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也有集中營?【懂得笑就不會怕了】

我等紅杏出牆來
我們來到了義大利北部一個媲美威尼斯叫做「的里雅斯特」(Trieste)的海港城市。浪漫的義大利跟殘酷的大屠殺總感覺兩者不可能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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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是我沒有注意到「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這部感人卻又無奈的電影,就是以義大利這段悲哀的時空背景為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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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GPS我們找到了這塊在聖安息日(San Sabba)郊區的集中營所在地,最起初在1898年這裡是個米廠,不過1934年就完全關閉,到了大屠殺時期曾被德國當成臨時拘留營與集中營,殺了至少2000人。二戰結束後,這裡成了從鐵幕政權逃出的難民營,一直到1965年義大利政府將這地方規劃成國家紀念館,因此是免收門票且營業時間長至晚上7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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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門,一位老先生和氣的應門,告訴我們集中營的入口是在另外一邊唷!有點不好意思,道謝我們繼續沿著外牆走到正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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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正門口是由水泥牆砌成的通道,必須穿過之後才會進入到聖安息日米廠,也就是昔日的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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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旁高聳又冰涼的水泥牆之下,人看起來好小,這11米約四層樓高的牆是設計師Romano Boico刻意要凝造出來的不安祥氣氛。不知道蕭瑟的冬天會不會更加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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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左手是辦公室,管理人員趕緊把我們招呼進去,我一看,他不就是剛才在後門的那位老先生嗎?這也太幽默了吧!管理員為了登記而問我們來自哪裡,我們說台灣,另一個坐在辦公室裡的老先生很熱情地跟我們說「摳你擠哇~」

因為工作人員很友善,我們還是租了2歐的語音導覽,打算好好認識這個在1943年起曾被作為集中營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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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後證明語音導覽的幫助不大,而且其實相同的資料都能在展覽館看到,另外對於我個人,文字描述搭配照片似乎比語音更加清楚也更容易消化。

我邊看著看板,邊在想為什麼這些人名、代號等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呢?可能我一直生活在與這些歷史的平行世界中,但我不能再讓歷史與我擦肩而過。我在想二戰時期的人,會不會也有很多搞不清楚社會複雜的變化?或者說會不會因為被動的希望戰爭快點結束,所以沒有積極反抗納粹?即使內容有點生硬,可是我若不利用旅遊或是網路資源學習,那我就不能期待自己有一天能有能力站在歷史的洪流尚為正義之事力往狂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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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里雅斯特Trieste和聖安息日米廠簡介
「的里雅斯特」(Trieste)直到1918年都是奧地利哈布斯王朝與奧匈帝國最重要的海港,1898年,一家公司買了聖安息日(San Sabba)在郊區的這塊地,起初作為米廠,就去去掉米糠、生產白米的地方,不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全國經濟不好,法西斯主義抬頭,米廠生意下滑只好從1930年開始租給義大利皇家軍作為倉庫,但終究在1934年關門。在1940年又再變成義大利皇家軍的兵營,但是怎麼會變成義大利境內唯一的集中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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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1940年義大利與德國同盟加入了軸心國,但又在1943年與同盟國簽訂停戰條約。於是兩天後德國就佔領了同盟國還沒佔領的義大利東北部地區,希特勒宣布亞得里亞海峽的作戰區的首都為的里雅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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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座米廠,也才在1943年變成禁閉義大利軍人的臨時拘留營與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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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這裡的高山士兵Sergio Bonetti畫的素描,義大利人果然天真浪漫

關於聖安息日集中營的受害者
1943年納粹劊子手海因里希·希姆萊(Heinrich Himmler)指派之前負責萊茵哈德行動 (Aktion Reinhard)的黨衛軍和警察領導人奧迪洛·葛洛博奇尼克(Odilo Globocnik)來接管亞得里亞海沿岸的警察與安全部隊。 他的核心部下有90名SS軍官,資歷包含1939-1941年參與安樂死殘疾人士的T-4行動,且都有在波蘭滅絕營擔任官職,除此之外還有烏克蘭軍人加入,在的里雅斯特他們的任務就是逮捕、集中、遣送猶太人到滅絕營,必要時在此集中營就地解決、處理屍體。

在這集中營受害的人還包含義大利、斯洛維尼雅、與克羅埃西亞的反抗份子,以及被懷疑與黨派有關的平民。駐軍於此的德軍SS與烏克蘭軍人會用大聲的音樂與狗叫聲來掩蓋犯人受刑時的哭嚎聲。

受害者必須工作,在這裡他們得砍用來燒焚化爐的柴、分類從猶太人身上奪來的私人物品與衣服、做裁縫和石匠工作等。

保守估計,這裡死了將近2000人,但也有歷史學家認為實際數字會是4000-5000人。為什麼居民會不知道米廠已從軍營變為殺人的集中營呢?一方面是這裡在郊區,附近都是工廠,普通居民不常經過,另一方面是大多數執刑都是在夜裡。(不過可確定的是南斯拉夫自由運動者知情)

1944年被納粹懷疑與反抗軍有合作的義大利社會共和國的士兵被調到米廠集中營,有兩個義大利士兵Battitsini和Pairolero因不服從命令而被殺,這也是唯一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米廠上有人被殺。願意合作的就留下來做警衛、或是被Kurtz Franz訓練去逮的里雅斯特的猶太人,不願意的就被送去達豪集中營。

聖安息日集中營詳細介紹
這是1943年起米廠被作為集中營的場所的平面圖,我們大約從A的位置開始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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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佔領義大利後,1943年10月9日,在當年猶太人的贖罪日當天,展開了第一次的「清除」(purge)行動,走過這通道就來到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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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會被帶到左手第一間房間,在E的位置,等待被分類或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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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間房間,在F的位置,一樓有17間小型牢房,主要用來關政治犯或反抗份子,有時也會關一般市民和猶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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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生還者的描述,每間差不多只有1.2米乘2米的牢房要關6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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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待幾天、有些人則是待幾個月才被送到滅絕營。這裡還有二樓,作為強迫裁縫或石匠等犯人工作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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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囚犯不像其他集中營,並沒有制服、編碼或是標誌囚犯類別的三角形。(類別分猶太人、吉普賽人、政治犯、耶和華見證人、同性戀者、無法融入社會者、普通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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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達豪和Mauthausen集中營回來的倖存者物品

第三間更大一間,在M的位置,大部分的犯人在被遣送到滅絕營前都被關在此。第一班被送走的列車在1943年12月7日前往奧斯維辛,最後一班則在1945年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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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剩下屋樑可看出過去曾分為四個樓層,這些木頭的形狀像一個個十字架,所以現在叫他「十字架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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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樓本來擺放著從的里雅斯特身上掠奪來的私人物品,不過被德軍逃跑時帶走。雖然盟軍後來把這些物品帶回來的里雅斯特,但是物品主人大多已死在滅絕營,於是這些物品被遺忘在羅馬,直到2000年歸還給的里雅斯特猶太社群。根據最後統計,6808位從義大利被送到滅絕營的猶太人中,至少有708位來自的里雅斯特。以整個亞得里亞海峽的作戰區來說,有1235位猶太人被送到滅絕營,只有39位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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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營中央的廣場看起來似乎很寬敞,但就在圍起來這一圈(在I和H的位置),過去蓋著一棟兩層樓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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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靠近圍牆放鐵製藝術品的地方,以前還帶著40公尺高的煙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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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用來殺犯人以及焚燒屍體,骨灰就灑向亞得里亞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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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不到是因為納粹1945年4月29日離開時消滅了證據,那為什麼我們會知道這段歷史?因為曾經被關在這裡的犯人能夠描述當時的情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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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房子和煙囪是依照幾個生還者描述出來的情況,德軍撤退時已將此區毀壞

Giuseppe Karls說:

「我被黑衫服直接抓來米廠,然後被關在6號牢房,之後又被帶到Piazza Oberden受審和折磨,我被關了一陣子後,又被帶到Coroneo。」

殺害犯人的方法有毒氣、用棍棒打死、吊死,鮮少用槍枝。這是當時在焚化爐廢墟中找到的棍棒的複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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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另一個通道後,這裡還有另一個空間。水泥牆與原建築物之間的接縫不知為何總讓我覺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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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的展覽區放著一封1945年的信,內容是和所有愛著他的人道別…
「親愛的母親,這封信寫來是要告訴妳今天我要被槍決了,我要永遠的和妳道別了!親愛的母親永別了!親愛的妹妹永別了!親愛的父親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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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作為車庫的地方(在I和H的位置)現在是一個無特定宗教的禱告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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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祭壇這個位置什麼都沒有,但就像在布達佩斯 (http://israelmega.com/dohany-street-synagogue-in-budapest/)看過的雕像,這有十誡石板凹下去的牆壁或許可以解釋為缺乏律法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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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最高的建築物有六層樓那麼高!過去烏克蘭婦女在這裡幫忙德軍的廚房工作。二樓以上是德軍就寢區。1965年義大利政府將米廠標為國家紀念館,10年後正式開放,這裡也是現在博物館展示區所在處。展示區外放置一個捐款箱,因為這裡是不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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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戰後的公審
1976年2月,在聖安息日集中營這裡舉行了對兩名參與萊茵哈德行動的德國官員進行公審,被告August Dietrich Allers早已死亡,而另一名被告Josef Oberhauser受到1942年義大利與德國之間的協議所保護,但即便如此還是有174個證人出席。這公審的目的是為了撥開雲霧、討回公道,並教育下一代最終正義還是會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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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心得
非常值得一來,雖然沒有什麼解說,但是用看的也能感受到過去歷史的沈重。

參觀集中營其實不是要透過瞭解歷史之後好像抓到誰的把柄好來數落一個民族,或是站在批判者的角度來檢討加害者甚至還有受害者。在回顧這發生在70年前的事件,是要透過別人曾犯下的錯誤,來警惕自己在未來不要被相同的民族主義吸引,而認為犧牲少數民族的權益是合理、必要且正當的。並且同時也多一份對受害者的理解,知道大屠殺的受害者從來不是個數字而已,他是一個個真實的故事,是帶有情緒的。因為我們在舒服的環境要馬上想起恐懼、絕望、飢餓、疲倦、悲痛等情緒實在很難、很抽象,所以只好從生活中開始訓練自己對這些情緒能夠更加敏感,或許有天就能夠真正理解大屠殺受害者及他們家庭所遭遇的患難,也才避免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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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安息日米廠 Risiera Di San Sabba參觀資訊
參觀費用(2017):免費、語音導覽2歐 (無中文)
建議預留時間:1小時
推薦指數:✨✨✨✨
開放時間: 每天 09:00–19:00 , 1/1和12/25休

網站:http://www.risierasansabba.it (http://www.risierasansabba.it/)

交通:自駕比較方便…. 從Trieste坐8號或10號公車,下車走6-8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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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攻略
1.禁止腳踏車、飲食、抽菸、遛狗… 也禁止打電話?!
2.免費廁所,非常古老而且是蹲式的馬桶,嚇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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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章連結:
[義大利] 義大利境內也有粹集中營?懂得笑就不會怕了~聖安息日米廠 Risiera Di San Sabba (上) (http://israelmega.com/risiera-di-san-sabba/)
[義大利] 義大利境內唯一的納粹集中營~聖安息日米廠 Risiera Di San Sabba (下) (開放時間、門票、歷史背景、詳細介紹) (http://israelmega.com/risiera-di-san-sabb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