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上海。

從小立志炸清華
(一)

原來說到上海我就沒有一句好話,就是不喜歡,甚至會說討厭那裡。可是她偏偏還是一個代表全中國的特大城市,相對與其它城市,我要去的機會自然也會比較多,到底去過多少次早已經算不清楚了。

為什麼那麼多外國人喜歡到上海,我一直也不理解,可是這次要去之前先上網找了一些部落格文章看別人眼裡的上海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以後發現,原來還有人並不只是被上海璀璨的那一面給吸引。在那些文章中都能夠看出,他們是一頁一頁慢慢地翻開歷史書一樣,非常細心地去了解這個城市所經歷的過去。讀過他們的文章,我不能否定自己與他們相比對上海知道得太少,所以決定這次就沿著他們留下來的歷史的框架,走進弄堂裡,步入社區中,試著抛開所有的成見,重新去了解他們的城市。

作為一個日本人,二戰前後那段時期在上海的日本人住哪裡,當然也是我比較有興趣了解的一件事情。那天在網絡上看到的文章中,她在上面介紹的很多都是我從未認識的上海,其中有一篇介紹的就是位於楊浦區楊樹浦路一帶的老房子。根據Wikipedia的介紹,

“1895年中日馬關條約簽訂後外商大舉在華設厰,特別在楊樹浦路南側迅速建成了毛條、毛紡、絲織、造船、發電、煤氣、自來水、化工、制皂等四十多家大中型工廠,形成中國規模最大的工業區之一。”

其中日本企業,以“內外棉”於1911年在這裡設厰為主要契機,直至1925年相繼有十七家紡織企業在上海和青島等地設厰並開始運作。

“而在楊樹浦路的北側,則形成大片工人住宅區,以舊時里弄和大量棚戶區為主,包括鼎和里、新康里、華忻坊等二十六條里弄。”

沒有想到這些老房子到今天仍然保留得非常完好。這次我拜訪的紡三小區,從楊樹浦路再走進一條街,大門位於許昌路,一進去裡面當時的“公大紗廠”社長的豪宅就在眼前。這幢小洋樓在二戰時期讓日軍海軍陸戰隊佔用,也曾作憲兵司令部,不知道有多少重大決定在這裡被宣佈(或秘密進行)。

繼續往裡走進去,看到左側是幼兒園(據說當時也是幼兒園),右側是小學(這裡當時則是公園),經過了那裡又是好幾棟獨立的紅磗洋樓,過去都是紗廠的日本員工宿舍。從小學校園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之外,這個小區還是非常寧靜,靜到可以聽到後面有人踩單車踩出的聲音。這讓人身在上海,卻竟然有點與世隔絕的感覺。而在那個炎熱的午後,我其實也沒有看到幾個正走在小區裡的人,原本還想找個人問些事的,結果也無法問到什麼,但在要進去之前跟那位門衛先生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是態度非常熱情地說我可以隨便進去走走。希望下次能夠在天氣稍微舒服一點的季節再去拜訪,可以找到那裡的老人家聊一下天。

那天我是從新閘路地鐵站開始,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地圖抓著大概的方向一直往東走。走了一小段的西藏北路後,在海寧路的十字路口剛從天橋下來便看到一條小路叫熱河路。雖然至今仍未實現承德避暑山莊之行,卻在上海正好碰上熱河看來也算有緣吧,這樣我就拐了進去。

雖然我一向都不喜歡上海,但有一點必須得承認,他們的街道還是非常吸引我的。有梧桐樹一路的陪伴,路邊的老房子也很多,讓我拿著相機走得無比舒適與輕鬆,可是不敢再往裡進去細看,怕自己拿著相機走的樣子在他們的生活空間中很不對襯。所以這次沒有一點猶豫都能夠直接走到那裡,現在看來還真的算是有緣份吧,我想。結果就走到了一條在Google Map上都沒有顯示的,被夾在兩排石庫門中間的弄堂裡。

我在那裡碰上了分別是六十歲、七十二歲和八十多歲的三位老人家,是他們看我走過的時候主動跟我聊起來的。在這裡特別要說到老人家的年齡,都是因為他們其實都不像實際年齡,像那位今年剛剛六十歲的叔叔,我一點也沒有看出他已經退休了,而那位年邁八十,被六十歲叔叔戲稱為博士的老大娘,本來就長得很漂亮,而且保養得好到怎麼看也不到七十的樣子,卻笑講在二戰時期為了不引起軍人的注意還將牛糞塗了個滿臉的故事。七十二歲那位阿姨就跟我說,他們顯得那樣年輕是因為心態保持得很好,生活過得也很快樂,還說我前幾天剛剛和她同學聚了一下,說著用她臉上的表情告訴我那天她有多開心。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等到他們這樣的年齡的時候,是否也能夠像他們年輕,像他們那樣快樂,可是就在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很肯定自己是打心裡感到快樂的。後來,大概還聊了有一個半小時,也都快十一點半了,為了不影響他們中午吃飯我才向他們道別。

(二)

當我跟那三位老人家告別後,還在前面的弄堂拍照的時候,有位叔叔騎車騎過旁邊,他就在後頭說:等明年這裡全部都要拆掉了。他剛說完,另一位正好從市場拎了一大袋的菜回來的阿姨衝著他喊:你胡說!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有點生氣的樣子。不知道那位叔叔所說的會不會變成現實,也不知道他們兩位是否互相認識的,可就是這樣的對話,一下子將我這個外人放在了一邊,反而也讓我能夠更清醒地感受到了老上海的生活氣息。我在香港,住在二十一層高的公寓裡(在香港而言這裡一點都不算高),除了那位總是牽著一隻黑狗出現在電梯的叔叔之外,上下左右住著誰我幾乎都不知道呢。

在那一刹那的清醒中,我似乎也從他們的表情看到了兩位鄰里間不同的主觀感受。他,看上去其實也很無奈,可是沒辦法啊,面對上面的決定他能做什麼改變?而她,顯得很着急,根本無法接受。我想起,那位今年七十二歲的阿姨也跟我說過,她早就聽說他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應該也快要拆了,在那一區唯一留到今天的幾排石庫門建築並不在旅遊景點附近,也不在市政府要保護的範圍內。她說到時候想再跟同學聚會都不像現在這樣方便了。

上面說要建,下面就要面臨拆。牆上被圓圈圈住的拆字,寫得那麼大,有時看上去很囂張,也有時仿佛能看出他的不忍心,可是哪個城市沒有這個拆字?實際上,沒有哪個城市沒有。

多數人想到上海的時候,可能第一個想起位於浦東陸家嘴的東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廈,尤其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在浦東的夜空中它們的燈飾閃耀著,像照亮整個城市一樣。我是1994年的夏天第一次去了上海,那時候東方明珠塔已經建得差不多了,同年金茂大廈也正式開工建設,也就是說,我站在外灘,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沒有東方明珠塔也沒有金茂大廈的風景。目前還有許多項目正在進行中,將來又要變成什麼樣子,該如何想象我都不知道。上海的變化,作為遊客,我們通常會從那些旅遊景點和高樓大廈開始說起,但對於更多普通老百姓而言,實際上都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開始,而這個變化帶給他們生活中的影響究竟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的。

儘管這麼說,我依然認為在上海留下來的老房子還是很多。除了上海傳統的石庫門建築之外,這次我也看到了歐式古典風格建築。那純粹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剛好路過而已,我原來都不知道上海有這麼一個地方。從提籃橋地鐵站的方向過來,首先在長陽路上看到有上海猶太難民博物館,剛開始想著上海和猶太人能有什麼關係?就直接走過了,到下一個路口,也就是舟山路往東南方向一拐進去,發現那裡的街景非同一般。從那個路口大概也才走了一百米,已經走到頭了,斜對面有個小小的公園,叫霍山公園,那裡有個紀念碑是這樣寫的: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數萬猶太人為逃避法西斯的迫害來到上海,日本侵華當局以猶太難民無國籍為由設立隔離區,對他們的行動加以限制。此區域西起公平路,東至通北路,南起惠民路,北至周家嘴路。”

據說三十年代有一波大約一萬八千名猶太難民從德國、波蘭和奧地利等地避難上海,由於日軍視他們為無國籍難民,將他們安置在虹口區那塊面積只有一平方英里的區域。舟山路、霍山路這些歐式建築是他們當年集中居住的地方之一,這一建築群因此成為富有異國情調的商業中心,有了“小維也納”之稱。

知道了這麼多,這個紀念館我也非去不可。

先從結果來說,雖然規模不大,但確實值得一去。好幾年前我還到過奧斯維辛集中營參觀,參觀完後很後悔沒有提前做好功課,而這裡的紀念館會讓準備去波蘭參觀奧斯維辛的人好好地上一堂預備課。

因為參觀了這裡,我至少也知道了何鳳山這個人。1937年他被派往維也納到中華民國駐奧地利大使館任職,第二年奧地利被德國吞併,奧地利大使館改為中華民國駐維也納領事館時他就昇任了總領事。那一年德國納粹對猶太人的迫害進一步升級,他們生存的唯一辦法就是逃離歐洲,但實際上同年在法國召開的國際難民會議上,包括美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等國家在內的三十二國表明拒絕接受猶太難民。這個決定使得眾多猶太人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何鳳山出於人道主義,也不顧上司反對發放了幾千張簽證,最終讓難民得以成功地逃離了歐洲。

我們從那一部《辛德勒的名單》中知道同樣拯救猶太人的故事,而在日本,還有一位杉原千畝(上圖中右邊那一位)也因為曾在立陶宛給猶太難民發放簽證而出名,可我萬萬沒想到讓他們拯救出來的當中還有一大部分人最終逃到了上海。我這才發現原來在現代史上上海的份量還真的一點也不小。

(三)

據說在上海說“送儂到提籃橋”是拐彎抹角的駡人話,這就像在廣州說“你是芳村出來的”一樣,前者是監獄所在地,而後者則有精神病醫院,反正都是說來駡人的。芳村人還算比較幸運,2005年的時候與荔灣區合併,他們從此開始可以有選擇說自己是荔灣區的。與她相反,提籃橋這個地名不但沒有消失,而且最近還有了地鐵站鞏固她的地位,家住那裡的被人說送他去提籃橋,他也只能說天天把自己送回那裡去。

那天我差點沒有親自把自己給送上去。

那時候我走在對面的路上,遠遠就看到那個大門,然後也準備拍一張,才發現原來是一座監獄。奇怪的是谷歌和百度都沒有在地圖上顯示,難怪沒走到之前我也不知道那裡有座監獄。我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座監獄還可以離市中心那麼近。 網絡上的資料介紹,提籃橋監獄1903年交付使用,至今已有一百一十年的歷史。在此期間隨著時代的變遷由不同單位交替來管理,也關押過不少著名囚犯,同時也因為它的規模和收押囚犯的人數,曾經號稱“遠東第一監獄”。

Wikipedia還介紹說,1903年5月監獄投入使用後,1916年起,先後向北、向東擴建,而在三十年代初又拆除部分初建時的建築並開展重建,直到1935年基本定型。就是說現存建築物是1917年至1935年間建造的。 也難怪我只看一眼就想把這個大門給拍下來,原來還有那麼長時間的歷史。1994年它被上海市政府定為市級建築保護單位,而在2013年更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可是去年在英國有報導說這座監獄即將被關閉,是因為城市改造和發展是不可避免的趨勢。不知道提籃橋這個地名獲得“平反”的日子是否不再遙遠。

雖然平時都沒有什麼話題會讓我們將這座城市與回民聯繫起來看,但也像北京和廣州等國內其他大城市一樣,上海其實也容納了一定比例的回民人口在那裡生活。那天在一位日本人寫的部落格上看到,每逢週五在滬西清真寺一帶會有穆斯林出攤賣各種食物,我離開上海的前一天剛好也是週五,就決定過去瞧瞧。

近來在全國各地連續發生多次恐怖襲擊案,警方發表這些案子的犯罪嫌疑人都是維吾爾族人,也有在新疆所有的市場暫時被關閉的消息,那天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在上海可能也是同樣的情況。可是那天還沒走到常德路和澳門路的交叉路口,我已經開始聞到久違的烤羊肉串的味道了。從路口沿著澳門路往北方向大概也不到五十米長,那裡確實有不少攤子賣羊肉串、手抓飯、涼皮等食物,規模不大,卻也很熱鬧。其中一個攤販賣的我以前沒見過,桌上堆了兩塊一個小冰箱那麼大的冰塊,有點像做刨冰,拿鏟子一樣的工具把它刨成一個個小冰粒,上面倒點蜂蜜,最後再倒上白色混濁的液體。說句實話不是特別吸引人,我是被攤主後面坐著的那幾個頭上戴帽的人給吸引的,所以問:這是什麼?人家帶著很重的維語口音答道:酸奶!十塊錢一碗!一碗酸奶竟敢要十塊錢?還真不便宜。可是從酒店都走了四公里的路,口有點渴,還是要了。

拿著到攤主後面我就跟他們坐到了一起,第一件事情要做什麼?還是拍照。簡單拍了幾張開始喝,味道很不錯,甜度也剛好,我正在享受的時候,旁邊坐著的維族小伙子有點迫不及待似地問了我:好喝嗎?他還笑得跟酸奶一樣甜。

我說:很好喝!這下他笑得更開心了,又問我是哪裡來的(看我是帶著相機的,他應該從此判斷我不是上海本地人),我說我是日本人,他就有點驚訝地說他以為我是漢族人。他不是說以為我是北方人,因為我的口音,也沒有說他以為我來自南方,因為我個子不高,而是說以為我是漢族人。長相而論他這麼說其實是完全正常的,可我還是覺得挺有趣,也很新鮮。從此他就開始問些東西,為什麼會說“漢語”啊,去過新疆沒有啊,對新疆有什麼印象啊,等我答過,還將我回答的內容翻譯給旁邊坐著的三位老人家聽。這讓我想起幾年前去新疆旅行的時候的一個情景。

記得是2007年的初秋,我將赴檳城接受新的挑戰之前去了甘肅和新疆旅行。那是在吐魯番的一次經歷,已經厭倦在市中心走的我,開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發現街上走的基本都是維族人的時候,看到了有一家破舊不堪的理髮店。牌子是手寫的,大大的維語字,旁邊小小的漢字,而且很明顯那三個漢字並非由漢人所寫。

我從來也不太關心自己外表上的形象,更重要的是才幾塊錢能剪個髮,當然還想跟維族人交流一下,所以決定看看人家的剪法如何。後來我將那天的經歷這樣描述過:

“是一家維吾爾族人開的理髮店,我為那幾個維語字給吸引住了,在人家店外走來走去好幾回,最終還是問那三位坐在那裡的老人家,“現在可以理髮嗎?” 幸好其中一位老人懂漢語,大聲說 “可以!可以!” 然後,如果我沒猜錯,幫我叫起了一個人的名字,結果來了個小伙子。他漢語不太好,跟他溝通有點困難,可是我也知道了一些事,他今年十七歲,給人理髮已經有一年半了。就那樣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我一直跟他聊天,頭髮呢,被剪得有那麼一點維族人的樣子。其實也沒有關係,剪了半個小時也才四塊錢,再說頭髮還會長出來。頭髮搞掂了,我出來又跟那位老人聊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位今年已經六十八歲的老人,漢語說得竟然比那位十七歲的年輕人還要好,他還很熱情地教了我幾句維語,聊完要走,我也跟他說他剛剛教過我的再見,開開心心地離開了那裡。”

我不否定在現在的情況下漢族人與維族人之間的種族矛盾越來越激化的趨勢,可是也就像那天在吐魯番,這一次在上海,至少在那條街上我絕對不是唯一的東亞面孔,我還看到有不少漢族人也過來跟他們買東西,而且不僅是買方和賣方的關係,相互之間更有友好的對話。這個時候我也不能不去想,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恐怖襲擊究竟因何而起,因誰而起,如果更多原因並不在宗教和習俗的不同,而在於政治上的因素的話,他們想謀取什麼樣的利益……? 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在我腦海中不停地有問號浮現出來。

沒有想到去過無數次的上海之後,還能夠發現如此不同的城市的一面,也會有機會去想這些問題。大概是越大的城市值得解讀的人間故事和歷史內容越豐富,像上海這樣規模大、人口又多的城市應該就是那樣,燦爛的夜景之外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面貌,我覺得現在自己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想了解她了。

原文網址:http://wp.me/p1zN9r-1zs
嘴裡很享受心裡很想瘦
“作为一个日本人”您的中文真是太优秀了。
時光荒老了我們的青春
看到长阳路,霍山路,大连路特别亲切,嘻嘻,小时候就是住在那里的,斯文里,意大里……以前邻居宁波阿婆还讲,小时候她的好朋友就是个犹太小姑娘,她爸爸是拉小提琴的。楼主经过图片这里的霍山公园没去么?那里以前是精武门练拳的地方。
當風箏遇上風
看到長陽路,霍山路,大連路特別親切,嘻嘻,小時候就是住在那裏的,斯文里,意大里……以前鄰居寧波阿婆還講,小時候她的好朋友就是個猶太小姑娘,她爸爸是拉小提琴的。樓主經過圖片這裡的霍山公園沒去麼?那裏以前是精武門練拳的地方。

哎,我小時候也是住那片的。
不知道你還記得市東中學嗎?
靠自己你就是女王
切入的角度非常不一樣.
難得有人會這樣紀錄一般旅客和外人不會思考的方向.
很好的文章.
有機會請繼續分享!
人不死終究會出頭
中文太好了,可以当中文作家了。
陌影
南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过两天周末我就出使西域,不是,是组团西域自驾,真希望有机会在魔都和你碰面,详谈上海滩。
时间紧迫,还有个夜半FIFA,七月底回来再慢慢欣赏你的大作。
有你任性沒你認命
上海之所以讓人.............是人的因素。我記得離開上海到其他城市去玩,只要和當地人說上海人壞話,就可以交很多朋友。
女生微博名字
其实,楼主您的中文功底不仅仅体现在这篇文章的文笔上。

楼主听得懂维族人带有浓厚口音的汉语,还能与上海大爷大妈无障碍交流,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已经很不简单了。

中文的水平达到这么高的程度,日本人中除了您以外我只知道加藤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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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明月舊時光
作為日本人你的中文太棒了!
而且這裡的文章都是華人寫的,我們可以從多一個角度了解大陸
心跳多久愛多久
感謝樓主的文章,上海是一個歷史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