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叫我滾回我的國家─關於種族與旅行。

巴黎左岸的咖啡館
 

  從19歲開始自己旅行,在澳洲當了十個月所謂的「外勞」,後來去了三次歐洲打工換宿共五個月,東南亞自助旅行一個月,這些旅行的日子裡,遇見了各式各樣的人們,所謂的各式各樣,是真的指各種國家種族皮膚的人們。
#和同事們

  在2015年,22歲的夏天,我選擇到美國的遊樂園打工兩個月。當初選擇美國只是因為是一個未曾踏上的州,從來對美國沒有任何大眾的嚮往、沒有崇拜任何電影明星,純粹是因為沒到過這個國家,覺得之後也不一定會去了,所以才選擇的。然而在美國短暫的兩個月所看見經歷的讓我重新審視關於種族這件事情。

  我所工作的地方是一個賣熱狗、薯條、牛排三明治、思樂冰和冰淇淋等多樣化的食物販賣區,通常當收銀員都是隨機被指派到哪一個櫃就負責哪個區域。那天我是在賣思樂冰等甜品的地方,收銀櫃上掛的各種顏色的「樂園紀念瓶」是可以用來續思樂冰的,不過必須付可笑的7元美金。思樂冰的出口是朝外的,所以很多客人會沒有付錢就拿瓶子偷裝,當天主管提醒我們一定要和客人說這樣是偷竊並阻止。
#工作的收銀台

  當天傍晚,一個美國家庭走過來,媽媽向我付了一瓶續思樂冰的錢,兒子偷偷摸摸的一直看著我,我後來發現他們裝了兩瓶。我猶豫著要不要揭發他們,詢問了旁邊的台灣同事,台灣同事說如果是她的話她不會找這種麻煩。我當下就覺得很不服氣,走過去和那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爸爸說,你們是不是只付一瓶的錢卻裝了兩瓶?那個爸爸一開始完全裝做我不存在不回答,繼續等他點的食物炸好,後來店主管剛好走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爸爸就突然發瘋暴怒的瞪著我說You should go back to where you came from. (你應該滾回自己的國家),他說妳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吧你應該回去不該多管閒事,當著他全家小孩及客人主管的面前,我聽見後就大聲的回說WHY並憤怒的瞪著那個爸爸整整三十秒鐘,後來主管了解之後,那個家人就不甘情願的付錢,媽媽付完後還跑過來罵我,我正想跟她吵下去的時候,主管阻止了我,全店的人都嚇呆了。美國同事說,沒想到這種人還存在著。
是呀,沒想到這種人還存在著。
我只覺得荒謬可笑,只要是他們無法取勝的時候,居然就拿種族來壓妳。

  後來的日子裡,當然也有遇到友善親切的顧客,不過還是很多自以為是的客人,對於無禮的客人我實在忍不住就會和客人起爭執,我或許不是一個好的服務業人員,可是,為什麼要讓他們覺得我們都好欺負?
美國這個地方給我的印象是,客人可以為所欲為的要求,不僅僅是客人,甚至在辦公室工作處理員工事情的主管,有時也是不太理睬非美國的員工,這一切是我在其他地方旅行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樂園甜點Funnel Cakes
#站在時代廣場上,深深覺得美國就是一個什麼都要自己爭取的國家。

  這一切不禁讓我聯想到大部分台灣人對「外籍勞工」的態度。
  曾經打工的餐廳因為外場太忙而請後場的外勞來幫忙,沒想到主管直接稱呼他們外勞;在擁擠的假日火車上,一個阿姨捏著鼻子走過來大聲的說:「我的媽呀,怎麼這麼多外勞!」我當場瞪了她一眼,我快下車時車廂搖晃沒站穩,那些她所謂的外勞每個人都伸出手要來扶我;曾和同事說要去東南亞旅行,他一臉不屑的說為什麼要去那種落後國家?
大部分台灣人認為所有東南亞來的人都是勞工、嫌他們來搶賺我們的錢,不過我覺得每個人都是辛苦的生活工作著、都擁有平等的機會,值得有禮貌的對待任何一個人、拋下偏見。
  我真心希望所有外國朋友,不論是勞工、學生或是旅人們,回到家鄉後都會懷念台灣的人情味及被好好尊重及照顧著的記憶。我相信,那會讓所有台灣人們都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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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我想起那些在歐洲旅行遇見的人們。我20歲那年去歐洲旅行時曾荒謬的被拘留在法國機場拘留處三天,第一天莽莽撞撞的被帶到所謂的拘留警察旅館,負責分房的法國阿姨看了房表,擔憂的問我,妳介意和一個Black woman住同一房嗎?我想也沒想的說完全不介意,不過她這樣詢問後,後來進房間之後莫名擔心。
  室友是一個膚色黝黑、整頭麻花辮的非洲女孩,得知她已經被拘留在這裡二十幾天快要被遣返回非洲了,我越想越擔心,隨身攜帶著自己的錢包。隔天,我打越洋電話把居留所發的電話卡額度用完了,又剛好沒有零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室友知道後二話不說給我兩倍的零錢,還說不用還了。
  我當下覺得好羞愧,我憑什麼在不認識人家之前就暗自評論別人的人品。在拘留處也遇到很多來自中東的居民,他們對我都很好奇,就算我們無法用英文溝通他們還是試著了解我、張著大大的眼睛總是對我微笑。我那些居留日子老實說一點都不寂寞,讓我接觸了很多從未接觸的人們。誰說中東都是恐怖份子?世界不一定都要照西方的規矩走。

  後來旅行到比利時一個小鎮,要連絡換宿主人卻找不到任何公共電話,我只好焦慮的四處詢問路人是否可借用電話,問到一個膚色黝黑的阿姨,她說她可以用她的電話打,不過她最近沒錢沒有繳費可能無法撥出,我還是試了,結果真得不通。她就幫我到處用法文問出站的路人是不是可以借我電話打一下,我看她那樣幫我雙手合十拜託路人,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有一次前往巴塞隆那的巴士上,旁邊坐著皮膚黝黑的男生,我一上車就開始呼呼大睡,半夢半醒間發現有人把我搖醒,他拿了一瓶粉紅色的果汁給我,他自己也喝一瓶,我不斷拒絕可是他很堅持我只好收下了。如果真的要用膚色來評論人們,或許結果往往是和我們評論的相反了。

  這些是我幾年來旅行經歷的分享,我知道或許我對美國的認識不夠多,遇見的事或許不是每個人都遇見的。不過希望這些年的旅行已讓我成長為一個心胸開闊的人,在認識任何人前,不用膚色種族來評論任何一個人,因為在我眼中每個人都是一樣值得尊重的。

我們無法決定上天給我們的膚色種族,不過我們有力量可以決定我們所想成為的人。
多像笑話
Excellent article and observation.

你在美國打工所遇到的這個情況,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也不是沒有耳聞過。

藍佩嘉為了寫她的 Global Cinderellas 博士論文,從台北回Chicago居住時,有一天扛著一籃的髒衣服走在街上,一個中年白人男子從她身邊走過沒頭沒腦的問她:Do you know anybody who can take care of my mom?

在她的文章裡,龍應台也提過曾帶蓍她的幼兒在瑞士的蘇黎士的公園裹玩耍,接二連三被陌生人誤認為泰國新娘或越籍難民,硬塞錢給她叫她拿去給她的小孩買玩具。

我的朋友 Cindy 帶著她兩個混血的小孩在家附近
的公園散步時,也曾被陌生人問過:妳幫人家帶這兩個小孩多少錢?

就如藍佩嘉在她的論文自序中所說的,優勢族群看到深色的皮膚,就如看見奴隸的腳鐐或打工仔的漂泊靈魂。

當然移民或移工所遇到的問題不只是皮膚顏色的問题而已。一個遠渡重洋到異國尋找新生活的移民或移工所必須要克服的,絕對不是一個旅遊者所能體會的。

旅遊者可以用他的經濟能力來支持他的地球村烏托邦的夢想,因為他只是一個暫時的過客。可是移民或移工就不同了。這些人必須要承受核心國的正式或subtle 式的霸權及
種族歧視的問題。

當然,在美求學,工作及生活多年了,I have had my share of discrimination. 可是當-

我們的車在Mt. Sierra 的深山裡拋錨時,是這兩位素昧平生
的白人男子讓我們搭便車到山下求助。下山後,還確定我們連絡上了拖車服務後他們才告別離去。

另外一次在 加卅的I-5 的高速公路上爆胎了,正在懊惱
時,一輛車忽然停了下來,5 個十幾歲墨西哥模樣的男孩
走出車來靠近我說:Do you need help? 沒幾分鐘就把輪胎
幫我換好了。試著想付錢給他們,可是被拒絕了,接著 對我喊一聲good luck, 5個人開著車就揚長而去了。

對我來說,大部份在美加卅居住的生活經驗是好的。我被人善待,也試著善待每一個人。反而是回到了台灣,偶而看到少數的台灣人對外籍勞工及皮膚黝黑或身材較龐大的人士在公開埸合施以輕視及嘲弄的言語,常常燃起我心裡的憤怒。到底要經過多久這些人才能學會善待及尊重別人?
怕冷卻愛上了冰
好文 ^^ 我去韓國也是被大媽們撞飛 感覺害怕 或許有人覺得不禮貌 但韓國人感覺很急
但去釜山說中文疑被側目 但我覺得還好 我無感

但我很暖心叫我坐下的大媽 幫我拿行李袋子的釜山大媽 完全不認識
向我求救要下車的阿罵 雖然我不太會韓文還說中文回他 但最後還是有幫到她下車
但有時西方外國人真的不太有禮貌就對了 台灣對他們太好 我的感覺
承諾如泡沫般脆弱
我是楼主的话 看到了也会进行制止。。 关于种族问题 在意大利生活和学习的两年 我发现黑人都是看起来你觉得可能危险可怕 但大多数不是这样 并且乐于帮人 比如提很重的大行李箱上没有电梯的小站台 还有白人大超市主流的coop esselunga conad pam Lidl等等 比较少看到黑人顾客 相反我的中国胃市场跑去温州老板开的中国小食品超市 会看到很多的黑人顾客 其实里面价格也没有很便宜的 大概真是食物比较对味口吧 而且店员雇工 很多是黑人 但是黑人在商场和超市做保安的大城市经常能看到 我待的小城市看不到 这次在科隆玩 科隆中央火车站一家kfc里 一个黑人女孩柜员人超级好的 热情 态度好 相比边上的白人雇员 作为顾客我更愿意跟这黑人女孩子沟通购买 当然这些事例也不是说白人不好 基本没有遇到过不好的 如果说有歧视,我很讨厌中东人和吉普赛样子的人 大多都是坏的 小偷等等 而且还会出言不逊 警察好像摆设。。
吃素的蚊子
深有同感!!!!(Y)(Y)(Y)
掌心的淚
以前聽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

我們討厭被種族歧視,同時又討厭東南亞勞工與黑人。
離人心愁
以前聽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

我們討厭被種族歧視,同時又討厭東南亞勞工與黑人。

很有意思的一句話
又讓我延伸想到今年Oscar頒獎典禮XD
愛到最美是陪伴
老實說這難免
美國沒有特別歧視但也不是天堂
我當年只是讀書連校內打工都沒有
也聽過這種話啊

當年台灣錢淹腳目
美國經濟多爛!
照樣這樣罵啊
走路太騷會閃腰
我是楼主的话 看到了也会进行制止。。 关于种族问题 在意大利生活和学习的两年 我发现黑人都是看起来你觉得可能危险可怕 但大多数不是这样 并且乐于帮人 比如提很重的大行李箱上没有电梯的小站台 还有白人大超市主流的coop esselunga conad pam Lidl等等 比较少看到黑人顾客 相反我的中国胃市场跑去温州老板开的中国小食品超市 会看到很多的黑人顾客 其实里面价格也没有很便宜的 大概真是食物比较对味口吧 而且店员雇工 很多是黑人 但是黑人在商场和超市做保安的大城市经常能看到 我待的小城市看不到 这次在科隆玩 科隆中央火车站一家kfc里 一个黑人女孩柜员人超级好的 热情 态度好 相比边上的白人雇员 作为顾客我更愿意跟这黑人女孩子沟通购买 当然这些事例也不是说白人不好 基本没有遇到过不好的 如果说有歧视,我很讨厌中东人和吉普赛样子的人 大多都是坏的 小偷等等 而且还会出言不逊 警察好像摆设。。

抱歉,Bubugui,你這個回文其實不太妥當。我住在法國已經五年多了,看到這樣的文章實在很傷心,而且非常不正確,為什摩會說黑人黑人?遇到一個親切的人就親切,為什麼說親切的黑人?因為在你心中有存在比較不同的人種嗎?中東人和吉普賽人社會問題,是因為他們移民的關係,接受到較少的教育,真正在職場上認真工作的移民們,哪是遊客看得到的?你說沒有遇到過不好的白人,只能說你很幸運,因為很多歧視移民的,都是白人,他們或許沒有剛好偷你錢包,但是他們並沒有更高級。

我在法國當工程師,很常有人認為我是便宜勞工,非不得已,我不會去看醫生,因為還有人以為我是非法居留,沒有健保。我很討厭別人因為我的膚色和我略有口音的法文,來決定我的身分,所以我非常可以理解樓主的文章,但是你的回文就相對的非常帶有歧視,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了解,這樣的文字很不妥當。
無人像你
這是地球,我們是人,依神的形象被創造在地球上體驗。此種情況,最最平常不過,幽默微笑與愛去看待,就會感受快樂美好的事物。
風吹起的舊時光
我贊同樓主的看法,尤其前面提到的事情,看了讓人心情沈重。

我認為,全世界都有種族岐視,包括在台灣。有些人就是會認為自己天生是優秀的民族,只要你是不同膚色、不同面孔、講不同語言,就認為你是低下的民族,不屑與你為伍,甚至處處限制你、打擊你,反而是被認為低下的民族的人,卻能敞開心胸關懷你、友善你。

好多年前我剛進大學的時候,我有一個同學就說:「我們XX人要聯合起來對付你們閩南人!」,當時把我嚇得目瞪口呆,因為在我唸大學以前所接受的教育、相處的所有同學,完全沒有聽過這方面的論調。

最近川普的支持率很高,這應該印證了美國有非常多跟樓主碰到的那個爸爸一樣的人(這是我個人的猜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