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 歐亞22天的小流浪(4) - 集中營及喝不完的伏特加 - KRAKOW, POLAND

笑我孤陋
KRAKOW克拉科夫 - POLAND波蘭 (兩天一夜)

車子到克拉科夫時才六點多,車上有點晃,沒有睡太熟。拖著的困倦的身體背著背包在路上走找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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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路上也沒什麼人,火車站外還滿破舊的,小販已經在路上賣麵包。紅磚牆配滿滿的塗鴉,地上的垃圾及破裂的人行道,讓Krakow感覺比匈牙利還落魄。克拉科夫的舊城區被城牆包圍,小小的從一端走到另一端應該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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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外的連鎖宿舍住滿了,好險城裡的那家還有。到了旅社感覺卻象夜店一樣到處都是霓虹燈裝飾。室友是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禿頭小胖,床上放了煽情的愛情小說,看起來是個喜歡獨自安安靜靜旅遊的人。

我們兩個放了背包,沖了個澡後就打電話給旅遊社叫車,要去Auschwitz集中營。司機兼導遊的Peter是個穿著黑皮衣的年輕金髮小弟。只是他的皮衣跟口音讓我們一直懷疑他是不是被俄羅斯黑手黨下放波蘭的小弟(做錯事被罰來波蘭當導遊)。同車的大多是中年夫婦。不知道是因為陰天的關係,往集中營的路上旁邊的森林特別死氣沉沉。

到了集中營時天陰陰的下著小雨。因為人多的關係我們先到了Auschwitz主營旁的Birkenau 營。花了幾塊錢在Gift Shop買了雨衣,穿上後過幾分鐘雨就停了。邊碎碎念地脫下雨衣邊聽導遊講說。Auschwitz營 是工作區,被納粹榨乾過後的猶太人則被送到Birkenau,這才是毒氣室的所在地,希特勒Final Solution的最後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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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下車就被它的殘酷及淒涼震撼。看著那破破的磚頭屋,還有環境惡劣的廁所,或許對這些猶太人來說,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當年的毒氣室,納粹在撤退前把它炸了,試圖毀滅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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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波蘭解說員,講得很詳細,反正這裡的壞人是德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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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的地方分三排,每一排鋪點稻草,擠五到七人。大家都搶不是水泥地的那一排,不只是因為地冷 --而且晚上會有老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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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排排的是上廁所的地方。當時被分配到清潔廁所算是優待,因為不用在太陽下工作,而且想上廁所就上。
這是當年運載猶太人來的火車廂,這樣子一廂可以塞幾十個人,可以想像環境之惡劣。

陰天,下著雨,走過歷史的痕跡,盡可能地去想像當時的境況。人生可以活的精彩,但也可以很沒意義的消失。邊走邊想著說人生到底要怎麼活才有意義。
離開前往這大門看,當時火車就是直接從這裡進入營區。

到了Auschwitz 本營,大門著寫著"Arbeit macht Frei",意思是 "工作使你自由"。柵欄裡面是一排一排的宿舍。走廊內擺著往生著的遺像,上面註明著入營的日期及死亡的日期。女性平均生存時間是三個月。

著集中營展示的頭髮、眼鏡、義肢等,回想著旅途上在布達佩斯遇到的熱情德國夫婦,很難想像人性是怎麼從正常社會轉變到極端的集體種族屠殺。這問題當年在日本靖國神社外也想過。我不相信人"性本惡",但我也不認為這麼大規模的惡行是"少數人"的作為。參觀集中營時,其實最可怕的不只是感受到當年納粹的惡行,而是人性的轉變。

"如果我是一個當時的德國人,我會怎麼做?" 我想大部分的人在集中營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很可怕地,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有時候,一個人的軟弱自私比邪惡的心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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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槍決猶太人的地方,後來納粹認為子彈用在猶太人上太浪費了,才用毒氣。
集中營僅存的毒氣室,後來改成防空洞給士官辦公用。
隔壁就是焚化爐,也不知道這些納粹軍官怎麼有心情在這裡辦公。

離開集中營時,問了解說員說她有沒有帶過德國團,德國人的想法是什麼。她說其實常有德國學生團來參觀,現在的德國年輕人不會把大屠殺這件事跟自己做聯想,而是前人所做之為。但比起日本人一直盡可能地忘記歷史,德國人卻是相反盡可能地使自己記住。

回到了克拉科夫市中心,到了舊城中心找了個戶外餐廳,喝著啤酒,看著行人和馬車,聽著波蘭民族音樂及馬蹄聲,很舒服,把早上沉重的心情稍微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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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小孩的純真,希望以後不需要有戰爭

宿舍晚上有活動,一人十歐元,伏特加喝到飽。我們這一次住的Hostel 標榜的就是每晚都有活動,都可以盡情玩一整晚。想說只在波蘭待一晚,就豁出去了。一起加入的有加拿大蒙特律來的Julian,還有美國來的David跟Zack 。

Julian 帶著眼鏡,瘦瘦的配著落腮鬍。Julian 是真正的背包客,一路靠搭便車和沙發衝浪旅行,我跟Kevin的公主式背包自助遊完全比不上。Julian說他之後打算要沿著Croatia沿海一直走下去。

David 跟 Zack 也是之後要去布拉格,而且跟我們訂的同一個宿舍。這兩個人也剛畢業,一起出來歐洲旅行,跟我和Kevin很象。 宿舍 的Host一直端酒上來,一直灌我們乾杯。一下子十五杯酒入肚,我跟Kevin都傻了。找了藉口偷偷跑去廁所催吐,出來看到Kevin也要進去。我們兩個互看了眼,都知道不這麼做絕對撐不過今晚。

喝完酒"warm up"後,宿舍的Host帶我們到當地的一個club。路上Zack一直說要吃Kebab,一種中東式烤肉。歐洲什麼沒有,Kebab最多。Krakow 是個學生城,年輕人很多。到了第一間夜店,在地下,小小的裡面都是波蘭人,我還已為會帶我們到觀光客的夜店裡。

宿舍Host跟吧檯的正妹調情,調完後又塞了一盤酒給我們,我想這是他的工作項目之一,"不管怎樣,把客人灌到醉就好"。

我想說自己以經快掛了,還不如借這機會認識當地人。於是我厚著臉皮地拿著Host給的酒跟旁邊的人邀酒。大部分的波蘭人都笑笑地婉拒,結果一個波蘭金髮女孩大方地從我手上拿了一杯。Host看到了笑了笑,發現原來我這個亞洲人原來這麼"狡猾"。

拿了酒的女孩靠了過來,我們聊了一下,她說她在克拉科夫讀大學,以為我是韓國人(算了,我習慣了)。她把我拉到夜店角落的桌子坐下,我看了周圍都是波蘭人,好奇地看著我。我借著酒壯膽,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唬爛說些爛笑話逗她笑,用手機翻著各自的臉書,描述各自的生活。看著她笑到摀著嘴,彎彎的眼睛,其他同行人在做什麼,早就已經丟腦後,更不要說那一天早上在集中營感受的"領悟"。因為我們靠得很近,她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往我身上撲,就連我以為已經被酒精麻痺的嗅覺還是可以聞到。

"Why do you keep making me laugh? (為什麼你一直逗我笑)" 她問,
"You will make me want to go to Canada and find you.(你會讓我想到加拿大找你)"

哈哈,如果要把我們聊天的內容跟Kevin說,他只會問我"為什麼你要讓我吐"。

這時候,Host從後面拍了拍我,說要換下一攤。我當時心中千百個不願意,於是問了夜店的名字後就繼續待著。等酒醒了稍微一點後,發現同行人都不見了,想說再怎麼樣都不能沒義氣地丟下朋友,只好悻悻裝瀟灑地跟她道了別,離開那裡。

半夜的克拉科夫很熱鬧,到處都是出來玩的人群。我一個人在廣場,東問問西問問,也不知道怎麼搞得終於摸到了第二個夜店的地點。入口有Bouncer擋著收錢。我當時想著宿舍應該有跟他們生意上有合作,因為之前那一家也沒收我們門票,於是我醉著走上前,報了宿舍的名字頭也不回就走進去了,他也沒有要攔的意思。一進去就看到Kevin他們正走出來去第三攤。

在第三個夜店排隊的時候沒看到Julian,問了下才知道在第二個地點就跟當地的女生喇及,不跟想過來。第三個夜店人很多很擠。宿舍的host靠著他的魅力又幫我們弄了一堆酒,於是稍微酒醒的我一下又醉了。Kevin跟很高的波蘭大姊聊著天,我靠在吧台旁,聽著音樂,看著大家玩。。。記憶段段續續的,等回過神的時候其它人又不見了。

出了夜店門口,一個人在克拉科夫的廣場上恍恍惚惚地摸回宿舍,街上到處都是喝醉狂歡完的學生,有人邊走邊唱歌,也有人倒在雕像旁唱歌。
我醉了,手在晃

回到旅社發現Kevin剛回到宿舍要洗澡。他說他醉到房門都不知道開,弄到把小胖吵醒後幫他開門。小胖很可憐,付了高價的四人房卻不得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我們兩個異常地沒有宿醉,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Walking Tour。不知道是因為一直在走路,身體變好,還是克拉科夫的酒混太多水,我們兩個也覺得很神奇。那一晚的床很爛,可是我卻睡得很熟,很舒服。

起來吃點早餐(很爛,印象中沒甚麼菜,有cucumber跟類似火腿的東西),吃完後就去參加了Walking Tour。

克拉科夫很小,沒甚麼好逛的。倒是建築很特別。因為地理位置關係,克拉科夫當地出產大理石不多,所以克拉科夫的建築物很多都是用紅磚建的,這跟我們之前看到的歐式建築物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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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r中有昨晚的 Julian,我們笑著問他後來我們走了他玩得如何。他害羞的笑了笑,用濃濃的魁北克法文腔說:

"it's good, it's good, went back to the hostel alone afterwards (很好很好,後來就獨自回宿舍了)"

真的嗎大哥?

Tour 中還遇到了溫哥華來的Jean。我跟Kevin都是在溫哥華長大的,自然而然的很有話聊。四個加拿大人走在波蘭街頭也算有緣。Jean很酷很隨和,讓人很容易接近,有著紅紅的頭髮及蘇格蘭人的五官。很多次發現他會隨著我們的話題講笑話,當下決得她很細心也會隨人應變。
溫哥華的Jean

Tour結束後,Jean看到我們跟Julian站在一起,於是走了過來。

"Where are the Canadians going after? (加拿大人們待會要去哪)"。

我們四個決定一起去逛一逛。到了猶太區,買了當地類似烤餅的東西在街頭吃,當中餐。Jean問了Kevin烤餅好吃嗎,Kevin回答,

"it's a bit like pizza"。
這時候後面有個路人回了一句,
"If this is pizza then I am Santa Claus (如果這是披薩的話我就是聖誕老公公)"。
看來有個義大利人對Kevin拿波蘭烤餅跟他們的料裡相比大有意見。

吃完烤餅口渴,於是找小攤買水。找到小攤販時也有個觀光客正要買水。攤販老太婆向那個觀光客問"Gas or no Gas?" 我一聽及知道她是問她要打氣的還是沒打氣的水(歐洲賣水都有兩個選擇,一種是Carbonated打過氣的水,一種是一般的礦泉水)。那觀光客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甚麼是有gas的水,正在發愣。我向那個觀光客解釋她是在問要不要打氣的水,他急忙說了聲 "no, no"。等他拿到水,走了幾步後才恍然一悟,大笑著 "Ohhh, gas!"。
年代古老的教堂,克拉科夫地小,教堂倒是很多,前教宗也是這裡人的。

下午我們去了辛德勒的工廠(電影辛德勒的名單中真實的人物)。可惜從工廠改建的博物館解說的是當時克拉科夫被德軍占領後的生活,所以有辛德勒本人沒有甚麼太大相關。觀光客比較少的地區,看得出比較破舊

走回宿社的路上大家聊個很開心,好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
Julian 和 Jean

Julian 興奮地說著他要圍著克羅埃西亞沿海走下去,然後回加拿大當老師。他教了我們一個詞,"Dumpster Diving",直接翻譯是 "垃圾箱跳水",意思就是在大型垃圾桶箱裡翻找人家不要的東西吃。他說在超市後面的垃圾箱常有超市過期不要,但還可以吃的食物,這樣可以省很多旅費。

"My friend does it, I never tried (我朋友做的,我沒試過)",他看到Kevin不可置信的臉後解釋。

真的嗎大哥?
廣場的街頭藝人

回到宿舍,因為晚上要搭夜車離開去布拉格,而我們了解到車上不能洗澡後,我們問櫃台說可不可以洗個澡。因為我們已經Check out,照規則不能進去實際的宿舍區。櫃檯的當班的很好心讓我們洗了個澡。

洗完澡Kevin在大廳的沙發直接躺了就睡,我則在旁邊默默的充手機電,回想這幾天的旅程。走前跟 Julian 和 Jean 道了別,當我們要離開旅社時,Jean說了:

"Good bye, my one day friend"(掰掰,我的一天朋友)。

早上才認識,相處不到一天的朋友,要分開時卻有感傷。Julian 說他還要在克拉科夫待個一兩天,之後也要再去流浪了。

走回車站的路上我有點難過。這個搭了兩天一晚的城市給了我許多回憶。克拉科夫是個很小,很舊,東西不多的城市,但因為了有了這些回憶,我很喜歡它。

我很懷念市中心的那個廣場。白天舒服的做著喝著啤酒,而半夜則醉醺醺的一個人在晃蕩在吵雜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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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火車,發現這一班列車比來的那一班還爛,只有一個插座,而且還用不了,對我們兩個都需要充手機電的公子哥們來說簡直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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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是西雅圖來的兩個亞洲人,另外一邊是吵雜的一群女學生。

搖晃的車廂中我很快地睡著。。等待下一站布拉格。
布拉格對我來說是座很有意義的城市,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曾經居住在那裡多年。雖然她早已搬離,我還是很期待到她當時常提到的布拉格,到底會是個甚麼樣子的地方。
國民女神經
看到你前面的那些集中營照片
讓我想起了一部我很喜歡的電影:"The Boy in the Striped Pajamas"
講的也就是集中營的事蹟
但主角是天真無邪的小孩...
就像你這篇裡那張有很多純真的小孩一樣...
我喜歡你說的這句話:"人生可以活的精彩,但也可以很沒意義的消失"。
看到這句就讓我想到電影裡 那兩個純真的小孩最後因為納粹而消失了. ..

我也好喜歡布拉格
一直很想很想去個一次!
期待你的下篇布拉格!!
你送她回家卻忘記我也怕黑
之前去柏林的集中營(勞改營) 已經很震撼
沒想到克拉科夫的集中應更貼切當時的情形 更加殘忍

期待下一篇小流浪喔~~
時間會留下最真的人
感謝您的分享~很棒的文章~!
東淫西蕩南騷北浪
多寫一點 好好看
一笑奈何
很喜歡你說的旅行故事:-)
七分醉意三分醒
謝謝!
之前有點忙,好久沒有上傳了。
剛放了布拉格的部分,希望喜歡。
梨渦少年
風景真得好美,
真想去~
回憶綿長
您好,可以請問您,您住的hostel嗎?
謝謝您!!!
小腰精
您好,可以請問您,您住的hostel嗎?
謝謝您!!!
不好意思
應該回太慢了。。。。不過可以給其他人做參考。
不過我當時住的是Greg & Tom ,在舊城區內的那一家。
堅強的像個笑話
我在這裏住Dorm的時候,半夜12點半要就寢時,12張床位,還有2/3的學生在外面鬼混還沒回來睡覺…果然都跑去夜店…