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Day2

我賤故我在
一早起床洗臉時發現昨天換下的衣服已經被洗好晾在陽台,心中一陣溫暖與感謝。H告知說早餐要去吃港式飲茶。在臺灣雖然也有不少港式飲茶,也有幸去吃過一兩回,但記憶裡頭對於港式飲茶並沒有太多特別的經驗,沒有那種驚為天人、非再吃不可的慾望,所以這麼多年來也就只吃過那幾回。這次身在香港,並且由本地香港人帶著去吃飲茶,感覺格外的道地,無論如何都得厚著臉皮吃上一回才行。

選擇的餐廳就在附近的商場裡,H的家人們陸續起床,我跟H先行去點餐並佔位子。一進到餐廳裡,已經有不少的人潮,不同以往在台灣吃港式飲茶的印象,餐廳像是個宴會場,地上鋪滿了地毯、大圓桌上有轉盤、椅子也都套上了絨布套,員工們也都穿著正式的制服。只是吃個早餐啊,好像有點太大費周章了。

之後H的家人們一個接一個來,而不是全家都準備好了再一同出門,反而比較像是散步到住家附近巷子口早餐店吃個漢堡配紅茶的感覺,感覺很隨意,而且很稀鬆平常的樣子。

看著菜單,H問我要吃什麼可以自己點,但我對於菜單上的東西根本沒有概念,光是看著菜名也不曉得那是什麼。而且我覺得,與其交給我沒有根據地亂點,不如直接讓他們來點餐,更能了解他們一般吃港式飲茶都吃些什麼東西。

之後菜色一一上桌,每盤的量都說不上太多,大概都是分個幾口就能夠吃完的小點心,但眼看著服務生一盤一盤上桌,每種都嚐一點,最後總合起來卻吃得比一般早餐還多很多,感覺是當做很正式的一餐在吃,而不是漢堡配紅茶隨便解決的概念而已。最後實在是多到吃不下了,人生中大概沒有過吃得這麼豐盛的一頓早餐吧。

H一家六口加上我共七個人,大家圍著大圓桌吃著有甜有鹹的港式飲茶,一吃竟然吃了將近兩個小時。H的爸爸感覺有點害羞,有什麼話、或是發現了什麼,他不會直接問我,而是透過H來向我發問。媽媽則是不知道是不是比較聽不懂國語,比較少發言。大姐比較精明幹練的感覺,問了我關於高雄氣爆的情況,她不久前才剛去過高雄,所以對此感到特別關心。二姐跟弟弟在一旁聊天著,偶爾聽到什麼搭腔個幾句。很典型的一個家庭結構模式。

早餐過後開始了今天的行程。從商場大樓出來之後,H先帶我前往詢問明天往廣州的客運。走在大樓之間的長型公園,H提到關於在香港年輕人可以申請住宅的事,年輕人們可以比較廉價的方式申請由政府提供的住宅,只是申請時間耗時且下落不明,H的弟弟曾經申請得到過,但最後因為種種原因而沒去住。中途經過一個室外籃球場,進去參訪了一下香港人打球的樣子。其實就跟台灣人差不多,也有等級高低之分,強得看起來動作就是很犀利、速度快、投籃準,而大叔健康場則是如傳說中公園阿伯那樣。其實如果可以,我是願意不逛行程待在這裡跟H打打球的。

詢問到了客運的搭車地點和時間後,我們搭乘了港鐵來到了黃大仙站,太陽蠻大的,人潮果然還是很多,進去之後不免俗地跟著人群參拜了一輪。拜完從正殿的旁邊繞到後面的庭院,沿著穿廊漫步著,那裡還有個三層樓高的假瀑布和小池子,一對看起來很開心的同志情侶在自拍著。

繞了一圈回到正殿前,忽然覺得很想要求支籤,看一下之後旅程的狀況,於是又擠在人群之中走回廟裡,在烈日下甩著籤筒,甩了超久才終於求到一支籤。帶著求到的籤來到旁邊一整棟解籤的的樓房,每個小房間都各坐著一位師父,牆上掛滿各種經文、圖像,當然還有價目表。我一直有個幻想,就是那種走著走著忽然有個卜卦的師父會把我叫住,然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年輕人慢著!你…」。不過逛了一整棟實在沒有找到看起來能夠讓我一嘗宿願的人,有點遺憾我不是命犯天煞孤星或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於是只能隨意找一間會說中文的攤位花了25港幣解一解。而事到如今,不,或者說過沒多久我就忘了解完籤的內容了。

來到港島,我們在銅鑼灣下車。啊!是銅鑼灣啊!大概和我這個年紀的左右的男子聽到這地名總多少會熱血沸騰個一會兒吧。出港鐵之後先來到了一間大型的Apple Store,裡頭除了一般所會有的機種展示之外,還有免費的WIFI可以使用,而且連線速度還很快。我們在那邊用IPAD和Mac Book查詢了一下怎麼坐車到廣州,研究要坐到哪一站才可以直接從火車站轉乘捷運,諸如此類的必須事先做足的功課。

接著我們搭乘手扶梯到了八樓,香港的第一家誠品書局。出發前我一直猶豫著是否帶著書本出門,因為覺得不想再增加背包的重量、而且如果看完也占空間最後沒有帶上。但書局逛著逛著,忽然又覺得遇到了需要等車,或者長途搭車的情形時,有一本書在身上可以隨時拿出來解悶其實是也蠻方便的。雖然有有閱讀的習慣,但總是沒有辦法一次花太多時間專注在閱讀上,所以在那種無可奈何的漫長等待時間裡,閱讀倒是成了一個不錯的時間消耗方式,趁這時候選一本平常不會讀的書,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最後我選擇了赫塞的《流浪者之歌》,很久之前就想要讀的一本書,但由於一直沒有喜歡的中譯版本所以遲遲沒有入手。在誠品的新書架上看到它時,除了外觀風格簡約,內容排版與翻譯也讓人覺得舒服,幾番猶豫之後還是買下它。也許就是緣份吧,讓正好也在旅行中的我,在此刻遇到它,如果時間空間轉換了,也許讀的就不會是它了。而一方面也覺得,香港是最後能夠找到大量繁體書的地方了,再不買之後就沒有辦法了。

回到大街上,遇到了反佔中的遊行,裡頭除了許多在香港的大陸人之外,也有不少「挺中」的香港人。在臺灣,我們頂多用到「親中」這個字眼,但在香港,他們卻已經明確地表示中共在上、他們在下力挺的立場了。那時候的我,對於政治是很無感的,從擁有投票權以來還沒有真正的參與投票過,對於政治的議題也總是無心參與,在臺灣時已經是這樣,就更別說遠在香港了。

相較之下,H是屬於會關心社會議題,站出來跟著群眾為不公平的事情吶喊奮青那一類型。一提到大陸人他就滿心地厭惡,可以很明顯地感受的出長期下來所累積的不滿。不管政治立場如何,對於香港人而言,大陸內地人畢竟還是屬於外來的,對於自己多年來生活的地方被外來的人逐漸蠶食,加上大陸人在外地的評價可說是用惡名昭彰來形容,那樣的怨懟是可以想見的。我相信還是有良善的大陸人存在的,而且一定也不少,但都被那些為數龐大的分子給打壞名聲了。

為了避開示威遊行的人潮,我們特地繞道走其他路線,慢慢往中環的方向走去。一路除了林立的高樓大廈之外,其實巷道間也殘留了不少英式古建築。走在某條不知名的小巷時,H到我來到一間外觀是舊時英式建築外的樓房裡,從不起眼的大門進去是一個香港漫畫的展覽館,裡頭擺放了不少香港歷年的一些漫畫家的作品介紹以及歷史演進,閱讀室也有《天下畫集》、《黑豹列傳》等著名的港漫可以免費在現場閱讀。

整個樓房有四層樓高,一到三樓是展覽空間,四樓則是繪畫教室與辦公室。我很喜歡展覽室某個畫家的作品,主要是在說同一件事物對於香港人和台灣人會有不同的看法的比較,畫風簡單,內容幽默而帶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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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計畫是白天在港島市區逛街觀光,晚上則是上到太平山上的觀景台看夜景,因為時間充裕,我們就在市區內邊走邊逛,一路慢慢往山上移動過去。

之前有告訴H我得準備一些明信片寄回台灣,所以我們沿路找著書局。雖然誠品的文具部也有販賣明信片,但一張明信上竟然要台幣上百塊,雖然做得再怎麼精美,也實在痛不下手買那麼貴的明信片。好在後來找到了一間小書店,裡頭有販賣一些簡單的風景明信片,價錢也總算親民許多,一張大概臺幣二十元。

除了這間小書店之外,H還帶我去了一間蠻有特色的書店,從道路旁建築一個不起眼的樓梯上去,二樓窄窄的空間裡,燈光顯得昏暗,賣的書不多,文青氛圍蠻重的一家迷你書店。一條細繩上連結著兩邊的櫃子,明信片就用小木夾子掛在上面,比剛剛書店買的那張來的有氣質一點,但也大概貴了五塊,選了一張之後到櫃台結帳,牆上書架擺放著幾本關於中共和香港之間關係的書。

在街上走著走著,時間已過中午但由於早餐實在吃得太飽,但現在還不覺得餓。H忽然叫住了我,有一台賣冰淇淋的小貨車就停在地鐵站出口旁。H說這冰淇淋很有名,而且它總是不會固定在同一個地方,常會隨機四處跑,所以有時候想吃還不一定找得到。既然都說成這樣了,不買來吃吃看好像也過不去。很單純的香草口味,味道很濃郁,吃起來很實在,尤其天氣那麼熱又走了老半天,吃個冰真是大呼過癮,一支港幣9元,也幫H買了一支一起享受。

到中環之後,由於主要街道被遊行隊伍佔據,我們轉完香港公園裡面走去。說到遊行隊伍,裡頭有不少的大陸人是搭乘遊覽車整車載運過來的,算是個觀光旅行團,來香港玩個幾天然後在這一天跟著隊伍一起遊行充場面,我相信應該有些人只是單純想來玩,對於這些政治立場並不是那麼明確,反正上面的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信、怎麼做,不需要經過本身的思考。

香港公園延著小山丘而建,我們爬上一個螺旋梯,在象牙白的遼望塔上稍作休息,從這邊可以看到中環這個地區幾個比較新穎的建築。小憩之後,我們上到一個小平臺,那裡有好幾尊頭像,H表示那是當初SARS蔓延流行時,自願留在第一線照顧患者的護理人員們,最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誤打誤撞走進了一個植物園,好奇心使然進去參觀了一下,但沒有什麼特別的看頭,大概本身對植物沒什麼興趣吧。裡頭栽種了各氣候區的植物,但偏偏沒有寒帶區的,想吹個免費冷氣的機會也沒辦法。出了植物園,發現旁邊有個大鳥籠,像是侏儸紀公園養著翼龍的那種鳥籠,只是規模小一點點,對於龐然大物有著莫名喜好的我,馬上被提起興趣。只是路繞了半天,看的到入口處卻找不到到達那裡的路徑,一直延著階梯爬上爬下,在悶熱天氣使然之下,最後耐心終於被消磨掉,也就沒去了。

離開香港公園,來到主要道路邊旁一間活動中心上個廁所,裡頭的冷氣果真涼快。走出戶外看到雙層的觀光巴士,心裡頭一直幻想著有天可以搭上那個,H說想要的話可以搭乘那個上山,但我們還是決定先往下走,回到中環的鬧區。

比起前一天走過的旺角、廟街等地,中環在一帶更是經濟商業的集中區,各大銀行、企業、公司都設立在這,大型百貨公司、昂貴的五星酒店也隨處可見,街道旁各種逛街散步的人,天橋上被假日沒地方好去只好聚集起來打地鋪吃吃喝喝打牌、聊天的外勞們。雖然我一向不喜歡大城市,但這樣置身事外地觀察著對於這城市每日習以為常的樣貌,其實很有趣。要是有天我也變成了這城市日常的一部分,也許就沒有辦法這樣超脫地看待這些眼前的現象了吧。

往港邊碼頭走去,途中經過了一間更大的Apple Store,但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該有的東西都有,也沒比較特別,人潮比早上那家來得多。到達海邊的時候,H特別帶我到一個私密的觀海好地方,從碼頭站旁邊的樓梯上去,走到底來到一間餐廳外,從接待處到大門有一段封閉的走廊,走進去後往另一個方向轉,可以繞到餐廳後面。這裡可以遼望整片海和對岸的建築而不被其它遮蔽物擋住視線。午後的陽光漸趨柔軟,只可惜四周被大片的透明玻璃包圍,無法享受從海面吹來的風,否則應該能夠更加愜意。

回到馬路邊的公車站旁,我們準備搭公車前往香港大學,H也不是很確定哪一班車有前往,在各站牌上觀察研究了半天之後,上了車還跟司機確認了一次。公車一路往後山開去,H說香港有錢人多住在這一帶再往前一點,房子動不動就要價幾千萬上億,開著高級名車出入上下班。

雖然事先跟司機確認過,但經過香港大學時司機卻沒有提醒我們,H在上車後小小瞌睡了一會兒,而我則是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該下車。於是我們就那樣一路做到終點站。H發現情況不對,跟司機吵了一會兒,我們堅不下去,要司機回程的時候再載我們回去。

回到香港大學下車後,H還不是很確定我們到底身在大學的哪一區,整個學校延著山坡而建、高低起伏,我們走上階梯來到位於大學著中央地帶,在學生餐廳旁立著鼎鼎有名的國殤之柱,用以追念六四事件犧牲的人們。

我們研究著校園配置圖,想要去當初色戒拍攝的中文系館,H之前曾經有來過,但事隔已久印象不是很清楚,不確定方向該往哪邊,各個大樓名稱多以紀念的人名立名,也因此更加搞不清楚每棟大樓各是在幹嘛。一開始還走錯了方向,往反方向走去,越走H越覺得不對勁,與他記憶之中的印象相差甚遠,還好及時回頭,加上問了當地的學生才終於找到了方向。

香港大學的歷史十分悠久,自然而然也就有不少的鬼故事傳說。例如我們在找路的過程中來到大樓中間的一塊小綠地,裡頭有一座小池塘,傳說多年前曾有一對情侶,因家人反對而相約在這裡會合私奔,但女生到了之後久等不到,誤跌入池中而往生。之後,半夜如果在這裡遇到有個女生跟你詢問時間,絕對不可以回頭也不可以回答。邊聽著故事邊從池邊走過,也許是白天的緣故,加上池邊的鬼故事大多大同小異,倒是沒有特別覺得陰森或毛骨悚然,但大樓間的綠地池塘,加上樹蔭遮著,陽光照不太進來,確實會比較陰暗一點。

又或者我們逛完中文系館之後,沿著古色古香英式建築往音樂系館走去,我們從後面的小路繞進去。H說正面走廊走到底原本有個連結辦公室的門,也由於發生過某些事情如今已經用水泥牆整面封起來。當下聽著那個故事,而且時間已經黃昏、天色漸暗,加上暑假時間學生本來就不多,這棟樓館又是位處比較偏僻的角落,雖然我對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但也不至於特別畏懼,但處在那環境當下確實也讓人特別入戲。雖然我仍白目的在牆邊研究著這邊原本有走廊可以互通的可能性。

香港大學附近一帶還有不少的貴族學校,而且同樣大多擁有百年以上的歷史,從英國殖民時期留下的學校,或從名字就可以看的出來。

我們順著道路一路朝下坡路段走,在路邊的手搖杯店買了飲料。雖然手搖杯飲料在香港並不算特別稀奇但也不算常見,對於來自手搖杯店隨處可見的臺灣人來說,可以這樣喝到當地的手搖杯飲料仍是覺得特別療癒,雖然一杯仙草奶茶要港幣15元是來得有點小貴。

接著我們搭乘了輕軌電車重新回到上環,來到香港短短一天多倒也坐了各種不同的交通工具。進入到百貨公司查一下怎麼到山上的交通資訊,就在我連接上百貨公司WIFI的時候,忽然收到有陌生人傳SKYPE訊息給我,一度以為是附近有誰想認識我,讓我高興了一下。結果只是個希望我幫某篇投稿比賽的文章按讚支持而已。

原本打算搭纜車上山的,但這個時間點纜車站應該早已擠滿了排隊的人潮,於是決定改搭小巴士,也就是傳說中的綠VAN上山。綠VAN在山路上緩緩得開著,山路曲曲折折,沿入經過不少高級住宅區,雖然是山坡地,但在地狹人稠的香港,仍是充滿了各種人為建築。在過了某一站之後,司機像是忽然轉換成了另一種模式一般,開始加速奔馳於山路間,每個過彎都恰到好處,在合理範圍內巧妙地高速過了一個又一個轉彎,一瞬間司機像是解放了的野獸一樣,能量全開。

到山頂後果然早已都處都是人,連下山纜車得排隊人龍也已經累積了好長一串,心想待會大概也沒機會可以搭纜車下山了吧。

觀景臺主建築是個大概六七層樓高的建築,除了頂樓的遼望台之外,其中的樓層自然是各種的商家賣場。買了門票一路上到頂樓之前才會查票,倒是頂樓的遊客沒有想像中來得多,在上頭卡了位置拍了拍照,待了好一陣子才離開。

同樣搭了綠VAN回到山下,在蘭桂坊下了車,這一帶的西方遊客來得比較多,也許他們比較習慣泡在酒吧裡吧。其實來之前我一直以為這裡會是個古色古香,充滿古風茶樓的地方,畢竟名字聽起來就很古典,殊不知是個以各種酒吧聚集為主的地區。由於來的時間還太早,感覺活力還沒真正的展開來。

我們選了一家茶樓吃晚餐,這家茶樓裡混雜了各式各樣的菜色,從東方到西方,想吃哪一類的食物應有盡有,從早上吃過飲茶之後只吃了冰淇淋跟長得像雞蛋糕的東西,肚子能夠撐這麼久沒有哀嚎也真是不容易。於是我點了一份鹿耳島牛肉泡麵,說起來其實是因為菜單中唯一比較能滿足挑食的我的餐點了。

我自己其實也知道,挑食會使自己錯過很多嘗試不一樣的機會。但心裡面又常常覺得,吃是一件要讓自己滿足生理和心理的事,挑自己喜歡的食物餐點應該也是個合情合理的選擇才是,如果為了其他原因逼著自己吃的不開心,那樣真的是好的嗎?

回家的路上,H大概也累壞了,上了港鐵有位子後沒多久就開始打盹。而我,雖然身體上應該感覺到疲倦,但精神仍是維持得很好,可能旅行的興奮和能量仍強力支撐著我。

到家之後,H的家人們大多已經睡了,我在客廳桌子上寫了今天剛買的兩張明信片準備明天寄出。明信片是這趟旅程中很重要的任務,每天在一個地方寫一張明信片寄回台灣,雖然會有些麻煩,但說上來其實也蠻有趣而且浪漫的。請H幫我用印表機把明信片的待寄名單地址列印出來,這樣就可以確定誰已經寄過,也可以在每張明信片上註記編號,同時標住在名單上好查詢,於是每個人都有了專於的隨機的順序編號。看著多達四頁A4的名單,心中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順利寄出每一張明信片,但另一方面也默默的因為想要真的去完成它,而成了這趟旅行之中,一股很重要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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