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路上】青稞的記憶

愛已欠費
[圖1:攝於八美]

  離開然烏後我直驅拉薩,幾乎是一站一站不停歇的前進。這飛快的旅程讓我對青稞的記憶,也如窗外迅速流逝般的景象,被我不經意抛在身後。「放口袋,可以保佑。」小攤的老板娘在遞給我木碗時,順道抓了一點的青稞給我。我買了木碗,得到這意外的祝福,望著手中的穀粒,才驚覺到自己的遺忘。一湧而上的是那一波波金黃色的稻浪,滿滿秋的氣息。

  記得那是往八美的路上,遠遠的一塊塊橙黃色塊錯落在綠色緩坡間,從路旁這頭悠緩的往天際邊鋪陳。這遼闊寬廣的視野是高原才有的氣魄,我趕緊拉開窗急迫的想吸納更多美景。無數個峰迴路轉後,原先平面的色塊逐漸變得立體動人。風一吹,結稞的青稞便隨之起舞,金燦燦的繽紛耀眼。
[圖2:攝於八美]
[圖3:攝於八美]
[圖4:攝於八美]

  因為有著耐高寒、種植期短的優點,生長於高海拔的青稞,遂成為藏區主要的農作物。很慶幸自己趕上秋收時節來到藏區,不僅可以欣賞金色的視覺嚮宴,還可以感受農村收割的繁忙景象。迎著風走在金黃色的浪潮間,總是可以見到三兩結伴或是一大群彎著腰的藏民。他們熟稔的右手握鐮刀,左手逆時針方向反抓一把青稞,然後大手一揮麥桿倒地。從自己所處的一點,一步步向周圍擴展。

  在四川爐霍的蛾日村補捉農忙畫面時,一位婦女遞上自己的鐮刀要旅伴試試。旅伴割不斷麥桿還不小心將它扯的亂七八糟,笨拙的動作惹得大夥笑呵呵,原本忙碌的景象突然多了些趣味。收起玩笑大夥又繼續埋頭工作,其實這是個極端不舒服的姿勢,用不了多久就會腰酸背疼,不僅速度緩慢又相當耗費人力。目前這種傳統收割方式大多被機器取代,僅剩下斜坡或面積較小的耕地尚使用人力收割。
[圖5:攝於然烏]
[圖6:攝於爐霍]
[圖7:攝於爐霍] 帶著酥油茶及土豆,休息時就可以佔時補上水份及充腹。

  不管用人力獸力馱負,還是用拖拉機運載,收割下來的青稞會堆在曬架上晾曬。青稞架有斜斜豎立的,也有小高台狀的,更簡單的是連木架也沒有,直接在屋頂空地上堆疊。高原太陽的烘曬下,再經過脫粒的程序,也就是人們說的打青稞,就可以進行研磨的步驟了,而曬乾的麥桿就成了牲口冬季的糧食及燃火用的柴薪。
[圖8:攝於爐霍]
[圖9:攝於然烏] 這輛拖拉機除了滿戴收割下來的青稞外,還加了我及旅伴兩人(嘿嘿,搭便車啦)。
[圖10:攝於然烏]
[圖11:攝於然烏]
[圖12:攝於爐霍]
[圖13:攝於爐霍]

  在爐霍街上往山上壽靈寺步行而去時,山腳邊一間民居散逸著一種誘人且熟悉的香氣。開放式的屋簷下,一位蓄著長髮的康巴漢子,正忙碌的在一只大平鍋上來回翻炒著。湊前細瞧,一粒粒被炒的油亮的穀粒正透著金黃。「這是青稞,吃吃看。」他說。原來,這香噴噴的味道是炒青稞的氣味。我抓了幾粒放入口中咀嚼,突然想起這熟悉味道,跟小時候街邊剛蹦出來的爆米花一樣,有著濃濃的酥脆香味。
[圖14:攝於爐霍]
[圖15:攝於爐霍] 研磨機

  炒熟及研磨這二個步驟不是家家戶戶都能自己動手製作,通常農民會將脫粒好的青稞,交給專門的師父加工後再拿回家。青稞粉用途很多,除了做藏麵、膜膜(台灣叫饅頭)、土巴(一種粥)及麵餅子外,藏人最常拿來就是做糌粑。將青稞麵粉和酥油茶混合後,用手捏成團食用。描述起來很容易,實際操作起來還需要幾次的練習才有辦法上手。
[圖16:攝於往色達的路上] 青稞粉裝在木桌內的抽屉裡
[圖17:攝於往色達的路上] 青稞粉加上酥油茶就可以和成了糌粑

  頭一回和糌粑時,我弄的兩手都是麵團,粉末也飛濺的到處都是,努力了好久青稞粉與酥油茶幾乎還是分開的。經招待的主人調教後,又努力再試了幾回終於勉強和在一塊。我用滿麵渣的手捏了一小團開始食用,雖然視覺上這糌粑的顏色土土暗暗的,一點也不吸引人,但那綿密的口感及嘴內滿溢的香濃味道,還真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好吃!」我忍不住讚嘆著。
[圖18:攝於往色達的路上]
[圖19:攝於往色達的路上]
[圖20:攝於塔公] 糌粑還可以沾酸奶吃,挺不錯的.

  到藏區旅行肯定是要嚐一口青稞酒的滋味。用青稞製酒是藏族人很愛的一種傳統飲料,一種藏語稱為"羌"的低濃度酒。一路上沒有機會品嚐到私釀的青稞酒,於是在拉薩酒吧裡旅伴點了一瓶體驗看看。因為我對酒精過敏僅啜飲了一小口,微酸微甜的滋味稱得上好喝,雖不能盡情暢飲,但也算是補足了一點遺憾。

  這些對青稞的記憶,將成都一路走來的片段連結在一起,讓我重溫了一遍旅程。向老板娘道謝後,我將木碗塞入背包中,將青稞穀粒放入外套的口袋裡。就這樣帶著青稞的祝福,從拉薩一路到加德滿都。雖然它小小的,小到很容易讓人忽略它的存在,但只要伸手進去觸摸到時,對青稞的記憶又會在腦海裡上演一遍,對旅行的回憶也是。
[圖21:攝於然烏] 這是青稞田裡的毛毛蟲,嚇死人的多.
[圖22:攝於八美]

=============================kristen's 【川藏路上】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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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照片拍的真好

看到那台牽引車,腦中立刻想起當初去西藏的時候 藏民擠滿整台牽引車的畫面..

小眼睛先生
年少如歌
新的版面(嚴選好文),不過圖檔開得好慢!
前些時候有在kristen的網誌看過這系列文章了!
Kristen的文字很美,構圖也是沒話說了!
雞婆一下,如果別的棧友也嫌圖慢地話,去kristen的
(帶著相機散步去)部落格吧!
http://blog.yam.com/kristen322
你就是條狗誰騷跟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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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部落格的圖片不支援連外
所以圖片只能另外上傳,圖片秀出的速度真的有點慢
我們會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
你若不來我怎敢老去
之前的圖檔是放在其他的地方,經過調整成附件模式後,應該有變比較快了

如果還是很慢,還請讓我們知道:)
不如笑著放手
西藏真的好美,好想好想去看看!
一鹿陪你走過晗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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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chiehwen的鼓勵啦....(害羞中)
不過,你好像沒在我blog裡留過言對吧!我沒有印象哩....
萬人追不如一人捧
西藏真的好美,好想好想去看看!

不僅僅是西藏哦,我覺得四川也很棒. 我這回大部份走的藏區是在四川(川藏北線),一路上遇到的藏民都好友善,好純真,感覺很棒!

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人美",比"風景美"更吸引人哦!
你就是條狗誰騷跟誰走
感謝您的分享。

難怪我一直找不到「青稞」。

看來我是分不出「青稞」和「小麥」的。

路上遇到的「小麥」有些很可能是「青稞」。

錯把青稞當小麥,只緣未識青稞相。
槍硬情濃
青稞在我混淆的時候,這裡讓我看得很清晰。謝謝你在這裡的分享!我的心裡看到屬於這裡的一切都,心好遠,好寬闊!那種長度、深度...
我賤故我在
好棒的照片!好想再去這些地方流浪一段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