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國度--緬甸(三)驚 艷 東 枝 與 茵 萊 湖

舊街舊巷等舊人
驚 艷 東 枝 與 茵 萊 湖

第二天到了11點Wanna和Ni-Ni還沒有來,我們要搭12點的車,我怕搭不上車,就和Zaw-Zaw出發了。到了車站我問Zaw-Zaw有關退車票的事,他一會兒說Ni-Ni昨天來退了,一會兒又說退不掉。上了車以後,我發現座位比之前坐的車更小了,既然Ni-Ni的位子退不掉,我決定一個人坐兩個位子。可是我發現那個位置上已有人坐了,我問Zaw-Zaw,這時他又改口說,Ni-Ni昨天已經把票退了,只退了5,000K。我問他錢呢,他說在Ni-Ni身上。我開始在他眼中看到閃爍的光芒,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疑心生暗鬼。這件事我決定等我回到仰光時再查清楚。

這一趟車從中午12點坐到隔天早上8點,足足坐了20個小時。我的前座坐了一個荷蘭人,本來我想找他一起包計程車去東枝,但是他說他要直接殺到茵萊湖。他比我早一站下車,我看到他一個人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在下榻的旅館詢問了有關去茵萊湖的車費,包計程車單趟15000K,坐叫客小貨車則是一人500K。

東枝的旅館比仰光還貴,跟品烏倫更是不能比﹝後來我才知道品烏倫是個真正價美物廉的地方,難怪當地的旅館工作人員說有的西方人一來就住一個月。﹞這家旅館的老闆為人非常親切,他跟我開價1天15美金 = 13,800K,Zaw-Zaw跟我住一模一樣的房間,一天只要4000K。我跟他說我會住2到4天,是否可以便宜,他意思意思地1天少收我1美元,你別看這區區的1美元,可以洗十件衣服而且還有燙哩!

傍晚時Zaw-Zaw來告訴我Wanna在家裏等我電話。Wanna一接起電話就一疊聲道歉,他說他和Ni-Ni睡過頭了,所以沒有來送我們。接著他將電話交給Ni-Ni,我刻意放慢講話的速度,告訴他我們11日就會回到仰光﹝4月13日就是緬甸的新年—潑水節,我本來打算要到曼德勒過潑水節,因今年世界潑水節由緬甸主辦,地點在曼德勒﹞Ni-Ni重複道:「You , eleven, Yangon?」我說:「Yes.」 他說:「Very happy!」怎樣?夠言簡意賅吧!

當天晚上我又不能睡了。20小時的舟車勞頓再加上下午去數個寶塔參拜佛祖,無數次地起立跪拜,我應該很累才對,但是我沒辦法睡。熱?不會,東枝的氣候很宜人。蚊子?沒有,東枝太高蚊子懶得飛上來。那到底是為什麼呢?是樓下的一隻爛狗啦!牠整晚吠個不停,在寧靜的夜晚牠的聲音顯得更加淒厲,我在腦中勾勒出一副把花盆砸到牠的頭上的畫面……可惜沒用,牠繼續用力地叫著……不知何時,花盆終於砸到牠的頭上,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走到叫客巴士站時已有一些人坐在車子上。我們坐上車後老闆繼續叫客,直到兩邊木板條各坐了7個人,中間板凳擠了4個人,出入口又掛了兩個人,我們才上路。東枝是個高原山城,茵萊湖則是高原湖泊,這一路上景色非常優美。我又看到在品烏倫看到的那種美麗的樹--紫色的小花開滿了一整棵大樹,整棵樹所呈現出來的型態就是深深淺淺的紫色,非常漂亮,這應該是高山特有的樹種。

車上的人分成幾組人馬,都是緬甸人:一對戴了太陽眼鏡的中年夫婦,這位先生一直在看我;一個輪廓像印度人的漂亮小姐和一位帶著十二三歲小女孩的媽媽,這個小女孩臉上撲著一種輕薄的白粉,唇上還擦了口紅,很可愛,她有點靦腆,但是時不時看著我,當我對她笑時她才害羞地抿嘴一笑;另一位漂亮修長的小姐和她的福態的姐姐以及姐姐的兩個孩子,大的是個約十五六歲的小女生,皮膚很白,長得很可愛,小的是個10歲的小男孩,瘦乾巴拉地看起來像只有五六歲。這個福態的太太非常值得一提,她左手帶著鑽石戒指,右手戴紅寶石戒指,手腕上另外還帶了金鐲子;後來我才知道她真的很有錢,她帶著一整落的千元鈔票出來玩。

不知是誰整合的,我們這四組人馬合包一艘馬達船遊茵萊湖,一艘船12,000K,每組人馬攤3,000K。當旅遊團組成後,大家開始變得很親熱,三三兩兩結伴照相,戴墨鏡的先生率先跑來跟我說:「You are very beautiful!May I shooting you?」

茵萊湖本身是緬甸很出名的觀光地區。這是一個群山環繞的高原湖泊,除了景色優美以外,當地Shan族人﹝緬甸八大民族之一﹞的生活方式也與一般的陸地人民不同,是個人文景觀很特殊的地方。緬甸人來到這裏無須付費,但是外國觀光客就必須繳交3美金的觀光費。我們的船先停靠在繳錢處,我下船去繳了費用後,開始遊湖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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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書上寫著這裏的海鷗會追趕著船跑,所以我們四組人馬通通都準備了要餵海鷗的豆製飼料,也不知是我們晚到了,還是牠們已經被早班的觀光客餵飽了。好不容易遠方出現一隻海鷗的身影,我們大家都很熱情的招呼牠,小朋友們迫不及待的將飼料遠遠地丟出去好誘引牠過來,可惜海鷗不領情,害得我們大家剩了一大堆的海鷗飼料不知道該怎麼辦。

遊湖的行程約進行了五個小時,包括停靠在藝品店旁邊的餐廳用午餐以及停靠了數個寶塔。其中有一個寶塔,塔中的和尚有一手絕活,他身邊的貓咪各個都會跳圈圈;只見和尚席地而坐手中高舉一個藤編的圓圈,貓咪們則安靜地或坐或臥地圍繞在他身邊,一待他點到名的貓咪就會跑來圓圈下倏地竄高從藤圈中跳過,非常有趣。免不了的每個寶塔邊都有販售商品的商家,我們這個雜牌旅遊團每個人都是滿載而歸;我本來想我是外國人難免商家會提高售價,我看中了一套衣服,問了價錢是6,000K,我拜託墨鏡夫婦幫我去問價錢,結果價錢還是一樣。不知道這會不會是觀光價,因為我們全部都是觀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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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時,福態太太給了我一把葵瓜子,美麗的印度小姐給了我一根芭蕉,她的朋友在補粉時拿著粉餅問我要不要擦,而朋友的女兒,那個靦腆的小女生則是一路上牽著我不放。我看到一些西方遊客,也想起了昨天那位同車的荷蘭人,他們總是獨自一人或兩三個白人單獨行動,他們看到了茵萊湖美麗的湖光山色,他們看了一場五彩繽紛的彩色電影,但是,對不起!那是無聲電影。而我呢?我不但看的是有聲電影,而且我還走入電影中。我看著他們在談笑風生,雖然我聽不懂,而Zaw-Zaw也沒有能力翻譯給我聽,但是我知道他們不是在評斷我的是非。我們因為我從印度小姐手上整匹的芭蕉扯不下一根芭蕉而哈哈大笑;他們因為看到我赤腳走在碎石子路上呲牙咧嘴的表情咯咯笑;大家因墨鏡太太一腳深陷進湖邊的爛泥巴裏交相出主意…...這一切都不是預先寫好的腳本,但卻是我最珍惜的,我不在乎我看到了多少景觀,我只在乎我得到了多少的人文氣息。

這就是我喜歡一個人自助旅行的原因,除了具有絕對的決定權以外,因為只有一個人,我就必須要向外找朋友。當然,因為我是一個女生,而且又只有一個人,比較容易讓別人對我沒有戒心,更甚之比較容易引起別人的憐惜之心。所以,在異地交朋友對我來講一點問題也沒有。你以為溝通真的有那麼困難嗎?幾個重點的英文單字就夠了,你只要有友善的笑容和合乎當地風俗習慣的舉止,你就可以得到尊重。

回程時,中間走道上坐的都是大塊頭的人,我的腳連好好放都不可能,因為我的膝蓋剛好頂在面前的人的屁股。為了避免冒犯對方,我只好一路上巔著腳,導致我的膝蓋痛了一天。那個靦腆的小女孩因為印度小姐坐在我們中間,她幾次將手伸出鐵欄杆外繞過印度小姐搭在我的肩上,不知印度小姐是擔心危險還是怕冒犯了我,她總是阻止小女孩。我真的快累斃了,忍不住就搖頭晃腦地睡了。下車時,我不但膝蓋痛又昏頭昏腦的,竟忘了好好地向這個小女孩告別。我應該抱抱她的,我卻忘了,她一定很失望吧?!我也很失望我竟然忘了。

第二天我們和福態太太約好一起包車去禮佛,他們跟我說了名字,可惜我聽不懂,但是我想福態太太是當地人,她會想去,肯定錯不了。這趟路單趟就跑了將近4個小時,到了後我才知道這個地方本就在我的旅遊計劃中—賓達雅佛洞,是一個鐘乳石的山洞。洞中有12,000多尊佛像,你應該親自來看看,那個場面真的很壯觀,前後左右上下到處都是佛。在小徑中若要攀高走低總不免得搭著佛的手或椅背,我總在心中說:「佛祖啊!對不起喲!」第一次感覺與佛祖這麼親近,這麼真實地存在。洞中使用黃色的投射燈照明,一尊尊金光閃閃的佛像以及鐘乳石真實的呈現,黝黑的洞穴卻給人莫大的安全感;不像馬來西亞的黑風洞和大陸昆明的石鄉,都是用彩色的燈光投射的石頭上,產生一股妖異莫名的氣氛,令人心生恐怖。
賓達雅佛洞貼金箔千千萬萬佛

我們在洞中所拍的照片幾乎都失敗了。幸好門口有賣VCD,收錄了賓達雅佛洞和茵萊湖的風光,一張1,500K,另外我還買了一式10張的水彩畫製成的卡片2,000K,一式10張油畫製成的卡片3,000K,全部都是手工畫的。我買得心裏直喊爽:「太便宜了!太便宜了!」
水彩畫油畫竹片畫

我另外還買了一些明信片,其中一張是一個長頸族的小女孩,自從在Mook的旅遊書上看到她的照片,我就對她念念不忘。這個小女孩有著一張神似周慧敏的美麗臉孔,也和我弟弟的女兒陳欣長得很像。據說長頸族的婦女及至年長將會戴到25個銅環,這些超過3公斤的銅環將導致她們的肩骨和脊椎嚴重變形,而她們卻是家中唯一的勞動者。我不後悔我沒有在茵萊湖親眼見到這個小女孩,因為我捨不得看到她像商品般出售笑容。後來我在眾多的明信片中又找到一張有她在其中的明信片,她與幾個年長的婦女一起,她正在看她們織布,明信片的印刷品質並不是很好,但是我看到她在笑,即使在笑她的眉宇之間還是有一股化不開的憂鬱,令人看了好心疼!這個小女孩若是生在台灣或是美國,她將會有多麼不一樣的人生啊!

後來我們又去了幾個佛塔,我跟著福態太太到處拜。我總是祈求佛祖引領我的母親早日到達西方極樂世界,永不再受輪迴之苦,我還和佛祖討價還價,我乞求佛祖說:「如果一定要再輪迴,請您給她一個快樂的來生」福態太太非常地虔誠,每個佛塔她都佈施一小疊仟元鈔。後來我們到了一個還在興建中的廟宇,那裏供奉了一位老和尚的肉身舍利,這真的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緬甸這麼熱,肉身怎麼可能不腐敗?另有一間寶塔裏面供奉著佛骨,這是我第一次在寶塔裏看到軍人,也許是保護佛骨吧!這一大趟的佛塔之旅我分攤了16,500K的車資,太值得了。我付了17,000K,堅持不要她們找錢給我,我說:「Nice to meet you!」真的,碰到福態太太和她妹妹,真好!
我和富太太與她的一雙兒女合影

隔天早上是我們離開東枝的時候了。我預先準備了12,000K和42美金要付Zaw-Zaw和我的房錢,Zaw-Zaw事先告訴我他只有9,000K,我說沒問題,我會幫你付房錢,但是我可沒說要幫他付電話費和Mini Bar的費用。付完了所有該我付的帳單,我站在櫃台前和老闆聊天。老闆的兩隻手上都有刺青,從手腕到手臂上都是,他告訴我這是Shan族人的傳統,只有男孩子才有。他的左手刺了一隻老虎,他說他誕生於星期一屬老虎,然後他問我生於星期幾,我說我們中國人不記星期幾,我們是算年份的,我生於虎年。我們這兩隻老虎正在聊天時,Zaw-Zaw也來了,他的帳單一共19,000K多,旅館老闆詳列了一張清單,扣除12,000K的房錢尚有7,000多K。Zaw-Zaw把賬單推到我面前,我告訴他我已經付了12,000K的房錢;我不相信他看不懂帳單,因為至少老闆也會告訴他,他們可沒有語言障礙。Zaw-Zaw又再一次把賬單推到我面前,他知道我如果掏出錢夾不會只支付一部份,但是,對不起,聰明的小朋友:「我早就在你Check out前就Check out了,我不會再掏出錢夾了。」這一路上Zaw-Zaw已經跟我要了不少東西,我不想再為他付私人帳單。

一會兒,載我們到長途巴士站的接駁車來了。第一天到時,我們就買好車票,1人才4,500K,還有接駁車送到車站﹝又省了500K﹞,我們覺得很便宜,趕快就買下來了。到了車站,離搭車時間尚早,我去上廁所。天哪!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我居然在這時候月經來了。前兩天我在算日子,心裏就在擔心,我祈禱老天等我回到仰光時月經再來,那我就輕鬆了。我在偌大的巴士站走來走去,就是沒有看到在賣衛生棉。後來有個茶店的婦女招呼我買東西,衛生棉的英文我不會說,所以我跟她說我要衛生紙,她帶我到離開店裏一堆男人的一個攤子拿面紙給我,我才跟她說我要女孩子用的。她很聰明,一點就通,她指著站外的一家店舖,我才買到衛生棉。

人就是這樣,當問題發生時總覺得大難臨頭,等到問題解決了,突然間人生又變成彩色了。我一派輕鬆地走回行李置放處,Zaw-Zaw跟我講了一個更恐怖的災難--我們要搭的巴士沒有冷氣。我相信我雖然戴著太陽眼鏡,還是可以看到我的眼珠子幾乎快掉出來。Zaw-Zaw隔壁的一位男人點點頭,表示我沒有聽錯。天哪!怎麼可能?!緬甸這麼熱,車程這麼長,怎麼可能沒冷氣?沒有冷氣鬼要坐?!我突然想起那天買車票時,隔壁也有兩三個小鋪子在賣車票,有的還標榜冷氣車,突然間我對Zaw-Zaw怒不可竭:「你是豬啊!你除了會A我東西,還會幹嘛?!我是外國人不知道有車子沒冷氣,你也不知道嗎?」我走去我們要搭的那輛車問司機,他向我証實確實沒有冷氣;我又走進站內向兩個正在登記委託寄送文件資料的男人“盧”,我說:「我不知道這是沒有冷氣的車,我要退票!」面對著我低頭寫字的男人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轉過眼對Zaw-Zaw說了一句話,就低頭不理我了,這是我在緬甸碰過最冷漠的人。
在車站販售玉米的SHAN族婦女

後來我想想也不怪他,他要嘛不懂英文,想說和我也*講不伸車*,要不就是我這種聽到沒有冷氣就抓狂的死老外見多了,懶得理了。Zaw-Zaw跟我進讒言,要我另外再買兩張冷氣車的票。是喔!我當然知道可以再買兩張票,你出錢啊?!還是你要補差價?!我知道此刻我不宜意氣用事,20個小時的車程耶!於是我和Zaw-Zaw去左右的冷氣車站問票,可惜都賣完了。

後來有一輛冷氣車的中間走道上還有座位,一張票7000K;我知道中間走道座位的滋味,座位狹小、靠墊又短、左右也沒得靠,我根本不可能把登山包放在位子前墊腳。Zaw-Zaw一直慫恿我買,我在冷氣與座位兩者之間猶豫,突然間我的騾子脾氣發作了,老娘就是不如你的願,我這一具臭皮囊不見得比別人尊貴,我就不相信別人坐得我坐不得的。
我搭的沒冷氣的車

這一路怎是*辛苦*兩個字了得。本來我還苦中作樂地自我安慰--至少這樣可以在車上抽煙。但是這一路下去都是黃土路,每當有別的車行駛過後,路上就塵土飛揚,苦不堪言;就算走到柏油路上了,空氣品質也好不到那裏去。風沙吹得我的頭都疼了,但是窗戶是絕對關不得,我不怕熱別人還怕悶呢!我一直祈禱著車子趕快停下來,終於我的美夢成真了,這輛老爺車在月黑風高時停在一條沒有路燈的筆直小徑上--車子拋錨了。

車一停下來,空氣就完全不流通了,我們所有的人趕快下車透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中我抽了兩根煙,開始像老天爺懺悔---管他有冷氣沒冷氣,我只求車子能夠繼續上路就好!車子大約修了40分鐘,他們把一個輪胎推到車子裏來。這輛車的後排座位已經堆滿了貨,連走道上都堆著箱箱袋袋﹝我們每次上下車都是踩在這些箱箱袋袋上﹞,有個婦女還牽著她的狗上車﹝不知狗要不要票?﹞,現在又推上一個大輪胎,這趟車旅真是太超現實了。哈!哈!哈!我知道日後在我的回憶裏這將是一個大笑話,但是此刻一點也不好笑。

車子進入仰光的長途巴士站時,我很驚異我居然沒有死掉。我又髒又臭地回到Ambo Hotel,櫃台小姐告訴我雙人房1天18美金,我說前幾天才12美金,她說那是妳第一次來給妳特別的折扣。我真的搞不懂他們的商業邏輯,就拿早餐來說吧!上次來住時第一天的早餐,有果汁、咖啡、土司、煎蛋,第二天以後果汁就沒有了;這次來住也是一樣,第一天有果汁,水果,第二天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怪吧!但是我累得要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找旅館了,旁邊一位英文比較好的中年男子跟我說:「因為潑水節的關係,房間的價錢提高了,如果願意住單人房,折扣後13美元1天。」我看了房間,除了房間變小、床變小、電視變小,其他的倒都是一樣,我就住下來了。我一股腦地將4件衣服、1件厚外套、登山包、帆布背包還有我的氣墊涼鞋交給服務生清洗,才1,000K而已!哈!哈!才台幣35元,要不是因為是男服務生幫我洗衣服,我連內衣內褲都會交出去洗。

當天傍晚我去看別墅的內部,鑰匙已經送到了。旅館泊車部的歐吉桑很好意地問我是不是要搭計程車,我說是,拿了Wanna的地址給他。他攔了一輛計程車,與司機交談了一會兒,告訴我1,000K。我很高興,賺到了,平常都是1,500K。當司機開始行駛時,我知道跟平常的方向不同,但是我想條條大路通羅馬,誰規定只有一條路可達?司機開到一家小路裏的旅館,我告訴他不是這裡,我拿出地址,他到處問人,一會兒問我的朋友是不是法國人,一會兒問我的朋友是不是老師。他東轉西轉就是在這個區域裏打轉,後來我看這樣不是辦法,我叫他找到電話就停下來,我想要打電話給Wanna,叫他告訴司機確實的地點。我們停在一家雜貨店,但是電話始終打不通,緬甸的電話線路一定是極缺,Benny常常要撥大半小時才打通。這時雜貨店的女人將地址拿來看,幸好她聰明,她告訴了司機正確的地方。我絕對不是一面倒的女性至上主義者,但是,真的,我在緬甸所碰到的女性,不分老幼都很聰明。

快到Wanna家時,我想司機多繞了一些冤枉路,我決定給他1,500K。豈料他說要3,000K。他帶著憨厚的笑容跟Wanna說,泊車阿伯跟他講的是那家旅館,所以他去了那家旅館,又折返回我的旅館,然後才來到Wanna家。我想起途中折返時他有特別指出我住的旅館給我看,我看到他一臉坦然的樣子和敦厚的表情,嘴上雖嘟囔一下又不是我的錯,心中卻是毫無怒意的。

這間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別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Wanna與Zaw-Zaw一再強調很棒很棒的情況下,我想像的是--磨損的地毯、厚實的老式家具,屋中的陳設雖然老舊卻不失氣派。結果是小部份塌陷的地板,沒有窗帘且糊著塑膠布的窗戶,所有的家具就是一個做為隔間用的壁櫃和一張木床,廚房不要講了,廁所可以拿來拍鬼片。他們說潑水節這幾天他們會打掃和油漆房子,潑水節後我就可以搬進來住了。喔,謝了!謝了!這間房子不只是欠缺打掃和重新粉刷,這間房子根本應該全部打掉重新裝潢。

當天晚上我們到夜市去。仰光的夜市並不是一個市集,而是綿延了20幾條街的夜市,滿滿的商店和路邊攤,吃的、用的、穿的什麼都有。我的相機已經拍爆了,Zaw-Zaw在茵萊湖自拍了許多照片,導致隔天的佛塔之旅後面的幾個佛塔都沒有空間可拍了。我決定送Zaw-Zaw、Wanna以及Ni-Ni一人一張光碟,讓他們自己決定要洗那些照片出來;但是只製作了兩張光碟片而已,因為Wanna說他們三人可以共用一張光碟。這個Wanna呀!真的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晚上我回到飯店門口才想起我的潤髮乳用完了,我走到附近的食物中心問櫃台裏面的小姐,我知道他們聽不懂潤髮乳,所以我問Shampoo?還一邊做著洗頭的動作,她說沒有,也不知道哪裏有。我走出來沿著陰暗的街道慢慢地走回飯店,有一個中年男子追上我,他說他是食物中心的工作人員,我隱約記得他剛剛也站在旁邊,他為了讓我安心,快步超前走在我的前面。他領著我過了我的旅館又走了約5分鐘,他指著一棟大樓,然後就轉身回去了。就這樣?沒有索求、不圖回報,純粹只是因為我需要幫忙而幫助我,這裏的人真的好可愛。

我看到大樓下是幾間酒吧,心裏納悶,問了大樓旁一個小女生,她跟我指了樓梯叫我走上去。原來這棟大樓是個商場,只剩一家網咖還有在營業,其餘的都關了。我繞了半圈看到那個小女生站在一家燈光已半滅的女性服飾店門口,她向我指指裏面,我嘗試性地推了門,進去才知道店的後半部是美容院。有一個女人追出來,我知道這不是我要找的店,轉身走人。這個女人追上來遞給我一張名片並且告訴我,洗頭和做臉2,200K,身體按摩1個小時2,000K。哇!2,200K台幣80元不到,2,000K就是70元。哈!哈!哈!我發現了一個新樂園。

隔天我在旅館裏賴了一天,到晚上我決定出去外面逼逼汗。我在唐人街上仔仔細細地瀏覽每一家商店和攤子,今天已經是潑水節前的最後一天了,街上人聲鼎沸,買氣到達最高點。我買了一個造型典雅的鬧鐘650K﹝嘿!嘿!才20幾塊台幣﹞買了一條泰國製的護髮霜750K﹝嘿!嘿!又是20 幾塊台幣﹞吃了一碗香味撲鼻的清燉牛雜湯400K﹝哇!14元台幣﹞一碗老式做法的薑汁豆花150K﹝好棒!才5元﹞又買了一包印度人做的甜食100K邊走便吃。這種甜食很像台灣的湯圓,只是裏面包的是棕櫚糖,乾吃,上面再灑上細細的棕櫚絲,非常好吃。我看著印度老闆黑墨墨的手搓著白兮兮的糯米團,想起從小我的大姊就不准我買推著車子走的阿伯賣的麻糬。他們尿尿都沒洗手耶,我的大姊總是這麼說。但是,管他的,那種麻糬我還不是從小吃到大,想那麼多幹嘛?!我認真地記住我覺得好吃但已經吃不下的攤子,決定潑水節假期過後再來享用,我甚至於在考慮也許我應該在這裏找旅館,來回3,000K的車資,夠我吃到撐死!

我又來到剛到仰光時買編織皮夾的攤子。我在去東枝前曾經來找過那個好心幫我跟司機說地址的中國女孩戴妹妹,但是那天她沒有來擺攤子。我告訴那位賣皮夾的女士我想找戴妹妹教我緬文,1周5天,1天4小時,我告訴她我會再來。這件事請的緣由是我想住別墅,住別墅就得長住,長住就得有個生活目標,緬文長得很可愛,像畫圖一樣,所以學緬文就變成我長住緬甸的目標。今天我看到戴妹妹了。她看到我露出驚喜而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她說:「我的中國話可以聽,說不出,我不可以的。」我的別墅夢碎了後,我也知道我不會在這裏長住,所以我要學緬文之事看來也只能作罷。我笑著點點頭,她說:「不如妳教我中國話吧!」戴妹妹的商品是童裝,,生意很好,我看她笑盈盈地與那些媽媽們交談,我本來看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子,以為她是來幫父母親的忙,現在看到攤子上只有她一個人,而且還有一個印度人當助手,看來我這個新朋友是個挺能幹的女老闆。我們約好潑水節慶典結束隔天17日去大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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