扶梯到站台需3分鐘。這一切都是出於戰備防空的考慮。
地鐵通車那天,金日成在慶典上向世界宣佈:平壤地鐵是朝鮮人自己設計、自己製造設備、自己施工建設的偉大工程。振振有詞、煞有介事、瞞天過海,好像他真的完成了一項宏偉工程。」
至於真實情況就無得考究了,自尊心超強的朝鮮人也不可能承認這件事情,如果承認不就是直接呼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巴掌嗎?
深100米的地鐵,大約要搭電扶梯3分鐘才能從地面到月台,尖峰時刻搭乘人數也不是太多,所以不是太擁擠,地鐵車門是要手動開關,月台裝飾復古華麗,車廂內部走木製復古風。導遊把我們和一香港團集中趕上一車廂後,便把車門關閉並有人在門口站崗。
到了復興站,又搭回巴士,這行程就像我小學畢業旅行,台北捷運開通不久,一群孩子體驗搭捷運。耶,我人生搭過超厲害的朝鮮地鐵!
偉大領袖過曝了,啊啊啊失敬阿
周爺爺的手動電梯
下一站是萬景台,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故居,車上導遊和景點導遊幾乎一模一樣的介紹(讚揚朝鮮人的背書能力),一切印象最深刻的是:講解員講到金日成老婆、堂哥等親人在朝鮮戰爭為國家犧牲的緊皺眉頭、極度哀傷的表情,不斷的說著「美帝國主義」與「日本鬼子」的惡行。
我人生一大樂趣就是踩馬路牙子(馬路和草地或是水泥地凸出一條石磚組成)訓練平衡,趁導遊不注意只要一踏上去,不管再遠都會被喊:「不要踩石頭!」
在參觀完萬景臺參觀完走回巴士的路上,和男導遊聊起朝鮮戰爭的事,還沒搞清楚朝鮮戰爭歷史的我,我聽一聽覺得導遊說的邏輯有點奇怪,美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跨越太平洋來到朝鮮半島宣戰,隨口問了一句:「那朝鮮戰爭是誰發起的?」導遊和其他人靜默,事後晚餐餐桌上,同團的哥哥說:「你問這個問題太挑釁了!」後來上了一堂朝鮮戰爭歷史課,恩。戰爭是偉大領袖金日成於1950年不宣而戰,但朝鮮人民認為是美帝國主義發起戰爭迫害南北朝鮮不能統一,造成朝鮮人民分裂悲劇的罪魁禍首。
晚間到了萬景台附近的餐廳,有團員說想吃冷面,導遊說冷面自費,一碗30元,極難吃!餐廳有免費表演,唱了幾首朝鮮歌,似乎女孩們唱開了,開始飆《青藏高原》,一連就是五、六首歌,導遊說旁邊桌上假花一束30元,自由獻花,我個人比較喜歡靜靜吃飯然後盡情吐槽,為一天畫下完美句點。
兩位黑龍江女孩,前一晚逃跑成功,到平壤街上遇到在平壤工作的中國人,借了手機發了微信朋友圈。在朝鮮工作的外國人可以買網卡的取得網路,一張300美金。大家經驗分享:前一晚怎麼和導遊諜對諜驚險出飯店,還有人找到側門,可以躲避導遊監控。
依照慣例的一上車導遊都會問:「看到朝鮮人民的悲劇了嗎?」、「平壤地鐵票不漂亮啊?」、「大家有沒有吃飽啊?」、「表演精不精彩呀?」、「飯好不好吃啊?」,大家都會客套回答:「腳思米達(朝鮮話:好)。」唯獨問到:「冷面好不好吃啊」,異口同聲回答:「不腳思米達!」導遊瞬間臉色大便,趕緊轉移話題。
有位女孩每天都跟女導遊說,請她帶我們出去走走。
第一晚,女孩客氣的說:「如果你不累的話。」女導遊一臉嚴肅的回覆:「我很累。」
第二晚,女導遊說:「如果出去要多收每人五十元的車費,回飯店再說。」在她問好不好是非題時,女孩又問了一次,導遊不耐煩的回答:「我不是剛剛跟你說了嗎?」但到了酒店又以司機不舒服為由,忽悠了女孩。
到酒店還是一樣如同前一天的叮嚀:「大家一樣不要出酒店,請大家積極配合!」,心中默默回答:「不腳思米達!」
這就是平壤車站,跑!
在酒店電梯,幾個人說要出去走走,休息一下,脫逃任開始!
我們一行五人,分兩批經過大廳在書店集合。再一起下到地下一層:經過迷你規模的遊樂場(賭場)、乒乓球室、游泳池、保齡球館、按摩間、餐廳等,走到底有個門,走出去,開始摸黑向前回到至酒店大門的主要幹道反方向走,經過大門駐紮的軍人,鎮定的跡象向前,右轉上橋。
今天回飯店路上我特地記路,前一晚遇到男導遊時,他還特別說:「平壤市區到處都有警察,不允許沒有證件的外國人在街上走(我們所有人的證件第一晚以入住為由,被導遊扣留,包括我的台胞證也被收走。)被抓到會被送回來的。」在橋上想到他說的話,走的特別緊張,感覺橋怎麼那麼長,儘管晚上八點半,路上行人與軍人還是不少,人和腳踏車擠在人行道上,時不時要讓下腳踏車。
走過橋,有開始是居民樓,可以從窗外望進屋內,屋內大多也是一貫的復古風,簡單老舊的木頭裝潢,人民小聚集在一起,昏暗中看不清在幹嘛。我問:「要走回去了嗎?」三位男士說:「都出來了,就走遠一點吧!」依著印象走到火車站,在大屏幕下席地而坐和當地人一起看著朝鮮新聞,內容就跟中國央視新聞聯播一樣,領導人又參訪了什麼國家,國家新建設、政策,各地人民富足模樣,再搭配其他國家的悲慘消息,突顯本國人民最幸福。
1551166
夜晚的平壤車站
坐了五分鐘四周圍的學生們及路人都會多看我們一眼,我們打扮一眼就是外地人,瑜伽褲、登山鞋與一頭散亂的長髮,還有右胸沒有偉大領袖的小徽章。此地不宜久留,往小巷子走,看到小商店,走了進去,想買點當地東西,但除了色素小蛋糕,大多其他包裝食品都是進口的,當地特色商品大概只有類似油炸小麻花,最後只買了幾瓶飲料,他們想要換點朝鮮幣,拿了一張十元美金幣給小店姑娘,雞同鴨講了好一會,指著他手上那疊朝幣,但他一直搖頭,最後我們意識到他想表達的是:「十元美金可以換更多朝幣」,因此我們有多拿了幾罐飲料,等到他點頭說夠了,最後也找了幾張五千元朝幣。
商店小姐厚道有親切
買完東西開始往回走,擔子也越來越大了,想換朝幣的兩位朋友想要更多朝幣,因此到了路邊類似小餐車的店鋪消費,在等待同時看到一間大一點的店鋪有賣菸就走進去了,問了朝鮮最好的菸「727」(一路有專心聽講解,1953年7月27日朝鮮戰爭休戰紀念日)的價錢,一包要價朝幣35000元,如果以導遊跟我們說的朝幣匯率1(人民幣):17(朝幣),那時在貴翻了,商店小姐板著張臉非常嚴肅,堅決不收人民幣,兩位換好更多朝幣剛好進來,用他們的一張五千朝幣,買了一包朝幣3500元的菸,超難抽。後來經過他們換錢推敲民間朝鮮幣匯率,1(人民幣):3000(朝幣),不知道民間是否是通貨膨脹,對外還是要表現我們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匯率差,在針對開放外國遊客的商店,都會用1:17匯率,並以中國再貴一點的消費水平定價,如:越南進口鐵裝牛奶咖啡、草莓牛奶一罐10元,一瓶水3元。但以「727」為例,我們飯店、友誼商店、景區一包售價27至31人民幣(依據想坑遊客多少而不同),民間售價換算下來只需要12元,但在中國是無法換到朝幣,除了邊境黑市,但朝鮮也不允許帶朝幣入境(當然這個很容易藏),能讓外國遊客消費的商店都拒絕收朝幣(匯率差那麼多,當然虧死),所以中方領隊都會提醒不用換朝幣。
但主要朝鮮真的也沒啥好東西可以買,有價值得特色商品:龍骨酒、鹿茸酒、蛇酒、魚乾、人蔘都只有在外國遊客商店販售,並且按照一般法律是無法帶入中國或其他國家。所有我們看到的商店與小舖都是國家開設的,如果國家分配的糧食不夠可以上小範圍的自由市場購買。
脫逃成功,一路輕鬆自在的喝個鐵罐飲料開心的往回走,路上還有許多剛收工男、女軍人整齊劃一的步伐過橋,這裡的軍人有一部分都是在建房子、修路、砌樓梯等等粗活,為人民服務,我們回到飯店也十點半了。
戰利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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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時間早上六點半(北京時間五點半)「叫早(morning call)」,七點吃早餐自助餐,差不多是快捷酒店的等級,但有生菜可以蘸辣醬吃。
七點半驅車前往妙香山,妙香山在平壤北方,大致位置在新義州和平壤中點,車程約2.5小時。
朝鮮導遊也不好當啊,必須一直背書背書
女導遊會把景點介紹無限次的復習(前一天、一早、快到景點時、離開景點時、一天行程結束復習),而且幾乎一字不差地背出來。車上,女導遊可沒閒著,開始教起我們朝鮮話:
你好:阿妞哈西密咖~(和韓劇的「阿妞哈ㄙㄟ(sei)優」不一樣,但不敢直接問女導遊,怕挑起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高馬思米大(又和韓劇的「康桑哈米大」不一樣,但餐廳服務員會用。)
再見:安寧西
好:腳思米大
姑娘,漂亮:阿扎西,一波呦(非常漂亮就是:沒有一波呦)
「大家學會了嗎?明天嚴格考試,不會的罰唱一首歌。」女導遊說。
教完朝鮮話後,開始默背「朝鮮三大福利政策」約半小時,聽到極度睏,但基於禮貌還是沒敢闔上眼,大致講述內容如下:
一、住房免費:
朝鮮人民所有住房都是國家統一分配,私人買賣是違法了。市區裡的人都是住在全裝修居民樓,一樓通常都是生活服務措施,六樓以上會有電梯,大部份房子都是80到120平米,一室兩廳或一室三廳,只有男性在結婚後可向單位打報告申請住房,女性不能單獨申請。農村住的都是平房。
深度補充(事後找資料):房分5個級別。
1級住房是一般老百姓住房,2級住房是一般幹部住房,3級住房是科、處級幹部住房,4級住房是局長級幹部、大學教授住房,特級住房是副部長以上高級官員住房。
在平壤市區,導遊非常驕傲的介紹:「看你的右手邊,前面咖啡色很漂亮的建築是『金日成科學家住宅』,每間房大約是120至180平米,都是四室一廳、五室一廳。」但在科學家住宅兩旁的房子,看了你都會怕,屋子都蓋歪了,水泥直接外露,似乎要呈現「清水混泥土」建築,但上面多了許多疙瘩,大多建築都會粉刷、貼瓷磚裝飾。
平壤居民樓
二、教育免費:
朝鮮實行全民11年制義務教育。
朝鮮的學制與大部份國家都不同,學前教育1年(同等於幼稚園大班),小學4年,中學6年,總共11年。
在這11年中,所需的學雜費、文具費都由國家負擔。
國高中畢業之後,要進行高考,擇優錄取,大約有50%的高中生可以升入大學學習。在大學,國家給大學生發放助學金,成績優秀的發金日成獎學金。說到這裡導遊又驕傲的問:「你們中國有沒有獎學金啊?」
朝鮮全國有200多所大學,其中最大的是平壤的金日成綜合大學。但有些像旅遊大學,只收平壤人,農村或外地城市的學生若考上平壤市的大學,念完必須回到老家等黨分配工作,幾乎不太有機會可以遷居到平壤。
沒有考取大學的人,有的參軍(參軍是非常驕傲的職業),有的參加工作。大學畢業之後,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所以朝鮮人說,在朝鮮沒有失業,沒有下崗,全民就業,每個人都有活乾。
三、醫療免費
「中國看病有免費嗎?」繼續驕傲並挑釁的說。
醫療完全免費,朝鮮目前的平均壽命是男73歲,女77歲。導遊特別強調不管是全球性的SARS或是最近的MERS朝鮮都沒有任何病例,因為他們預防勝於治療,全國人民都打預防針,學生在學校打,其他人下班去衛生院打。(你們幾乎不對外開放,怎麼感染啊?!)
延伸紀錄片《隱秘的朝鮮》 (http://www.93side.com/dianshiju/guocha/jilupian/2014/1215/3839.html)
私下導遊跟我們說:「我覺得SARS與MERS都是美國人弄的。」我問:「為什麼你覺得是美國人?」她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是美國人。」我好好奇這些朝鮮人和美帝國主義者交流會有怎樣的對話。
另外,還提到目前的鼓勵生育政策,現在朝鮮政府鼓勵人們生「三胞胎」、「四胞胎」(我原本以為他們不同於其他地球人,一胎都是三四個,但他們指的是生三個或四個,但真的生「三胞胎」、「四胞胎」國家會特別照顧。)並以國家的名義給男孩贈送銀妝刀,給女孩贈送金戒指。生五個孩子的母親,授予“英雄母親”稱號與徽章。幾年前的飢荒,據說至少餓死了100萬人(當然官方不可能承認這數據),或許是這個原因需要補充許多勞動力。
大概講到這裡,大家都興致缺缺的疲憊眼神,導遊開始唱歌,女導遊帶來經典的紅歌與經典電影主題曲「賣花姑娘」,男導遊唱了「志願軍戰歌」能歌善舞的朝鮮人自己唱完,開始點名要我們每個人都來一首,能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上去,只有兩個人上去唱,他發現大家興致缺缺沒想要跟他們拼歌,女導遊自己唱了周華健《朋友》收場,我也順利進入夢鄉,儘管一路高速公路,但路實在太爛,睡一下被震醒一下。
到了妙香山,有兩個景點:「國際友誼展覽館」與「普賢寺。」
和荷槍實彈的軍人通報後,進入「國際友誼展覽館」,這分成兩個館:偉大領袖金日成友誼館與金正日友誼館。我們先被帶到金正日館再去金日成,館被不能拍照,所有東西都必須寄存並穿上鞋套,在朝方講解員講解,我們男導游及時口譯,女導遊後面趕人,協力分工下,走馬看花,一秒都無發多加停留。館內就是收藏各國送的禮物,國家元首、地方官員、貿易商送的,大致上中國就是送字畫、瓷器,非洲送象牙,蘇聯送的專機,各國代表性禮物,還有iPad與桌電都拿出來展示,參觀時偶爾遇到當地小學生與官員們,講解員講得非常驕傲展館內容,感覺像是各國向他們朝貢一樣,她說了一個小故事:「之前有個外國人來,他跟我說他不要聽任何講解,只是來計算館藏價值,但還沒參觀完,計算機已經爆表(淺淺微笑)。」
對於禮物館,團員們共同評價:雖然有點不敬,禮物實在有點太「次」了。
講解員讓團員留言(當然都是冠冕堂皇的話),並由女導遊翻譯,這會永久收藏在館內
之後到了「普賢寺」,高麗時期的寺廟,建築風格和日本寺廟有些類似,院內幾顆大樹,經過幾個牌坊,當然這時候開始:「趕緊跟上,專心聽講!」在耳邊無限循環,如此有禪意的地方,繼續趕路。
如果把遊客拿掉,真有點演大長今的味道
看到寺廟內站了位像門衛的和尚,我問:「朝鮮人有宗教信仰嗎?」,男導遊回答:「我們宗教自由,但大部份的人選擇信仰『主體思想』。」
花了五元人民幣,買了一顆超難吃蘋果(朝鮮東西一貫的沒有驚豔),其他人租傳統朝鮮服飾拍照去了。
其中,有個二十出頭的小妹說:「好不想脫下來啊,穿這裙子好美啊,這裡國家安排工作又發公糧,移民到這裡也是挺好的!」我當下真的無語了,難道「自由」這麼容易被洗腦而放棄嗎?人生意義只有穿的美、吃的飽嗎?物質上就可以完全滿足是真的挺幸福的。
朝鮮時間兩點,到了一間小餐廳吃了簡便午餐,一路繼續顛回平壤。
我們去凱旋門,這景點導遊特別強調,比巴黎「高10米」的凱旋門。再去「中朝友誼塔」三鞠躬,在中國志願軍名錄上,我認識了毛岸英。
再去搭平壤地鐵,從「光復站」至「復興站」,這次用詞很台灣,各種「復興」、「光復」的街道名與學校名。
因為相機太差,意外拍到的照片
願你的微笑永遠那樣
平壤地鐵
平壤地鐵,平均深度100米,最深的地方至120米,問導遊為什麼要建那麼深呢?她回答因為地形與地下水關係,但網上有個新聞報導節錄如下:
「1966年金日成訪問中國時,中方讓他參觀了正在秘密建設中的北京地鐵,金日成遂向中國政府提出援建地鐵的要求。經毛澤東批准,先人後己,停建了北京地鐵項目,優先無償援建平壤地鐵工程。於1968年開工,1973年一期
工程通車,第二期工程1987年全面完工。
號稱世界上最深的地鐵系統,最深處達地下150m,平均深度90m。從地面乘電動扶梯到站台需3分鐘。這一切都是出於戰備防空的考慮。
地鐵通車那天,金日成在慶典上向世界宣佈:平壤地鐵是朝鮮人自己設計、自己製造設備、自己施工建設的偉大工程。振振有詞、煞有介事、瞞天過海,好像他真的完成了一項宏偉工程。」
至於真實情況就無得考究了,自尊心超強的朝鮮人也不可能承認這件事情,如果承認不就是直接呼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巴掌嗎?
深100米的地鐵,大約要搭電扶梯3分鐘才能從地面到月台,尖峰時刻搭乘人數也不是太多,所以不是太擁擠,地鐵車門是要手動開關,月台裝飾復古華麗,車廂內部走木製復古風。導遊把我們和一香港團集中趕上一車廂後,便把車門關閉並有人在門口站崗。
到了復興站,又搭回巴士,這行程就像我小學畢業旅行,台北捷運開通不久,一群孩子體驗搭捷運。耶,我人生搭過超厲害的朝鮮地鐵!
偉大領袖過曝了,啊啊啊失敬阿
周爺爺的手動電梯
下一站是萬景台,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故居,車上導遊和景點導遊幾乎一模一樣的介紹(讚揚朝鮮人的背書能力),一切印象最深刻的是:講解員講到金日成老婆、堂哥等親人在朝鮮戰爭為國家犧牲的緊皺眉頭、極度哀傷的表情,不斷的說著「美帝國主義」與「日本鬼子」的惡行。
我人生一大樂趣就是踩馬路牙子(馬路和草地或是水泥地凸出一條石磚組成)訓練平衡,趁導遊不注意只要一踏上去,不管再遠都會被喊:「不要踩石頭!」
在參觀完萬景臺參觀完走回巴士的路上,和男導遊聊起朝鮮戰爭的事,還沒搞清楚朝鮮戰爭歷史的我,我聽一聽覺得導遊說的邏輯有點奇怪,美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跨越太平洋來到朝鮮半島宣戰,隨口問了一句:「那朝鮮戰爭是誰發起的?」導遊和其他人靜默,事後晚餐餐桌上,同團的哥哥說:「你問這個問題太挑釁了!」後來上了一堂朝鮮戰爭歷史課,恩。戰爭是偉大領袖金日成於1950年不宣而戰,但朝鮮人民認為是美帝國主義發起戰爭迫害南北朝鮮不能統一,造成朝鮮人民分裂悲劇的罪魁禍首。
晚間到了萬景台附近的餐廳,有團員說想吃冷面,導遊說冷面自費,一碗30元,極難吃!餐廳有免費表演,唱了幾首朝鮮歌,似乎女孩們唱開了,開始飆《青藏高原》,一連就是五、六首歌,導遊說旁邊桌上假花一束30元,自由獻花,我個人比較喜歡靜靜吃飯然後盡情吐槽,為一天畫下完美句點。
兩位黑龍江女孩,前一晚逃跑成功,到平壤街上遇到在平壤工作的中國人,借了手機發了微信朋友圈。在朝鮮工作的外國人可以買網卡的取得網路,一張300美金。大家經驗分享:前一晚怎麼和導遊諜對諜驚險出飯店,還有人找到側門,可以躲避導遊監控。
依照慣例的一上車導遊都會問:「看到朝鮮人民的悲劇了嗎?」、「平壤地鐵票不漂亮啊?」、「大家有沒有吃飽啊?」、「表演精不精彩呀?」、「飯好不好吃啊?」,大家都會客套回答:「腳思米達(朝鮮話:好)。」唯獨問到:「冷面好不好吃啊」,異口同聲回答:「不腳思米達!」導遊瞬間臉色大便,趕緊轉移話題。
有位女孩每天都跟女導遊說,請她帶我們出去走走。
第一晚,女孩客氣的說:「如果你不累的話。」女導遊一臉嚴肅的回覆:「我很累。」
第二晚,女導遊說:「如果出去要多收每人五十元的車費,回飯店再說。」在她問好不好是非題時,女孩又問了一次,導遊不耐煩的回答:「我不是剛剛跟你說了嗎?」但到了酒店又以司機不舒服為由,忽悠了女孩。
到酒店還是一樣如同前一天的叮嚀:「大家一樣不要出酒店,請大家積極配合!」,心中默默回答:「不腳思米達!」
這就是平壤車站,跑!
在酒店電梯,幾個人說要出去走走,休息一下,脫逃任開始!
我們一行五人,分兩批經過大廳在書店集合。再一起下到地下一層:經過迷你規模的遊樂場(賭場)、乒乓球室、游泳池、保齡球館、按摩間、餐廳等,走到底有個門,走出去,開始摸黑向前回到至酒店大門的主要幹道反方向走,經過大門駐紮的軍人,鎮定的跡象向前,右轉上橋。
今天回飯店路上我特地記路,前一晚遇到男導遊時,他還特別說:「平壤市區到處都有警察,不允許沒有證件的外國人在街上走(我們所有人的證件第一晚以入住為由,被導遊扣留,包括我的台胞證也被收走。)被抓到會被送回來的。」在橋上想到他說的話,走的特別緊張,感覺橋怎麼那麼長,儘管晚上八點半,路上行人與軍人還是不少,人和腳踏車擠在人行道上,時不時要讓下腳踏車。
走過橋,有開始是居民樓,可以從窗外望進屋內,屋內大多也是一貫的復古風,簡單老舊的木頭裝潢,人民小聚集在一起,昏暗中看不清在幹嘛。我問:「要走回去了嗎?」三位男士說:「都出來了,就走遠一點吧!」依著印象走到火車站,在大屏幕下席地而坐和當地人一起看著朝鮮新聞,內容就跟中國央視新聞聯播一樣,領導人又參訪了什麼國家,國家新建設、政策,各地人民富足模樣,再搭配其他國家的悲慘消息,突顯本國人民最幸福。
1551166
夜晚的平壤車站
坐了五分鐘四周圍的學生們及路人都會多看我們一眼,我們打扮一眼就是外地人,瑜伽褲、登山鞋與一頭散亂的長髮,還有右胸沒有偉大領袖的小徽章。此地不宜久留,往小巷子走,看到小商店,走了進去,想買點當地東西,但除了色素小蛋糕,大多其他包裝食品都是進口的,當地特色商品大概只有類似油炸小麻花,最後只買了幾瓶飲料,他們想要換點朝鮮幣,拿了一張十元美金幣給小店姑娘,雞同鴨講了好一會,指著他手上那疊朝幣,但他一直搖頭,最後我們意識到他想表達的是:「十元美金可以換更多朝幣」,因此我們有多拿了幾罐飲料,等到他點頭說夠了,最後也找了幾張五千元朝幣。
商店小姐厚道有親切
買完東西開始往回走,擔子也越來越大了,想換朝幣的兩位朋友想要更多朝幣,因此到了路邊類似小餐車的店鋪消費,在等待同時看到一間大一點的店鋪有賣菸就走進去了,問了朝鮮最好的菸「727」(一路有專心聽講解,1953年7月27日朝鮮戰爭休戰紀念日)的價錢,一包要價朝幣35000元,如果以導遊跟我們說的朝幣匯率1(人民幣):17(朝幣),那時在貴翻了,商店小姐板著張臉非常嚴肅,堅決不收人民幣,兩位換好更多朝幣剛好進來,用他們的一張五千朝幣,買了一包朝幣3500元的菸,超難抽。後來經過他們換錢推敲民間朝鮮幣匯率,1(人民幣):3000(朝幣),不知道民間是否是通貨膨脹,對外還是要表現我們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匯率差,在針對開放外國遊客的商店,都會用1:17匯率,並以中國再貴一點的消費水平定價,如:越南進口鐵裝牛奶咖啡、草莓牛奶一罐10元,一瓶水3元。但以「727」為例,我們飯店、友誼商店、景區一包售價27至31人民幣(依據想坑遊客多少而不同),民間售價換算下來只需要12元,但在中國是無法換到朝幣,除了邊境黑市,但朝鮮也不允許帶朝幣入境(當然這個很容易藏),能讓外國遊客消費的商店都拒絕收朝幣(匯率差那麼多,當然虧死),所以中方領隊都會提醒不用換朝幣。
但主要朝鮮真的也沒啥好東西可以買,有價值得特色商品:龍骨酒、鹿茸酒、蛇酒、魚乾、人蔘都只有在外國遊客商店販售,並且按照一般法律是無法帶入中國或其他國家。所有我們看到的商店與小舖都是國家開設的,如果國家分配的糧食不夠可以上小範圍的自由市場購買。
脫逃成功,一路輕鬆自在的喝個鐵罐飲料開心的往回走,路上還有許多剛收工男、女軍人整齊劃一的步伐過橋,這裡的軍人有一部分都是在建房子、修路、砌樓梯等等粗活,為人民服務,我們回到飯店也十點半了。
戰利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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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把你女兒交出來
問太多挑釁問題也無意義,最好迎合著它們,不問問題,當它們說美帝暴行,應該針對美帝對於地球生態做出適合的批評,例如丟2顆原子彈,造成多少無辜生命消失,美帝是可惡的,沒錯,其次,它們的思考方式就是那樣,短短幾天只是去旅行,最主要是平安出來,不被亂扣帽子栽個罪名,待在北朝鮮監獄內才好
檸檬不萌
問太多挑釁問題也無意義,最好迎合著它們,不問問題,當它們說美帝暴行,應該針對美帝對於地球生態做出適合的批評,例如丟2顆原子彈,造成多少無辜生命消失,美帝是可惡的,沒錯,其次,它們的思考方式就是那樣,短短幾天只是去旅行,最主要是平安出來,不被亂扣帽子栽個罪名,待在北朝鮮監獄內才好
我沒有想要挑釁他們,一切都是無知沒做功課搞清楚歷史才會問的問題,但我覺得也沒有必要討好他們啦,聽聽就好,不用加入批評「美帝國主義者」的行列,在鮮對除非過於激進,不然不太會遊客怎麼樣,我們私下也會直接聊這些問題,朝方導遊會自己屏蔽,沒有那麼可怕啦。
我沒有想要挑釁他們,一切都是無知沒做功課搞清楚歷史才會問的問題,但我覺得也沒有必要討好他們啦,聽聽就好,不用加入批評「美帝國主義者」的行列,在鮮對除非過於激進,不然不太會遊客怎麼樣,我們私下也會直接聊這些問題,朝方導遊會自己屏蔽,沒有那麼可怕啦。
蹲廁唱國歌
DAY3:2015/06/30平壤—板門店—開城—平壤少年宮、金日成廣場、中朝友誼商店
和前一天起床時間一樣,吃完早餐變上車,志願軍爺爺胸上多了朝鮮人民才有的金日成小徽章,原來是導遊特別和國家申請,讚揚當年盟友,國家發的徽章。
平壤路上,幾乎全人民胸上都有各種領導人大頭照的徽章,有些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人,有些是金日成加金正日兩個頭等各種版本,曾經因為想偽裝朝鮮人民偽裝逃脫所以問問導遊哪裡可以買到,他說這都是國家發的,買不到的。飯店書局只有賣國旗、黨徽等徽章,就是沒有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神一般偉大領袖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取得。
出發去朝鮮戰爭軍事分界線文明於世——開城,車程約2.5小時,中間有休息站,「如果大家有需要,導遊都可以安排自然廁所。」如同前一天的小叮嚀,可惜沒人需要,無法見識到朝鮮自然廁所。
「大家看右手邊,這裡有一萬戶空的居民樓,你們知道是做什麼的嗎?」女導遊問,沒人回答,「這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為南朝鮮人民所留的房子!」她繼續說。
開城有兩個景點:板門店與高麗博物館。
路還是一樣爛,女導遊還是繼續背誦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主體思想」為我們洗腦,今天配合「板門店」景點聊的是朝鮮近代史,他媽就是狗屁連篇,不停的讚揚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豐功偉業,美帝國主義者怎麼侵略、戰敗,朝鮮成功打了一仗,原本三八線位置是在第二個我們路過的崗哨,但朝鮮推進向南到現在板門店的位置(請自行搭配上朝鮮人驕傲的表情)。
女導遊背完書後,走下來的我們身邊座位休息,開始閒聊,她說:去年至今年初不對外開放時期,他們就在單位學習,提高自己的知識與中文水平,國家還是會發薪水。
那談到怎麼升遷,她說要看對旅行社有多少貢獻(我猜想現在的貢獻就是狂接團),是不是黨員很重要的評斷標準,至於如何入黨,這裡入黨比中國難多了,儘管成績優秀,還是要經多方面審核,如:公開發表思想演講,考試等等,但其實就跟中國一樣,共產黨員可以比較容易錄取公務員名額。
我又問:「你們這裡也說oba嗎?」她笑笑:「說呀,你們是不是都看南朝鮮電視劇。」「那你怎麼不叫崔導遊(男導遊)oba呢?」我追問,她說:「我們一般只會這樣叫親人,在單位不會這樣叫。」我再問:「那你怎麼叫崔導遊?」她說:「同志。」
先經過兩個崗哨,「不要拍軍人和崗哨」導遊不斷提醒,到了開城,但我們繼續往前開,再經過兩個崗哨來到板門店,軍事重地,軍人漸多,我們被趕進間紀念品店,商品價格比外面貴一點,我對於紀念品完全沒有興趣開始在房間裡晃呀晃,突然瞥見,一位長的很猥瑣軍官在對我們女導遊動手,把他拉到沙發區坐下,摸摸小手之類的,女導遊羞嗔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女導遊離座,男導遊馬上補上遞上一包中國菸(中方旅行社都會送朝方中國好菸,我實在太無聊,站去遠方觀察猥瑣軍官的一舉一動,他團再進來,他繼續挑戲。
等到第三車旅遊團到,肩上四顆星的猥瑣大叔開始講解,三團中我們女導遊年輕、姿色佳當然成為最佳口譯,講了一下板門店的沙盤地圖,順便批評了一下美帝國主義者,在三八線向南推的兩公里的緩衝地帶,違反協定變成武裝區,美帝國主義者無數次的欺騙巴拉巴拉,而朝鮮緩衝地區完全沒有武裝,都只有農民在耕種。
看完地圖,一團排成兩列,依次一個接一個走回自己巴士上車,猥瑣軍官和一名荷槍實彈的軍人也都上了我們的車。
大房子,朝鮮戰爭停戰協議簽署的地方
車行駛約五分鐘,就到了停戰協議簽署場所,有個小房子和大房子,猥瑣軍官介紹在小房子內展開了一萬多次朝鮮與美國的談判(完全忽略韓國,因為他們說南朝鮮是傀儡軍),在1953年7月27日和平協議簽訂前,朝鮮軍人用五天時間把大房子建好(非常驕傲的口吻),猥瑣軍官說:「美國因為戰敗羞愧,簽訂完不敢插上美國國旗,丟下一張聯合國國旗就逃走了。」只給約五分鐘拍照,沒機會好好參觀再度被趕上車,前往三八軍事分界線。
對面就是韓國了。
一下車,猥瑣軍官先在「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親筆簽名碑」講解,此金日成當年死前幾個小時還在審批公文的最後簽名,之後心臟病發過世了,死前最後一刻偉大領袖還在憂愁朝鮮人民統一個國家大事。
這可是用生命保下來的照片
之後進入了三八線上的小房間內跨越了三八線,猥瑣軍官繼續批評美帝國主義的種種,再上觀景台(就是朝鮮與韓國相對的那棟房子),一上到觀景台,猥瑣軍官不知道在指什麼給我們女導遊看,指著指著完全不避諱的手就摟住腰了,我趕緊用手機拍下這浪漫的一幕,走馬看花的景點需要自己找樂趣,力馬和同團分享照片,我們三人在觀景台人少的一側,我裝裝樣子按按快門,這時候猥瑣軍官突然出現在我們後面,男導遊也在一旁,當我們轉頭時,猥瑣軍官主動開始和我們對話。
猥瑣軍官:「你們覺得朝鮮怎麼樣啊?」(男導遊在旁口譯)
我們當然回答:「很好啊!」
猥瑣軍官:「哪裡好?」
回答:「上學免費⋯⋯(三大福利政策拿出來講)」
猥瑣軍官:「你們去過平壤,覺得平壤怎麼樣?」
回答:「很好啊,很現代化,很漂亮,街道很乾淨。」
猥瑣軍官露出非常驕傲與滿意的微笑,這時候志願軍爺爺來了,終止了談話。
猥瑣軍官是每天都等著遊客到來給他填滿幸福感嗎?
來張正面照
值得一提的是當問起對面怎麼沒有南朝鮮遊客時,女導遊是這樣回答的:「南朝鮮人最近都生病了(指MERS),沒有人去旅遊,而且他們很窮。」
離開板門店,進了開城參觀高麗時期最高學府——「高麗博物館」,環境很幽靜,幾棵參天千年大樹,文物沒有太多看點,大概15分鐘就走完,不想被趕,就陪著已經走不動的志願軍爺爺掉隊在院子裡休息聊天。
之後被帶入紀念品店,在路上,女導遊用電視購物方式介紹了「開城高麗人參」,相較於其他地區與國家人參,開城人蔘有30倍藥用含量,可以治癌症等各種病,而且這裡是唯一可以還價的商店。當然我對於名信片、郵票、海報、人參等興致缺缺,又開始到處晃,在門口遇到兩位說話口音熟悉的阿公和阿伯,主動聊起天來,果然是老鄉,實在不想讓旁邊男導遊聽懂我們對話內容,便用我們破台語開始和阿伯聊起,阿伯是台北旅行社的領隊,這次帶一群阿公、阿嬤16人團遊東北十二天(包括朝鮮五日),八十七歲的阿公,走不動就沒進去逛高麗博物館了。
說實話,朝鮮是個非常不適合老人旅遊的地方,基礎建設都不是太好了,更何況無障礙設施,大多景點都沒有電梯,上下車與每天好幾回爬上下三層樓高度對於老時間十分費勁,並且常常要不停的快走,導遊就在後面催「時間不夠了!」「趕緊跟上!」
今日午餐:十二碟銅碗套餐,每個小銅碗裡面放一點菜,一個人大概有九小銅碗菜、一碗飯、一碗湯,另外,我們十人自費點了一隻要價人民幣260元的開城高麗人參雞,雞裡面塞買糯米、雜糧與兩根人參,有點貴所以嚐嚐味道就好 。吃飽飯,到街上看學生放學,這裡學生流行背側背電腦包當書包,女生頭髮也有規定耳下幾公分,上衣的襯衫每個人都不大相同,下裝都是黑色百褶裙。朝鮮上學時間:上午八點半至下午一點半,放學後就到少年宮參加課外小組,免費學習鋼琴、足球、跆拳道、舞蹈、唱歌等等各種才藝。(但農村沒有少年宮的地方呢?!)
開城小鮮肉們
開城水溝,只剩下涓涓細流,漂浮著許多垃圾,朝鮮婦女淡定著洗衣服。
我們繼續趕路回平壤,直奔「平壤少年宮」,先前丹東旅行社特別提醒可以帶一點小文具與小零食給少年宮表演青少年與兒童,我買了20支棒棒糖與平壤飯店買的一袋糖,一走進少年宮有穿朝鮮傳統服飾的美麗老師迎賓,並自由購買花束(一束30元)演出後上台送孩子們。
離開演還有15分鐘,想看看少年宮其他地方,往二樓洗手間方向晃去,一股濃濃的汗臭味,一群孩子在練習跆拳道,男女分開兩人兩人對踢,教練如新義州抓我的女軍人一樣,表情嚴肅口氣好兇,當下開始回想小學暑假參加體育活動,看著看著看呆了,或許這些學生未來都要出國比賽賦予重望,所以必須嚴格訓練,但少年宮不是課後免費快樂才藝班嗎?!
看下手錶,趕緊回到表演廳,一位講話極度誇張的女孩說幾句朝鮮話開場,開始古箏演奏,唱歌、跳舞、手風琴節目,最經典的是所有表演者的表情,眼睛瞪最大、嘴角上揚到不能上,然後保持這個表情到最後下場時,臉還要朝向觀眾,包括樂器表演都必須如此,唱歌女孩一手麥克風,一手四處滑來滑去動作,身體僵硬的擺動,中間還穿插的交通宣導短劇。剛開始覺得音響放出來的聲音,和台上表演的音量有點詭異,一直在觀察是否表演是播音樂配合動作、對嘴演出,但完全找不到破綻。
看著孩子們制式化的刻意表演形式,我看了幾個節目就想中場走人,坐在中間不方便離席,開始左看看右看看,劇場兩層樓,位置大約有八百座,但上座率大概只有三百人(這可以粗估每日朝鮮旅遊人數),椅子全都是排上去可移動,音響、燈光設備大概就像台灣國高中禮堂。終於熬過了40分鐘的演出,表演沒有這麼糟,小朋友很可愛,只是不忍直視年紀那麼小被訓練成完美的表演機器。
遊客都很熱情,出門時把帶的小禮物都給了朝鮮傳統服飾的美麗老師與四位紅領巾謝客的小學生,老師腳邊都一小堆糖果、文具。當我交給了一位男小學生,他靦腆的不好意思收下,示意要我交給老師,我還是硬塞最後還是收下。
下一站去「金日成廣場」,就像天安門廣場一樣,但空曠無人,不用安檢,也沒有士兵站崗,但也沒啥好看,我又試圖溜到街邊看工人幹活,當然導遊又在後面喊啦!
今日最後一個景點「中朝友誼商店」,以為可以大採買土產,進去全都是進口貨,朝鮮本地的都不太吸引人,東西和酒店商店差不多,買了一盒不好吃的打糕
跑完景點就是晚餐了,到餐廳一下車,烤肉味撲鼻而來,一下車瞬間被吸引過去,朝鮮吃燒烤大叔微笑說了聽不懂的朝鮮話,想硬闖進去看燒烤,這時候又被導遊叫住了。有位女孩走到外面小餐車,一走過去三家瞬間同時把販售窗拉下,然後被警衛大叔趕進餐廳。
今日晚餐:魚腸火鍋,餐廳裡還有一團,18人其中有9人是台灣阿公阿嬤團,其實我好想了解一下,雖然朝鮮就像他們一般「遊覽(台語)」跟團行程,但吸引阿公阿嬤們的點是朝鮮哪部分?!
當然也有精彩朝鮮特色歌舞表演,服務員女孩換上復古大紅裙勁歌熱舞,最後男廚師也上台同唱,有位我們團女孩冷冷的說:「今天少年宮小朋友,長大以後就來這裡唱了。」好可怕啊,小時候就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路,完全沒有做夢的空間。
晚飯後回飯店路上,女導遊繼續開講,這次講朝鮮婚姻,朝鮮法定結婚年齡是18歲,有份証後就可以結婚,但大學生不能結婚。平均女生結婚年齡23至25歲,男生27至30歲,大多都是自由戀愛,少部分會經過父母、親戚介紹。朝鮮人結婚時,會盛裝到「萬壽台金日成銅像」向主席獻花,再到各脫離不了金日成的景點拍照,婚宴是吃冷麵,所以問「什麼時候可以吃麵啊?」就是指什麼時候結婚。
講完婚姻,繼續介紹平壤交通,平壤有四種公共交通工具:有軌電車、無軌電車、公共汽車、地鐵。中上階層的人民,國家配車子,車子免費,維修也免費,但加油要花自己的錢,路上左右駕的車都有。在朝鮮幾乎只有男人開車,精挑細選的美麗女人當交警指揮交通,讓男司機們一飽眼福(這真女導遊說的)。
回到飯店,外頭下著雨,不想出門逃跑計劃,便在飯店大廳咖啡廳,和我們團的瀋陽母女、兩位香港人與一位德國人聊天。
先交換一下朝鮮行程心得,德國人不會中文但還是參加了中國團,一到朝鮮,朝方立即要求他自費派了兩名英文導遊隨身陪同,一到酒店朝方導遊特別提醒他:「(英文)你只能在飯店五十米內活動,聽好,五零米!」
德國人出生在東德,他16歲東西德統一,好奇問了當時東德生活方式是否就像現在朝鮮,他說,當時他住在兩個邊界,所以電視收到西德信號,也因為西德親戚經常來訪,可以經常閱讀到相關西德的新聞消息,因為有渠道獲取外界資訊,因此並沒有像朝鮮如此封閉。在來朝鮮之前,他已經大量閱讀朝鮮相關書籍,導遊同樣用主體思想與位大領袖金日成的豐功偉業翻譯成英文對他們洗腦,「那歷史是不正確的。」他說。
今天還是有同團伙伴脫逃,他們走到火車站附近小區裡的餐廳,吃了朝鮮烤肉!四人才吃了一百多人民幣,最後還打車回飯店。
朝鮮的各種限制,反而激發遊客冒險挑戰未知的野心,美好的假象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DAY4:2015/07/01 平壤朝鮮戰爭戰勝紀念館—新義州—丹東
今天是平壤新機場啓用日,但我們是搭火車。
八點大廳集合退房,八點十五出發,導遊們一起遲到15分鐘。一上車先複習幾句朝鮮話和這幾天的景點,今天終於要脫落朝鮮大監獄了,心情非常愉悅也非常踴躍的回答女導遊的問題。
美女解說員
今天唯一景點:朝鮮戰爭戰勝紀念館。先看了一些美軍被打下來的戰機、坦克、武器等,再上被朝鮮捕獲的美軍偵察艦,美軍俘虜的悔過書等等,朝鮮人覺得是展現朝鮮戰爭戰功,非常引以為傲。
朝鮮人民向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鞠躬,我們當然也要鞠
美軍戰俘當年悔過自白書
進入主館,禁止拍照,打開大門,仰頭一看一尊大蠟像,大家異口同聲竊竊私語:三胖!但講解員說:「我們向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鞠躬。」爺爺與孫子也太像了,原來三胖經典髮型是爺爺傳下來的呀!
這時候解放軍爺爺,跑去跟解說員說:「金正恩長的和金日成好像!」,當然解說員當作沒聽到沒有回應。可愛的解放軍爺爺,看到不管解說員或服務員的朝鮮女孩都會說:「一包肉,一包肉!(他想表達一波呦,朝鮮話的漂亮)」還跟我說朝鮮女人都很溫柔,似乎是在回味當年朝鮮戰爭時與朝鮮女人相處的美好回憶。
走到中國志願軍展區,講解員指著長朝鮮婦女與志願軍的照片介紹:「當時,所以朝鮮女人都獻出他們的⋯(這時我腦中浮現:身體,噗呲笑出來)糧食與房屋⋯」後來有人跟我說講解員當下變臉了,哎呀,這裡連聯想的空間都沒有,我如果在朝鮮上學大概一年級就被送去勞改了吧!
參觀最後看了一支解放軍影片,片中提到「1950年美國佔領台灣⋯」並不斷重複《志願軍戰歌》。
從農村到城市,儘管看不懂朝鮮文字,但看到「!」結尾的標語大多都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萬歲!」偶然加上金正日將軍,車站、地鐵車廂上、餐廳、飯店、人民家中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大頭照。並且還有四處佇立著永生塔,上面寫著「偉大領袖金日成、金正日同志永遠和我們在一起」隨時都在提醒人們神的存在。
主體思想是闡明人民群眾是革命和建設的主人,也是推動革命和建設的力量。即人就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也是開拓自己命運的力量。
社會政治的生命體論:父親給人肉體的生命,領袖賜予人政治的生命。領袖是父親一樣的恩人。如同在家庭中應當聽從父親的絕對領導一樣,人民應當無條件地忠誠團結在領袖周圍,應當以忠、孝來愛戴領袖,領袖是賜予人民生命的恩人和慈父。
女導遊今天臉超臭,我猜大概是今天早上送我們走後下午還要繼續接團,而男導遊可以休息一天。但也有可能看我太不爽。
發了便當和水,進入火車站,朝鮮時間十點四十五分火車啟動,對人事物一點也沒有不捨的離開,平壤,終於可以跟你說再見了!
進平壤火車站
車上完全不忌口的大談朝鮮所見到六四天安門事件,有位阿姨出生在文革年代,她分享朝鮮現狀就像當年毛主席神化狀態。同時,趕緊把手機照片存到電腦備份,如果使用iphone系列,可以長按照片並隱藏,當海關檢查收機時,直接給他「照片」頁面讓他翻(朝鮮軍人會不會看到!)。
看著窗外剛插秧的稻田,土壤一片乾涸,小河水量也不多,外傳今年朝鮮大旱,問起導遊關於乾旱一事,他說:「沒有,朝鮮沒有乾旱危機。」但一回到丹東就看到朝鮮大使向伊朗糧食求援的新聞。
火車開了五小時,到新義州同樣停車近兩小時,收走護照、簽證紙(直接收走),填寫單子,然後抽查行李手機,這次因為我們一大群人都擠在下鋪,海關只抽查了幾個行李箱。
電腦、相機能收到包裡就收好,他不看到就不會主動檢查,隔壁團的小弟,把電腦包放在桌上就被收出去檢查,他電腦是Macbook,他已經把所有照片都存在windos系統裡,所以海關在電腦搞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就放他走了。但其他電腦裡,如果有任何視頻會一一打開播放,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過海關要兩小時的原因吧!
一個個檢查手機相簿
簽證紙張最後會收走
過了新義州就有手機信號了,大家開始專心上網,刷微信、朋友圈,幾個朋友在朋友圈發:因為沒有網路的緣故,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用言語去溝通,而不是用虛擬來交談。
過鴨綠江,朝鮮再見了!
後記:
原本覺得朝鮮人似乎很享受思想被控制,覺得自己過的非常幸福,那就繼續幸福吧,他們開心就好,也沒有必要知道太多真相。回來後幾天,看了些朝鮮相關視頻、電影、新聞、網上資料,才體會到完全相信神話的才有辦法生存,知道真相又怎樣,為求好日子永遠不面對或接受真實,但這也只針對永遠餓不到的城市人民,那農村的呢?
這一趟對於從小思想、行為失控(從幼稚園到高中沒有停止過和老師的衝突,大學直接休學)的我來說,是趟非常有意思的旅行,儘管我第二天就想「請」導遊不要再催人、控制我們一舉一動和停止用主體思想洗腦我們,但我知道必須忍住,因為我在的國家無法直接背包走人,怎麼樣也要和平的度過四天,只能把當作體驗朝鮮人民生活。
走過朝鮮,更珍惜自己擁有的言論、思想、人身的自由與操控在自己的真實人生,希望有一天,走在路上的朝鮮人民臉上都掛著大大的微笑。
最後,建議去將要去朝鮮遊玩的旅客,可以考慮在淘寶淘一個或是在丹東路邊(但有可能是假貨)偉大領袖的小徽章,遊走各旅遊團將會回頭率超高,再帶一套朝鮮人民風格的衣服(大概需要去翻媽媽或奶奶的衣櫥),在朝鮮街頭暢行無阻!
完了,謝謝大家的觀看,文有點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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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一天起床時間一樣,吃完早餐變上車,志願軍爺爺胸上多了朝鮮人民才有的金日成小徽章,原來是導遊特別和國家申請,讚揚當年盟友,國家發的徽章。
平壤路上,幾乎全人民胸上都有各種領導人大頭照的徽章,有些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人,有些是金日成加金正日兩個頭等各種版本,曾經因為想偽裝朝鮮人民偽裝逃脫所以問問導遊哪裡可以買到,他說這都是國家發的,買不到的。飯店書局只有賣國旗、黨徽等徽章,就是沒有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神一般偉大領袖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取得。
出發去朝鮮戰爭軍事分界線文明於世——開城,車程約2.5小時,中間有休息站,「如果大家有需要,導遊都可以安排自然廁所。」如同前一天的小叮嚀,可惜沒人需要,無法見識到朝鮮自然廁所。
「大家看右手邊,這裡有一萬戶空的居民樓,你們知道是做什麼的嗎?」女導遊問,沒人回答,「這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為南朝鮮人民所留的房子!」她繼續說。
開城有兩個景點:板門店與高麗博物館。
路還是一樣爛,女導遊還是繼續背誦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主體思想」為我們洗腦,今天配合「板門店」景點聊的是朝鮮近代史,他媽就是狗屁連篇,不停的讚揚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豐功偉業,美帝國主義者怎麼侵略、戰敗,朝鮮成功打了一仗,原本三八線位置是在第二個我們路過的崗哨,但朝鮮推進向南到現在板門店的位置(請自行搭配上朝鮮人驕傲的表情)。
女導遊背完書後,走下來的我們身邊座位休息,開始閒聊,她說:去年至今年初不對外開放時期,他們就在單位學習,提高自己的知識與中文水平,國家還是會發薪水。
那談到怎麼升遷,她說要看對旅行社有多少貢獻(我猜想現在的貢獻就是狂接團),是不是黨員很重要的評斷標準,至於如何入黨,這裡入黨比中國難多了,儘管成績優秀,還是要經多方面審核,如:公開發表思想演講,考試等等,但其實就跟中國一樣,共產黨員可以比較容易錄取公務員名額。
我又問:「你們這裡也說oba嗎?」她笑笑:「說呀,你們是不是都看南朝鮮電視劇。」「那你怎麼不叫崔導遊(男導遊)oba呢?」我追問,她說:「我們一般只會這樣叫親人,在單位不會這樣叫。」我再問:「那你怎麼叫崔導遊?」她說:「同志。」
先經過兩個崗哨,「不要拍軍人和崗哨」導遊不斷提醒,到了開城,但我們繼續往前開,再經過兩個崗哨來到板門店,軍事重地,軍人漸多,我們被趕進間紀念品店,商品價格比外面貴一點,我對於紀念品完全沒有興趣開始在房間裡晃呀晃,突然瞥見,一位長的很猥瑣軍官在對我們女導遊動手,把他拉到沙發區坐下,摸摸小手之類的,女導遊羞嗔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女導遊離座,男導遊馬上補上遞上一包中國菸(中方旅行社都會送朝方中國好菸,我實在太無聊,站去遠方觀察猥瑣軍官的一舉一動,他團再進來,他繼續挑戲。
等到第三車旅遊團到,肩上四顆星的猥瑣大叔開始講解,三團中我們女導遊年輕、姿色佳當然成為最佳口譯,講了一下板門店的沙盤地圖,順便批評了一下美帝國主義者,在三八線向南推的兩公里的緩衝地帶,違反協定變成武裝區,美帝國主義者無數次的欺騙巴拉巴拉,而朝鮮緩衝地區完全沒有武裝,都只有農民在耕種。
看完地圖,一團排成兩列,依次一個接一個走回自己巴士上車,猥瑣軍官和一名荷槍實彈的軍人也都上了我們的車。
大房子,朝鮮戰爭停戰協議簽署的地方
車行駛約五分鐘,就到了停戰協議簽署場所,有個小房子和大房子,猥瑣軍官介紹在小房子內展開了一萬多次朝鮮與美國的談判(完全忽略韓國,因為他們說南朝鮮是傀儡軍),在1953年7月27日和平協議簽訂前,朝鮮軍人用五天時間把大房子建好(非常驕傲的口吻),猥瑣軍官說:「美國因為戰敗羞愧,簽訂完不敢插上美國國旗,丟下一張聯合國國旗就逃走了。」只給約五分鐘拍照,沒機會好好參觀再度被趕上車,前往三八軍事分界線。
對面就是韓國了。
一下車,猥瑣軍官先在「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親筆簽名碑」講解,此金日成當年死前幾個小時還在審批公文的最後簽名,之後心臟病發過世了,死前最後一刻偉大領袖還在憂愁朝鮮人民統一個國家大事。
這可是用生命保下來的照片
之後進入了三八線上的小房間內跨越了三八線,猥瑣軍官繼續批評美帝國主義的種種,再上觀景台(就是朝鮮與韓國相對的那棟房子),一上到觀景台,猥瑣軍官不知道在指什麼給我們女導遊看,指著指著完全不避諱的手就摟住腰了,我趕緊用手機拍下這浪漫的一幕,走馬看花的景點需要自己找樂趣,力馬和同團分享照片,我們三人在觀景台人少的一側,我裝裝樣子按按快門,這時候猥瑣軍官突然出現在我們後面,男導遊也在一旁,當我們轉頭時,猥瑣軍官主動開始和我們對話。
猥瑣軍官:「你們覺得朝鮮怎麼樣啊?」(男導遊在旁口譯)
我們當然回答:「很好啊!」
猥瑣軍官:「哪裡好?」
回答:「上學免費⋯⋯(三大福利政策拿出來講)」
猥瑣軍官:「你們去過平壤,覺得平壤怎麼樣?」
回答:「很好啊,很現代化,很漂亮,街道很乾淨。」
猥瑣軍官露出非常驕傲與滿意的微笑,這時候志願軍爺爺來了,終止了談話。
猥瑣軍官是每天都等著遊客到來給他填滿幸福感嗎?
來張正面照
值得一提的是當問起對面怎麼沒有南朝鮮遊客時,女導遊是這樣回答的:「南朝鮮人最近都生病了(指MERS),沒有人去旅遊,而且他們很窮。」
離開板門店,進了開城參觀高麗時期最高學府——「高麗博物館」,環境很幽靜,幾棵參天千年大樹,文物沒有太多看點,大概15分鐘就走完,不想被趕,就陪著已經走不動的志願軍爺爺掉隊在院子裡休息聊天。
之後被帶入紀念品店,在路上,女導遊用電視購物方式介紹了「開城高麗人參」,相較於其他地區與國家人參,開城人蔘有30倍藥用含量,可以治癌症等各種病,而且這裡是唯一可以還價的商店。當然我對於名信片、郵票、海報、人參等興致缺缺,又開始到處晃,在門口遇到兩位說話口音熟悉的阿公和阿伯,主動聊起天來,果然是老鄉,實在不想讓旁邊男導遊聽懂我們對話內容,便用我們破台語開始和阿伯聊起,阿伯是台北旅行社的領隊,這次帶一群阿公、阿嬤16人團遊東北十二天(包括朝鮮五日),八十七歲的阿公,走不動就沒進去逛高麗博物館了。
說實話,朝鮮是個非常不適合老人旅遊的地方,基礎建設都不是太好了,更何況無障礙設施,大多景點都沒有電梯,上下車與每天好幾回爬上下三層樓高度對於老時間十分費勁,並且常常要不停的快走,導遊就在後面催「時間不夠了!」「趕緊跟上!」
今日午餐:十二碟銅碗套餐,每個小銅碗裡面放一點菜,一個人大概有九小銅碗菜、一碗飯、一碗湯,另外,我們十人自費點了一隻要價人民幣260元的開城高麗人參雞,雞裡面塞買糯米、雜糧與兩根人參,有點貴所以嚐嚐味道就好 。吃飽飯,到街上看學生放學,這裡學生流行背側背電腦包當書包,女生頭髮也有規定耳下幾公分,上衣的襯衫每個人都不大相同,下裝都是黑色百褶裙。朝鮮上學時間:上午八點半至下午一點半,放學後就到少年宮參加課外小組,免費學習鋼琴、足球、跆拳道、舞蹈、唱歌等等各種才藝。(但農村沒有少年宮的地方呢?!)
開城小鮮肉們
開城水溝,只剩下涓涓細流,漂浮著許多垃圾,朝鮮婦女淡定著洗衣服。
我們繼續趕路回平壤,直奔「平壤少年宮」,先前丹東旅行社特別提醒可以帶一點小文具與小零食給少年宮表演青少年與兒童,我買了20支棒棒糖與平壤飯店買的一袋糖,一走進少年宮有穿朝鮮傳統服飾的美麗老師迎賓,並自由購買花束(一束30元)演出後上台送孩子們。
離開演還有15分鐘,想看看少年宮其他地方,往二樓洗手間方向晃去,一股濃濃的汗臭味,一群孩子在練習跆拳道,男女分開兩人兩人對踢,教練如新義州抓我的女軍人一樣,表情嚴肅口氣好兇,當下開始回想小學暑假參加體育活動,看著看著看呆了,或許這些學生未來都要出國比賽賦予重望,所以必須嚴格訓練,但少年宮不是課後免費快樂才藝班嗎?!
看下手錶,趕緊回到表演廳,一位講話極度誇張的女孩說幾句朝鮮話開場,開始古箏演奏,唱歌、跳舞、手風琴節目,最經典的是所有表演者的表情,眼睛瞪最大、嘴角上揚到不能上,然後保持這個表情到最後下場時,臉還要朝向觀眾,包括樂器表演都必須如此,唱歌女孩一手麥克風,一手四處滑來滑去動作,身體僵硬的擺動,中間還穿插的交通宣導短劇。剛開始覺得音響放出來的聲音,和台上表演的音量有點詭異,一直在觀察是否表演是播音樂配合動作、對嘴演出,但完全找不到破綻。
看著孩子們制式化的刻意表演形式,我看了幾個節目就想中場走人,坐在中間不方便離席,開始左看看右看看,劇場兩層樓,位置大約有八百座,但上座率大概只有三百人(這可以粗估每日朝鮮旅遊人數),椅子全都是排上去可移動,音響、燈光設備大概就像台灣國高中禮堂。終於熬過了40分鐘的演出,表演沒有這麼糟,小朋友很可愛,只是不忍直視年紀那麼小被訓練成完美的表演機器。
遊客都很熱情,出門時把帶的小禮物都給了朝鮮傳統服飾的美麗老師與四位紅領巾謝客的小學生,老師腳邊都一小堆糖果、文具。當我交給了一位男小學生,他靦腆的不好意思收下,示意要我交給老師,我還是硬塞最後還是收下。
下一站去「金日成廣場」,就像天安門廣場一樣,但空曠無人,不用安檢,也沒有士兵站崗,但也沒啥好看,我又試圖溜到街邊看工人幹活,當然導遊又在後面喊啦!
今日最後一個景點「中朝友誼商店」,以為可以大採買土產,進去全都是進口貨,朝鮮本地的都不太吸引人,東西和酒店商店差不多,買了一盒不好吃的打糕
跑完景點就是晚餐了,到餐廳一下車,烤肉味撲鼻而來,一下車瞬間被吸引過去,朝鮮吃燒烤大叔微笑說了聽不懂的朝鮮話,想硬闖進去看燒烤,這時候又被導遊叫住了。有位女孩走到外面小餐車,一走過去三家瞬間同時把販售窗拉下,然後被警衛大叔趕進餐廳。
今日晚餐:魚腸火鍋,餐廳裡還有一團,18人其中有9人是台灣阿公阿嬤團,其實我好想了解一下,雖然朝鮮就像他們一般「遊覽(台語)」跟團行程,但吸引阿公阿嬤們的點是朝鮮哪部分?!
當然也有精彩朝鮮特色歌舞表演,服務員女孩換上復古大紅裙勁歌熱舞,最後男廚師也上台同唱,有位我們團女孩冷冷的說:「今天少年宮小朋友,長大以後就來這裡唱了。」好可怕啊,小時候就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路,完全沒有做夢的空間。
晚飯後回飯店路上,女導遊繼續開講,這次講朝鮮婚姻,朝鮮法定結婚年齡是18歲,有份証後就可以結婚,但大學生不能結婚。平均女生結婚年齡23至25歲,男生27至30歲,大多都是自由戀愛,少部分會經過父母、親戚介紹。朝鮮人結婚時,會盛裝到「萬壽台金日成銅像」向主席獻花,再到各脫離不了金日成的景點拍照,婚宴是吃冷麵,所以問「什麼時候可以吃麵啊?」就是指什麼時候結婚。
講完婚姻,繼續介紹平壤交通,平壤有四種公共交通工具:有軌電車、無軌電車、公共汽車、地鐵。中上階層的人民,國家配車子,車子免費,維修也免費,但加油要花自己的錢,路上左右駕的車都有。在朝鮮幾乎只有男人開車,精挑細選的美麗女人當交警指揮交通,讓男司機們一飽眼福(這真女導遊說的)。
回到飯店,外頭下著雨,不想出門逃跑計劃,便在飯店大廳咖啡廳,和我們團的瀋陽母女、兩位香港人與一位德國人聊天。
先交換一下朝鮮行程心得,德國人不會中文但還是參加了中國團,一到朝鮮,朝方立即要求他自費派了兩名英文導遊隨身陪同,一到酒店朝方導遊特別提醒他:「(英文)你只能在飯店五十米內活動,聽好,五零米!」
德國人出生在東德,他16歲東西德統一,好奇問了當時東德生活方式是否就像現在朝鮮,他說,當時他住在兩個邊界,所以電視收到西德信號,也因為西德親戚經常來訪,可以經常閱讀到相關西德的新聞消息,因為有渠道獲取外界資訊,因此並沒有像朝鮮如此封閉。在來朝鮮之前,他已經大量閱讀朝鮮相關書籍,導遊同樣用主體思想與位大領袖金日成的豐功偉業翻譯成英文對他們洗腦,「那歷史是不正確的。」他說。
今天還是有同團伙伴脫逃,他們走到火車站附近小區裡的餐廳,吃了朝鮮烤肉!四人才吃了一百多人民幣,最後還打車回飯店。
朝鮮的各種限制,反而激發遊客冒險挑戰未知的野心,美好的假象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DAY4:2015/07/01 平壤朝鮮戰爭戰勝紀念館—新義州—丹東
今天是平壤新機場啓用日,但我們是搭火車。
八點大廳集合退房,八點十五出發,導遊們一起遲到15分鐘。一上車先複習幾句朝鮮話和這幾天的景點,今天終於要脫落朝鮮大監獄了,心情非常愉悅也非常踴躍的回答女導遊的問題。
美女解說員
今天唯一景點:朝鮮戰爭戰勝紀念館。先看了一些美軍被打下來的戰機、坦克、武器等,再上被朝鮮捕獲的美軍偵察艦,美軍俘虜的悔過書等等,朝鮮人覺得是展現朝鮮戰爭戰功,非常引以為傲。
朝鮮人民向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鞠躬,我們當然也要鞠
美軍戰俘當年悔過自白書
進入主館,禁止拍照,打開大門,仰頭一看一尊大蠟像,大家異口同聲竊竊私語:三胖!但講解員說:「我們向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一鞠躬。」爺爺與孫子也太像了,原來三胖經典髮型是爺爺傳下來的呀!
這時候解放軍爺爺,跑去跟解說員說:「金正恩長的和金日成好像!」,當然解說員當作沒聽到沒有回應。可愛的解放軍爺爺,看到不管解說員或服務員的朝鮮女孩都會說:「一包肉,一包肉!(他想表達一波呦,朝鮮話的漂亮)」還跟我說朝鮮女人都很溫柔,似乎是在回味當年朝鮮戰爭時與朝鮮女人相處的美好回憶。
走到中國志願軍展區,講解員指著長朝鮮婦女與志願軍的照片介紹:「當時,所以朝鮮女人都獻出他們的⋯(這時我腦中浮現:身體,噗呲笑出來)糧食與房屋⋯」後來有人跟我說講解員當下變臉了,哎呀,這裡連聯想的空間都沒有,我如果在朝鮮上學大概一年級就被送去勞改了吧!
參觀最後看了一支解放軍影片,片中提到「1950年美國佔領台灣⋯」並不斷重複《志願軍戰歌》。
從農村到城市,儘管看不懂朝鮮文字,但看到「!」結尾的標語大多都是「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萬歲!」偶然加上金正日將軍,車站、地鐵車廂上、餐廳、飯店、人民家中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大頭照。並且還有四處佇立著永生塔,上面寫著「偉大領袖金日成、金正日同志永遠和我們在一起」隨時都在提醒人們神的存在。
主體思想是闡明人民群眾是革命和建設的主人,也是推動革命和建設的力量。即人就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也是開拓自己命運的力量。
社會政治的生命體論:父親給人肉體的生命,領袖賜予人政治的生命。領袖是父親一樣的恩人。如同在家庭中應當聽從父親的絕對領導一樣,人民應當無條件地忠誠團結在領袖周圍,應當以忠、孝來愛戴領袖,領袖是賜予人民生命的恩人和慈父。
女導遊今天臉超臭,我猜大概是今天早上送我們走後下午還要繼續接團,而男導遊可以休息一天。但也有可能看我太不爽。
發了便當和水,進入火車站,朝鮮時間十點四十五分火車啟動,對人事物一點也沒有不捨的離開,平壤,終於可以跟你說再見了!
進平壤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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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了五小時,到新義州同樣停車近兩小時,收走護照、簽證紙(直接收走),填寫單子,然後抽查行李手機,這次因為我們一大群人都擠在下鋪,海關只抽查了幾個行李箱。
電腦、相機能收到包裡就收好,他不看到就不會主動檢查,隔壁團的小弟,把電腦包放在桌上就被收出去檢查,他電腦是Macbook,他已經把所有照片都存在windos系統裡,所以海關在電腦搞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就放他走了。但其他電腦裡,如果有任何視頻會一一打開播放,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過海關要兩小時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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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鴨綠江,朝鮮再見了!
後記:
原本覺得朝鮮人似乎很享受思想被控制,覺得自己過的非常幸福,那就繼續幸福吧,他們開心就好,也沒有必要知道太多真相。回來後幾天,看了些朝鮮相關視頻、電影、新聞、網上資料,才體會到完全相信神話的才有辦法生存,知道真相又怎樣,為求好日子永遠不面對或接受真實,但這也只針對永遠餓不到的城市人民,那農村的呢?
這一趟對於從小思想、行為失控(從幼稚園到高中沒有停止過和老師的衝突,大學直接休學)的我來說,是趟非常有意思的旅行,儘管我第二天就想「請」導遊不要再催人、控制我們一舉一動和停止用主體思想洗腦我們,但我知道必須忍住,因為我在的國家無法直接背包走人,怎麼樣也要和平的度過四天,只能把當作體驗朝鮮人民生活。
走過朝鮮,更珍惜自己擁有的言論、思想、人身的自由與操控在自己的真實人生,希望有一天,走在路上的朝鮮人民臉上都掛著大大的微笑。
最後,建議去將要去朝鮮遊玩的旅客,可以考慮在淘寶淘一個或是在丹東路邊(但有可能是假貨)偉大領袖的小徽章,遊走各旅遊團將會回頭率超高,再帶一套朝鮮人民風格的衣服(大概需要去翻媽媽或奶奶的衣櫥),在朝鮮街頭暢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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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多人厭
感謝分享朝鮮風情!
初念
人生裡面一個很特別的旅程!
有了你心再野也知道拒絕
我超認真的看完這篇遊記
真的很有趣
也讓我對北韓旅遊完全提不起勁XDDD
我受不了一舉一動都要被監視的日子
看你文字已經快喘不過氣了何況親身體驗呢
但我對北韓風俗民情很感興趣是真的
以前剛得知這世上還有這種政治體的國家
會同情北韓人民、替他們覺得可憐
但現在漸漸大了
其實也覺得我們哪有資格去同情、可憐他們!?
他們內心若是真富足,我們也不必多管閒事
若是人民被迫附合或壓抑自已
觀看歷史,哪個暴政的國家是可以長久的呢?
我就不再糾結「他們好可憐、好慘、都不知道外面世界」這點了
單純的把北韓當成是個充滿奇風妙俗的國家就好!
PS. 我有點看不懂你說下車聞到烤肉味、結果三間攤子忽然關掉那邊
是指連小攤販也不想賣給遊客的意思嗎?
真的很有趣
也讓我對北韓旅遊完全提不起勁XDDD
我受不了一舉一動都要被監視的日子
看你文字已經快喘不過氣了何況親身體驗呢
但我對北韓風俗民情很感興趣是真的
以前剛得知這世上還有這種政治體的國家
會同情北韓人民、替他們覺得可憐
但現在漸漸大了
其實也覺得我們哪有資格去同情、可憐他們!?
他們內心若是真富足,我們也不必多管閒事
若是人民被迫附合或壓抑自已
觀看歷史,哪個暴政的國家是可以長久的呢?
我就不再糾結「他們好可憐、好慘、都不知道外面世界」這點了
單純的把北韓當成是個充滿奇風妙俗的國家就好!
PS. 我有點看不懂你說下車聞到烤肉味、結果三間攤子忽然關掉那邊
是指連小攤販也不想賣給遊客的意思嗎?
少年未老心已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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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貼上她的照片,會不會害她被送去勞改
因為她沒有通報你們是非法外出的外國人
所以應該要再做思想改造
你貼上她的照片,會不會害她被送去勞改
因為她沒有通報你們是非法外出的外國人
所以應該要再做思想改造
願與時光為敵也決不放棄
寫得太棒了,有種身入其境的Fu,感謝~~~
淡若輕風
单看标题,还以为你被关到监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